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1 / 1)

慎年轻笑,含着她的嘴唇,“不穿最美。”

令年的经验还远算不上丰富,已经从他身上已经体会到了男人矛盾的一面。慎年外表大致算斯文的,但做起这种事,也异乎地急躁和粗鲁。她起先咬紧了牙关,生怕发出一点声音,被他弄得疼了,她忍不住叫了一声,他退开看了看,说:“还疼吗?”

令年说疼,慎年不但不感同身受,还点点头,说:“半年没做,又长回去了。”

衬着浓绿的台面,令年的身体在灯光下泛着粉玉般的光泽,她双手撑在台子上,心里还在想还好这弹子桌稳如磐石,不像云南乡下的破板床,吱吱呀呀,响得人心慌意乱。她被弄得无暇说话,好一阵才回过神,“是你,”她总算拽住他的衣领,胡乱搡了他一把,“你弄得太重了。”

“好吧,轻点。”慎年有求必应,按住她后背,把令年抱进怀里,他亲她,把她的舌尖勾出来,许多甜蜜的情话,都融化在了唇齿间。令年紧紧贴着他,把他的衬衫掀起来,手指在他轻轻挠了挠,“二哥,”她撒娇,带点囔囔的鼻音,“我要你,我要你只爱我一个人,只陪着我一个人,哪儿也不许去……”

慎年忽然把她抱了起来,桌上的弹子发出一阵哐啷的撞击声。他走了几步,跌进靠墙的沙发,令年两手扶着他的肩膀,跪坐起来。他的衬衫早被她解开了,胸膛光滑结实,肩膀上有常年运动的线条,额头垂落了一点短发,嘴角还含着笑,是放肆的,得意的。令年好爱他,她手伸进他的头发,在他嘴角亲了亲。

慎年靠在沙发上,缓缓抚摸着她的腰和腿,他说:“还有呢?你再想想。”

令年张着红润的嘴唇,“什么?”

他凑到她耳畔,邪恶地说:“只干你一个人。”

令年胆子大了,心也野了,她妩媚的眼波一转,“对,没错。”

慎年狠狠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眼里闪着笑意,“你是女皇陛下啊?”

令年把皮带抽出来,松松地绕在他脖子上,脸色却冷若冰霜,“你听不听话?”

“听,小妹的话怎么敢不听?”慎年的嘴像抹了蜜,把皮带从她手里拽走。令年遭遇突袭,惊叫一声。他这下绝对是故意的,不等她回过神,他直起身,胸膛贴着她的背,一只胳膊揽着她的腰,把那两只乱推搡的手牢牢制住。他还嘲笑她:“那么大个弹子都戳不进去,还想给我立规矩啊,你?”

令年往前徒劳地挣了几下,又被摁了回去,她嘴里还不服气,“你输了,你自己先要不打的。你,说话不算话……”她越要犟,他越使劲,她终于受不了,求饶道:“二哥,我、我要解手……”

“解吧,”慎年很恶毒,“我帮你把着。”

令年想起芳岁那句天真无邪的话,一阵羞愤,腾出手要去打他,“你胡说八道。”被他抛在沙发上,整个人压下来,慎年冲进去的同时,捂住了她的嘴,在她耳边道:“有人来了。”

果然一阵很响的脚步声、说话声经过了门口,是窦筱泉一行人。令年纷乱地喘息,手指紧紧掐进他肩膀,听见男仆招呼着窦筱泉,往隔壁去了。她浑身一软,眼前泪光模糊,慎年笑了,咬了下她嫣红的嘴唇,说:“你在学堂里除了研究小马甲,没有怎么用功吧?”

令年浑身无力,连瞪他的一眼都显得软绵绵的。

“还是得我替你多上上课。”慎年调笑了一句,把她拖起来。沙发上太挤,令年肩头披着他的衬衫,坐在他腿上,把头靠在他胸前。慎年任她摆弄着自己的手指,见窗帘拢着昏黄的光晕,知道时候不早了,他问她:“还把剩下的弹子打完吗?”

令年摇摇头,随即说:“你输了。”

慎年懂得她的心思,在她脸颊上亲了亲,好脾气地说:“你说了算。”

第58章

日暮时,慎年和令年一起回家,于太太问起来,慎年说:在路上看见小妹和同学,就带她回来了。他的表情那样自然,一点不自在也没有,这让令年不禁犯起了嘀咕,他平日在家里说的话,到底有几句是真的。

之后几天,慎年果然没有出门,规规矩矩待在家里,让众人都很惊讶,大少奶奶便笑道:“二弟是转性了,不爱玩了。”

康年嗤道:“还玩?我像他这个年纪,大毛都有了。”

夫妻这几句话又勾起了于太太的心事,一时沉默了。慎年兄妹却没有察觉,仍坐在琴房的小沙发里,并着头喁喁私语。他们两个向来比别人亲近些,大家早都看惯了,也没人去打扰,忽然听令年提高了声音嗔道:“你胡说八道。”于太太等人话头一停,都疑惑地扭过去头,令年这才察觉失言,顿时脸上红透,瞪了他一眼,垂头拿起一本小说,佯做专心地看了起来。

大少奶奶一心二用,把年夜饭的菜单拟好了,呈给于太太过目,一边笑道:“咱们家里,就两个人能和二弟说到一起,一个是小妹,一个是大毛,连妈尚且靠后。”

康年道:“你又没上过学堂,跟你有什么好说的?”不理会大少奶奶睨他的眼神,康年套上了袍子,说要再去衙门里应年前最后一个卯,这时听差送了衙门的条子来,康年看完就皱起了眉。

何妈送他到门口,催促了一句:“大少爷,还走吗?”

康年摇头,把条子折了起来,一边摘帽子,走回来说道:“坏得很,果然上海也闹鼠疫了。”

众人立即惶然了。于太太很厌恶:“大过年的,怎么闹这种事情?”

“报纸上没听说呀?”大少奶奶还不信。

“报纸上哪敢讲?百姓要乱的。”康年道,“租界工部局派了医护去城郊挨家挨户检疫,乡民不肯,又闹起来了,巡捕房才抓了十二个人。这个年是过不成了。”

于太太心情很不好,说:“你们都跟我回溪口,躲一躲疫情好了。”

康年苦笑道:“这个时候,我哪能躲?朝廷要设立临时医院,收治所有染疫的病人。东北疫情已经压下去了,上海不要个把月,大概也能控制住。年后我得去趟衙门看看。”大少奶奶原本就要带子女回湖州去拜年的,康年道:“我看小妹年后也不要回南京上学了,先跟妈在溪口住一段时间。慎年在这里和我有个照应。”

令年已经在琴房里侧耳聆听了一会,闻言放下书,走来说道:“南京没有疫情,过完年我还要回去上学的。”于太太便把心思都放在了芳岁姐弟身上,细细地叮嘱卢氏,在湖州要紧闭门户,切忌和东北疫区来的人打交道,而何妈已经迫不及待地去收拾行李了。

康年想了起来,问慎年:“你是不是发一大笔财了?现在市面上药材短缺得厉害。”

卢氏一听家里还在做药材生意,眼睛都亮了,忙说:“那肯定了。从秋天东北闹鼠疫那会开始,上海的捕鼠笼、老鼠药都翻了好几番了。”

慎年坐在令年身边,说:“这种生意是碰运气的,刚好碰上了。不等疫情结束就要收手了,囤货卖不出去,亏得更厉害。”

于太太点头,对卢氏道:“可不是,你看当初那个程先生……”

康年因为陈四那件事,对宝菊心存了芥蒂,这会因为家里生意有了转机,算是个喜讯,他说:“宝菊还不错。他年后要回来盘账吗?”

慎年说是,话到这里,他正好告诉康年:“年后我打算在小东门、十六铺和洋泾浜这些地方开几个铺面,做银行。总号租给了汇丰,其余分号也可以把钱庄的牌子摘了,出租也好,转手也好,以后都用不着了。”

“银行?”康年愕然,“你在小东门这种下九流的地方开银行?朝廷敢给你生意做吗?”

令年正在和卢氏说笑,闻言也转过脸来,看着慎年。

慎年道:“于家自己的银行,跟朝廷没关系。”

康年笑道,“哦,我险些忘了,你看不上跟朝廷做生意。那你什么打算,跟那些黄包车夫、堂子里的妓|女,小摊小贩,还有帮会里的街痞流氓打交道?个个口袋比脸面还干净,你指望他们捧着银子来找你存?”

慎年也笑了笑,说:“他们穷是穷,一块银元还是拿得出来的。”

“一块钱,”康年不断点头,“你靠一块钱开银行。”

面对康年的挖苦,慎年还很坦然,说:“大哥,一块钱是不多。庚子年的时候,洋人给朝廷算赔款,四亿五千个人,每人头上摊一两,就是四亿五千两,这一块钱微不足道吗?到现在朝廷都还背着债,全大清的人都为了这笔债起早贪黑地忙活。中国什么不缺啊?最不缺的就是这种车夫□□,小摊小贩,兜里只有一块钱,还得绞尽脑汁地找地方存起来,生怕被朝廷盘剥了,被强盗打劫了。”

“住口!”康年气得脸色铁青,厉喝一声,他指着慎年,“朝廷被洋人羞辱的时候,你在哪里?你是在船舰上浴血奋战了,还是身负骂名,替朝廷和百姓奔波斡旋了?但凡是个人,提起这事心都要滴血,谁给你的脸面,整天把它挂在嘴上,用来耻笑朝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