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行为,只会暴露、让陆承誉知晓自己在背后为了保护他所做的事情。
没必要了,如今青墨订婚,二人之间的矛盾已彻底存在。多出这些有的没的属于“夫妻”之间的关心,只显得滑稽。
上次两人在订婚宴后醉酒谈的话,大部分内容林隅眠都还记得。因此对于青墨被联姻以及韩检受伤的事,林隅眠选择暂时放一放。
倒不是认可或支持陆承誉的初衷,他只支持青墨的想法。所以选择等陆承誉放松警惕再想办法,如果青墨这几年真的对魏凌洲开始有情,林隅眠也支持。
理事长竞选成功,代表林隅眠想要离婚更加困难。
一旦陆承誉明令媒体公布自己后,贸然提出离婚且对方没有触犯底线,林隅眠身上背负的“理事长配偶”光环和“联盟第一夫人”的责任,轻为引起民愤,集团发展受到影响,重则可能面临牢狱之灾。
先前策划青墨逃离首都忧虑过多,失败后郁郁寡欢,青墨的终生幸福始终悬在心头,加之集团暗中忙于转移和开拓新的产业。
这些枷锁重压之下,omega信息素紊乱,竟被诱发为类发忄青状态。
这与常年服用标记阻断片副作用有关。强行阻断永久标记伴侣的信息素,发忄青期依靠注入模仿与陆承誉信息素相近的人造抑制剂,此时的林隅眠,纵使使用人造抑制剂也很难再起效果。
烧到第二天,迷迷糊糊间,林隅眠感受到细细的针头突然携带着信息素注射进腺体,很陌生的信息素,却因为阻断片耐药性与积累的效果越来越强
他现在可以接受一点来自于其他alpha的天然信息素暂时作为抑制剂扛过难关,同时,即使注入再多来自陆承誉的信息素也难以起到效果。某个层面来说,陆承誉失去了伴侣该有的“作用”。
第三天早晨,omega从办公室休息室醒来。
旁边坐着,几年前被林隅眠私下带到s市,并一直留在s市替他管着风隅部分庄园的兰姨。还有贴着抑制贴的程庭旭与私人医生。
“少爷,感觉怎么样?”兰姨连忙上前询问。
“还好……”刚退烧,身体还有些疲乏,林隅眠坐起,静下呼吸后却突然皱眉,“怎么会有其他alpha的信息素味道。”
身体得到抚慰、期待需求更多与永久标记的抗拒,双重矛盾让林隅眠此时有些难受。
“林董,我的原因。”程庭旭见状将手环调至最高,降低空气中的alpha信息素,“私人医生说您的身体受阻断标记片副作用影响,不仅无法接受永久标记伴侣的天然信息素,甚至模仿契合度的人造信息素抑制剂都不再管用……”
“您应该不会想见到理事长本人。”程庭旭顿了顿,“所以征求医生同意后,暂时抽取我的部分信息素作为抑制剂,至少让您好受些。”
“是吗……谢谢你了。”林隅眠温和一笑,同时依旧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永久标记的禁锢威力不容小觑,omega甚至出现反胃的排斥反应。
程庭旭见状,立即起身带着私人医生离开,并让兰姨开窗通风,驱散信息素浓度。
“少爷,这三天,鸾山那边曾致电我这里,询问您的行程。”兰姨将煲好的汤递给他,继续说,“听说理事长在鸾山等了您整整一夜,一夜未眠。到清晨什么话也没留下,离开了。”
握汤匙的手微微一顿,林隅眠问:“出什么事了?”
陆承誉这几年都是待几个小时便会离开,从来没有留一夜的习惯。
看兰姨摇摇头,林隅眠边喝边沉思。放下汤碗,擦擦嘴:“这两天我暂时和庭旭保持些距离,他的腺体伤口还未痊愈,信息素对冲会影响工作。麻烦兰姨替我传达所有通知与安排。”
“另外,安排明天回首都的航班。”
大概原因林隅眠已猜到,应该是谢婉茹的事。
或许在别人看起来,冷漠寡言的联盟理事长仿佛不会被任何喜怒哀乐拿捏,总是无懈可击的模样。可林隅眠清楚,谢婉茹永远是陆承誉心底一提就会撕心裂肺的过往。此番接收母亲逝世的噩耗,能陪他说说话的只有林隅眠。
他猜想得没错,第二天当晚,陆承誉再一次来到鸾山。
此时深夜,从书房处理完集团事务,林隅眠返回主卧。
不知道出于什么顾虑,也或许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再费心解释。他找出抑制贴,贴在腺体处。被注入陌生信息素后,腺体一直红肿排斥,凑近了会闻到。
几乎是刚贴好的瞬间,陆承誉推门而入。
深秋夜凉,alpha一身黑色风衣披肩于正装外,眼神平静无波,身上也没有若有若无的酒味。
是可以理智沟通的,林隅眠心想。
坐到落地窗前的沙发处,林隅眠替自己与陆承誉倒了两杯热花茶,随即默默饮用,既不抗拒也不迎合。
陆承誉脱下大衣放置一旁,解了袖扣,取掉领带处所夹代表理事长身份的联盟徽章。事毕,摘下一切身份象征,才扯松领带,一边走向落地窗前坐下。
“去哪了。”陆承誉没动花茶,只用听起来让人有些许抵触,仿佛监视的口吻问。
“与你无关。”林隅眠淡淡回答,放下茶杯,仍然看向窗外。
“墓地选在联盟南部,她一向怕冷,那里四季如春。等赫扬彻底懂事。有时间一起,去扫个墓。”
“我认为没必要。”林隅眠收回视线,看他,“两个孩子,从懂事起就默认接受奶奶的离世,凭空出现的亲情,反而无法让人接受。”
陆承誉盯着他,没有作声。
林隅眠安排保镖这件事,自以为天衣无缝,其实早就被陆承誉于几年前发现。
保镖每次发来的照片,不远处都有个固定时间出现的身影,查到是林隅眠安排的人后,虽然不清楚omega此意何为,不过也没有去追问答案。
谢婉茹已去世近半个月,林隅眠一定会知道。
但是一句信息也没有。
表示自己知情了也好,一句客套的安慰也好,都没有。
“除此以外,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陆承誉问。
林隅眠定定看向他,沉默。
“很好。”陆承誉喝了一口茶,“那么,换个话题。”随即起身,让夜风吹向自己,仿佛这样能降下内心已经快要压制不住的暴怒与恨意
是的,恨意。恨极了林隅眠的背叛。
私人侦探发来的照片:程庭旭深夜进入林隅眠所在的办公室,待了整整一夜未出来。彼时陆承誉正坐在主卧这张茶几前,盯着照片也看了整整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