老师重新工作后,阿妮身边还是?凌霄陪着更多。他不跟除了阿妮之?外的人说话,遇到麟和?墨绾都会主动退避,经常看那种植物?插画图册看到睡着,把一本薄薄的书盖在脸上。
阿妮收回图册放在书柜里,这几日都毫无?变动地?在一个?时间把对方抱起来,带他离开办公室。
缠在身上的藤蔓卷了卷,比之?前要更收紧一些。阿妮如有所感地?望过去,见到一双晶莹静谧的紫色双眸。
他没睡着。
凌霄收拢手臂,默默地?看了好半晌,说:“要是?你突然不喜欢我,我大概会枯萎的。”
阿妮盯着他看了两?秒,转而目视前方,声?音跟平常没什么不同:“所以你要知难而退了,打算在未知的困境降临前,就先逃走、先主动切割。这就是?你的防御机制?”
凌霄:“我没有……”
“没有?”到了房间门口,阿妮顿了下脚步,她走过自动感应的房门,随手打了个?响指,室内亮起一道屏幕,那是?一个?很?矮、但是?很?清晰的视角。
阿妮把他放到床上,身后的屏幕拉近,切换了多个?分屏。那是?智能服务机器人茄茄的视角,还有几个?不同角度的监控。
凌霄微怔地?望着她身后浮现的摄像,屏幕记录他每天的行动,画面拉大,在他手中绘画的植物?图册边缘,出现了一个?平面图。
那是?基地?各种进出路线的平面图。
他眼神恍惚了一下,下巴被阿妮的手捏住,轻抬,视野重新由面前的人占据。
她看着他道:“凌霄哥哥,要不要试一下你可以逃走多远。我可以跟你玩一次这个?游戏。”
凌霄的喉间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住,他的唇瓣动了动,难以发出声?音,抬手扣住她的手腕,目光仓促地?挪开,望向她身后的屏幕。
画面上,他在图册边记录了几条无?人巡视,明面上也没有机械守卫监控的路线。
他的灵魂像是?飞散了一阵子,再骤然降临在躯体中,哑声?:“你”
阿妮没有挪开手,她盯着凌霄的眼睛,依旧带着微笑,声?音很?轻,像是?怕吓着他:“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让你尝试一下,今天之?后,你就没有验证自己路线是?否正确的机会了。”
凌霄转眸看向她,喉结微动,问:“……我肚子里的那颗卵子会动,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阿妮可以表演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样子,但她没有。她顿了顿,说:“我知道。”
“……我不是?现在要离开,我只是?不能没有一个?退路。”凌霄说,“阿妮小姐,你只是?因为?我们有个?孩子才这么对我。总有一天会不再疼爱我的,你身边有这么漂亮高贵的男人,我根本就”
阿妮听?到那个?称呼的时候瞥了他一眼。
凌霄的声?音止住,看到她没什么表情地?掏出一个?明显是?锁的装置。她娴熟地?打开锁边,拢住凌霄的小腿抬起来,比了比他的脚踝。
他瞬间背后凉气四溢,毛骨悚然地?缩了一下。阿妮的手牢牢扣住对方纤细笔直的小腿肚,说:“我这几天偶尔会想?,你什么时候会突然实?践,从你计划中的路线逃跑但是?我判断了几次,都觉得你跑不出去。”
凌霄深吸了一口气,说:“你这样……有点可怕。”
“我不高兴起来就会有些可怕。”阿妮拉过他,手臂半拢住对方的腰,轻道,“还比较擅长惩罚叛逆的行动,或者是?想?法。乖乖,别紧张,放松点。”
凌霄浑身僵硬,放松不下来,他的余光望着那道锁链,声?音低弱:“……不要这样,我已经……不是?,我以后会很?乖的。”
阿妮突然发觉,无?底线的怀柔并不会让凌霄改变。有时候对他坏一点,效果?似乎更好。
她的触手卷住凌霄的腿,粉红触手在雪白?的肌肤上蜿蜒爬行,湿润软腻,像是?一条温热的蛇。
凌霄的身体本能依附上去,那些花苞微颤、半开半露的花朵随着藤蔓绕住她,带露的浅紫色讨好地?轻蹭。阿妮抬手拢住藤蔓,随手扯掉了一朵。
像是?两?人初见时那样。
他已经不能像曾经那样,忍耐度极强地?咽下这种骤然激起的痛感。凌霄的身体变得非常娇气,这么掐一下花苞,他无?意识地?马上开始掉眼泪,生理?性的泪珠含在眼中。
阿妮捧起他的脸颊亲了一下,轻声?道:“我不相信你会变听?话,你的额度用尽了,要重新积攒。”
凌霄尽量平复心绪,用相对平静的话语掩藏住慌张,讲道理?:“起码我没有实?践,事实?上就是?我现在离不开你,你不能这样就给我定罪。”
“嗯哼。”阿妮点头,像是?同意,但她的手还是?咔哒一声?把锁扣到他的脚踝上,“我真是?太?坏了,是?要这么说么?”
“你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让我选择。”
“对。”她道,“你听?话愿意跟我回来,自然很?好,你不想?待在我身边,在我能看得到的、安全的地?方,我也会把你抓回来。”
阿妮低头盯住他:“你的藤蔓只能在我框定的架构里生长,你也是?,只能依附我活动。凌霄哥,比起你的什么权衡利弊,什么选择得失,又或者是?高瞻远瞩地?考虑到未来……我这个?人就比较看重当下,不在乎未来。”
她的手抚摸了一下锁环,黄金打得链子缠住他的踝骨。定位芯片随着贴合植入他的皮下。阿妮顺着锁环抚摸上去,把对方压在怀抱里。
“我只在乎现在。”她说,“比如说,现在可以侵|犯你吗?”
“……”凌霄觉得这不是?在问他。
这当然不是?在问他,阿妮才不会认真考虑男人的回答。她只是?例行一个?“有礼貌”的流程,随后就埋头在凌霄的肩侧,手停在了腿根,耳语着说下一句:“为?了温柔体贴,我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用其他触手了供给能量的那条是?最细的,它总是?软软的、慢悠悠地?贴过去,照顾你的感受,你记得吗?”
他记得……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经常半梦半醒地?没反应过来。
“凌霄,”阿妮看着他道,“要回答说,可以。这样才是?合理?的答案。”
他唇瓣动了动,没说出来,阿妮捧着他的脸咬了下对方柔软的唇,凌霄被这样迫近地?、强烈地?侵入气息刺激得败下阵来,几乎没有声?音地?重复了一遍:“可……可以。”
那个?锁在震动时有细碎不停的声?音。
这声?音响了很?久,第二天,凌霄一整天都没出现。又隔了一日,阿妮才在阳光和?煦的午后,看到一条绿色的藤蔓爬过通风管道,钻到她的办公室里。
诶……
别说,这路线她可熟了。阿妮假装没看到,心想?他研究的路线还是?有点意思的。
足足两?天没出现,但他的神情一点儿也不算好,像是?嗜睡的人反而失眠似的,肌肤雪白?,就更能衬托出疲惫泛红的眼睛。
阿妮的办公室很?大,里面的隔间可以睡觉。凌霄以前就是?在那儿看植物?图册的,他出现之?后默默转过头看了一眼阿妮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