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不吃亏一点儿,但祂却满脸写着“你再问我?一句我?就和你去”了的渴望劲儿。
看?着怪有意思的,但阿舍尔不想纵容熊孩子。
于是,比起始初虫种?心眼更?坏一点儿的阿舍尔弯了弯眼睛,露出一个很好看?的笑容,“这样啊……”
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下乘的始初虫种?嘴角微动,隐约有上抬的趋势,“你要?是……”
“让我?当狗还给?我?起名,我?就和你一起去”十多?个字眼都还没说出口,下一秒容貌精致的虫母就敛了笑容,面无表情。
“哦,”阿舍尔眉毛都不抬一下,“那你不想去就算了,我?和旦尔塔去。”
绿旦:啊?就不再多?问一句了吗??
话?落,根本不给?始初虫种?反应的时间,就对旦尔塔道:“速度快点,争取一天之内完事。”
对于虫母待另一个始初虫种?的无视,旦尔塔喜闻乐见,两端尖锐的竖瞳都有一瞬间因为愉悦而变得?圆润。
旦尔塔询问:“妈妈,要?去哪儿?”
“去深渊。”
“需要?我?准备什么吗?”
“不用,把你自己带上就行。”
虫母和其子嗣的声音渐行渐远,被?遗落在原地的始初虫种?盯着阿舍尔的背影看?了又看?,直到对方走出几十米的距离,都没有任何想要?回头的架势。
“……啧,”始初虫种?沉下眉眼,幽绿色的竖瞳里危险闪烁。
祂眼神?很凶,一直死死锁定着青年远去的身形。
直到遥远的视线中,虫母被?旦尔塔用有力?的手臂抱到怀里,随后属于始初虫种?的形态开始展露,变作了彻底虫形,包裹着对比下过?于娇小的虫母,消失在原野的尽头。
驻扎在原地的虫群子嗣们目送虫母和旦尔塔的离开,在没有明确的命令下,他们虽然?心里想跟上去,但依旧克制冲动,重新聚拢在一起,商讨着有关于“礼物”的秘密。
有关于旦尔塔提出的“虫骨”甚合其他子嗣们的心意,先前?在另一只始初虫种?挑衅质问时,虫群不应不答不是因为抗拒还排斥,而是在铆足了劲儿思考到底取身上的哪一块虫骨,才最能体现出对妈妈的重视和喜欢:
头部的内骨骼这个好像不太行,用来做王座的话?,可能以?后就没机会再竞争妈妈的伴侣名额了……
其他地方的外骨骼?那哪一块才能显得?比较有诚意呢?要?是能知道妈妈更?喜欢哪里就好了……
离开阿舍尔视线的子嗣们努力?揣摩着虫母的喜好,塞克拉摸了摸下巴,决定为妈妈的王座献上一截翅骨。
他摸着自己的翅膀小声喃喃道:“妈妈之前?还夸你好看?呢,你可要?多?争气点儿……”
要?不是怕自己的虫翅长得?慢,不能给?妈妈当坐骑,塞克拉甚至想全部包揽王座的椅面。
一想到到时候虫母柔软的身体会坐在自己的翅骨上,哪怕这道感觉不曾反馈给?塞克拉本身,都足以?让他陷入一种?迷乱的狂热。
至于其他的子嗣,比起塞克拉有过?之而无不及
乌云选择用自己钳足上最锋利的外骨骼,那是他勇猛的象征,也是他愿意为虫母为刀为刃的决心;伽德、伽斓则选用背部的外骨骼,形状饱满色泽莹润,饱含了他们对虫母的保护与照顾。
小象鹰蛾伽玛如塞克拉一般选择了翅骨,类三叶虫阿尔法?则献上了尾部呈现对称模样的外骨骼。
至于以?缪为首的食骨虫族兄弟们面面相觑,几个清一色红发红瞳的火焰型美男沉思片刻,决定用自己的触须给?虫母编一套“红丝绒”坐垫。
在每一个子嗣都扒拉着身体,试图献出自己最心仪的那一节骨骼时,对此毫不知情的阿舍尔:???
年轻雄性虫族子嗣,热情起来是真要?命!
……
深渊位于始初之地最高点的旁侧,前?者是王虫最初用精神?力?毒素引诱高级虫族的地点,而后者则正好与最高点对应,形成了这片陆地上的最深点。
星球活跃期的地质重构令这片土地发生了很多?变化,但唯有最高和最深的两个地方,仿佛不曾受到过?多?侵扰,依旧保持着原来的模样。
旦尔塔抱着虫母落在了深渊之上的地表断裂处,这里深到望不见底,只是低头凝视的片刻,整个人都有种?朦胧的眩晕。
阿舍尔拧眉,询问旦尔塔:“能下去吗?”
身手灵活的始初虫种?观察片刻,冲着阿舍尔点头,下一秒祂就把青年背在背上,尾勾牢牢环绕至对方腰间,以?做保护。
如同怪物巨口般的深渊张牙舞爪地开裂在地表之上,旦尔塔护着脊背上的虫母,侧身一跃,在风声簌簌的下坠中,祂的手臂浮出鳞甲,呈现半虫化的模样,以?一种?极其强硬的姿态,用钳足猛然?扣住旁侧的石壁,发出刺耳的“滋啦”声。
声音持续了一分钟左右,旦尔塔背着虫母滑落十多?米的程度,此刻仰头只能见到被?深渊裂缝割裂开的天空,低头则是无尽的黑暗,仿佛看?不见底。
旦尔塔:“妈妈,可以?适应吗?”
阿舍尔点头,用手臂挂牢了小怪物的颈侧,“嗯,可以?,继续下去吧。”
有赖于始初虫种?灵活的动作,这一趟几乎难以?计时的下落路程简单了很多?,在阿舍尔一直戒备乌云口中的“藤蔓”、“触须”时,另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坠在了他们的身后。
晦暗的幽绿色泽潜藏在深渊冷色调的石壁之间,伴随着深度增加,这里的空气温度愈发森冷潮湿,散发凉意。
虫母的精神?力?在此刻变成了一张令绝大多?数生命都无所遁形的检测网。
感知到什么的阿舍尔扭头,他眯眼盯着远处模糊不清的黑暗,下一秒就感知到了旦尔塔的精神?力?
【妈妈,祂在后面。】
这个“祂”是谁,阿舍尔心知肚晓。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压低脑袋,几乎是趴在小怪物耳侧说话?的:“不管祂,我?们继续下去就行。”
于是,一上一下的影子在昏暗中交叠着,继续向深渊的地步探索。
空气内的氧气含量似乎在降低,阿舍尔胸口发闷,他从原本被?旦尔塔背在后背的姿态,换成了公主抱,但即便是这样,脸色也依旧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