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唯一头一次听到这么荒唐的计划,双眼实在没力气睁不开。

“你是个疯子吗?你都知道他是你儿子,为什么还要这么对待他?你把他当成什么了。”

柳季川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放平双腿,弯下腰撑住了大腿,看向她时多了几分笑意。

“我想想,把他当成了什么?应该是玩具吧,毕竟哪有比调教自己孩子,还要好玩的事情呢。”

“所以你要杀了我吗?”

“杀了你,可达不到我预期的效果。”

打火机又一次翻开盖子扣响,男人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遮挡住她,如乌云的影子,头顶的灯光照下着立体的容颜,长相妖孽邪肆的令人发冷,说出来的话寒气十足。

“我会把你送到一个没有人知道你在哪的地方,这不也是你想要的吗?让他发疯的找你一辈子吧。”

口袋中的手机又一次的响起,他转身往仓库的大门走了出去。

而再进来的人,是唐睿。

电话拨打了五次,终于接通,柳昱怒气腾腾的笑着,隔着听筒也似乎能想象他那笑容的狰狞。

“老头,你把我的东西抓哪儿了?现在你的人可是在我手上!她正嚷嚷着想死呢,你可别逼我,不说出来,我现在就掐死她!”

电话听筒放到她的耳边,“说话给他听!”

秦淑抖动着唇,满脸血迹的绝望,在他恶煞的眼中害怕,轻吐出一个字,“不……”

柳季川脚步猛然顿住,手背上青筋因为握紧用力过猛而突然凸起。

“呵,你敢拿你妈威胁我?”

“我只给你三秒的时间说出来!她想自杀现在额头上还流着血呢,等会儿可就失血过多死了!”

“三!”

“二!”

柳季川没控制好情绪的五官彻底崩裂,大步往前走,“南街岗头港口!她现在马上就要坐船走了,你再不快点,可就一辈子也找不到她了。”

“妈的!”

柳昱怒着甩开手,秦淑求着他杀了她,哭着抓住他的胳膊。

“杀了我啊,杀了我!”

他把电话挂断,毫不留情的挣脱开往外走,门口的佣人站成一群,吼声命令道,“给她止血!”

气的几乎将牙齿咬碎,眼角沾染着猩红暴戾无比。

等他开着车子赶到的时候,港口边正好有一艘邮轮,巨声鸣笛起来准备航行,那艘邮轮是唯一一个载客的船,不出意外她就在船上。

柳昱慌了,直接跳下车子,飞奔过马路,他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让邮轮停下来,航行的速度开始非常缓慢,甚至没有任何犹豫一头直接扎进了海里。

他有信心试图直接游过去,看到邮轮船底的边缘上有排水口,只要抓到那个就能上船!

“卫唯一!”

他咆哮的冲着上面大声喊叫,脸色变得梗红起来,海水吃进了嘴中,全身湿透,知道上面一定听不到,那么高的邮轮,庞然大物,他不能让她离开,失去了她该怎么办。

拼命向前游着,头发湿漉漉的粘在额头上,强入鼻子,嘴里好几口海水,咳嗽的甚至让他窒息,再快点,马上,马上就就追上去了。

邮轮航行的速度逐渐加快,巨大的鸣笛声又一次响起,就算他再怎么游快,怎么比得过,也不可能追上那艘巨大的东西。

“卫唯一,卫唯一!卫唯一啊!”

绝望的嚎叫着她的名字,吃进嘴里好咸的东西是什么,海水还是眼泪他分不清了,可眼眶打转着的湿润不停的往下流,已经憋红了的脸成了压抑的青紫色。

“卫唯一!”

柳昱游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胳膊和双腿酸痛,他必须要停下了,可依然不肯放弃的往前追上去,距离已经越来越远,海水的颜色也逐渐加深。

“卫唯一……卫唯一,回来啊!我让你回来啊!”

“卫唯一!唯一,唯一你回来,我求求你了,回来啊,呜回来……”

海水浪花来回漂浮着他的身体,眼泪顺着下巴不断的滴落在海水里,哭声再也憋不住的放大,撕裂扯耳般的咆哮。

很远处的岸边,也能看到他绝望的哭喊,他心心念念叫着名字的人,正坐在岸边的轮椅上,解开被绑住的手腕,抬头瞥了他一眼。

“傻子。”

回头看看啊。

命给她都行

那天回来之后,他的反应很大,一眼看不到她就急得发疯,去个厕所他也得在旁边看着,晚上睡觉把她勒到窒息,梦里都是哭着叫她名字。

症状持续不见好转,好几次差点被他胳膊勒的出血,她已经听麻木了求求她不要走,做的应该反复都是同一个梦,梦见她上船了,再也找不到她。

如果不是唐睿临时改变了主意,她怕是现在已经到天涯海角哪一处了,难以想象他会变成什么样。

再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卫唯一找了心理学教授,被他推荐到一个心理诊所,给他看病。

不出意料,他坚持自己没病,又是大吼又是叫,跟一个三岁孩子一样,这要是没病,她把名片吃了。

“来都来了,你进去就跟医生聊会天行吗?”

他气冲冲的坐到门口台阶上,一只手还拽着她轮椅,“谁知道你是不是想丢下我走,老子又特么不是精神病,谁要来这里看医生!要不是你骗我过来,我他妈一辈子都不会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