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少洲颔首,“那张照片我拿走了,等我们都有空了再去参观婚房。再联系。”
夜晚风凉,吹在身上有些冷。
布加迪消失在夜色里。
陈薇奇轻轻呼出一口气,刚才其实想对庄少洲说,她不是回?头看的人,既然作?出了选择,就有好好和他过的心思。
可这样剖白心迹的话,她说不出口。
她和庄少洲的关系远远没到她讲心里话的这一步,只是接了两场吻而已,其实什么也没有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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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少洲在车上点了烟,沉沉吸了一口,降下车窗后,烟雾顺着气流飘出去,散得?很快。车载音乐连着黎盛铭的手机,正在播放一首很性感的R&B歌曲,幽深的山路被车灯撕开一道明亮的口子。
“什么照片啊。”黎盛铭随口问,余光里,庄少洲的脸色很冷,气息更是有种说不出的冰凉。
庄少洲没理?他,修长?的手指伸出窗外,弹了下烟灰。
黎盛铭只好专心开车,布加迪开山路很爽,又有鼓噪的音乐作?伴,他很快就沉浸其中,全然没有发?现?身旁的男人拿出一张照片,面无表情地端详。
庄少洲的目光从上往下,有睥睨之感,落在陈薇奇生动又烂漫的笑容上,她闭着眼?睛,亲上旁边的男人。
和他们接吻时的姿态完全不一样,他吻陈薇奇的时候,她会?蹙着细眉,沉溺在她想抗拒又抗拒不了的欲望里,是脆弱的,是彷徨的,是迷茫的,仿佛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像一颗冰凉的水晶球,让人生起浓浓的破坏欲。
她那样很美,很破碎,很性感,让他很有欲望,但他还是觉得?照片上的陈薇奇比较可爱,比较快乐。
庄少洲抬手把照片从中间撕开。陈薇奇的那一半妥帖地放回?口袋收好,另一半,他拿烟头的火光将其点燃。
烟的火星并不旺,就这样缓慢地烧,烧了很久,照片才燃了起来,他没有丝毫不耐烦,更像是在玩什么有趣的游戏,黑沉沉的瞳孔被火光点亮。
照片瞬间卷起边角,化为灰烬,照片上人也仿佛化成了灰烬,庄少洲随手扔了出去,猎猎作?响的风瞬间刮走残叶似的照片,消逝无踪。
“什么味啊?好像有东西烧焦了?”黎盛铭转过头问自?己亲哥。
庄少洲凝望一片漆黑的前路,语气平静:“无事,一个碍眼?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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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灵海之蓝 没有人可以破坏(含男二出场……
三日后, 一架型号为庞巴迪环球7500的私人公务机从港岛起飞,目的地是纽约肯尼亚机场。这种机型拥有极为出色的远程航行?能力,能实现港岛一键直飞纽约,庄少洲常年辗转于这两地, 是以这台飞机的使用频率远高?于他车库里任何一台跑车。
起飞时夜色已?深。
庄少洲坐在空无一人的客舱里, 舷窗外, 点点星光。
枯燥的午夜航班对庄少洲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从高?中时就独自往返东西半球,每次起飞降落都?是他一个人, 父母很少会来?接机送机,唠叨叮嘱更是难有。
庄家奉行?自由独立的教育理念,父母很少会干涉孩子的生活,说?好?听是培养孩子独立性,说?大白话就是懒得管。
但不管有不管的好?处, 圈里谁不羡慕能投胎到庄家, 庄家老大说?不继承家业就不继承,老三说?要?当模特就当模特, 就算是中产阶级的人家,也不一定能给孩子绝对的自治权, 总会指手画脚。
庄少洲的人生很顺遂,他想要?的他喜欢的都?由他自己做决定。那是唯一一次, 黎雅柔插手他的人生大事, 拿来?一张陈薇奇的写真照, 问他靓不靓。
他一眼?就看?出那是陈薇奇。对着陈薇奇的照片说?不好?看?就有点睁眼?说?瞎话了,陈薇奇是公认的港岛黄金年代后唯二的大美人。
黎雅柔的笑容里藏着陷阱,“那你去和她联姻好?不好??”
“为什?么我就要?联姻。大哥娶谁你也没管。”
黎雅柔嗤道:“你那老头爹说?的,谁继承家业谁就联姻, 谁让你只喜欢赚钱。不过她这么漂亮,你自由恋爱也恋不到比她更好?的。”
“她有男朋友。”庄少洲提醒母亲别犯蠢。
“放心,迟早得分。你先排上队。”
“……………”
“你先考虑,一周后我再问你,不行?我就给你换别家,但先说?好?啊,她是我心中最靓的,一家有女百家求,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黎雅柔是重度颜控,不然也不会看?上庄少洲的父亲,没想到结婚后才发?现掉进了一个大坑。
一周后,黎雅柔果然来?问,其实根本没抱希望,她了解自己儿子,个个都?是反骨仔,若是这样?轻易答应去联姻,她都?要?跌破眼?镜。庄少洲当时在忙一个规模较大的跨国投资项目,嘴角咬烟,视线都?没有离开股价,就点头说?好?。
“好?。”
黎雅柔吓一跳,“你认真的?”
“如果她能和那个男孩断干净我就认真答应你。我不想婚后还要?分心处理这些感情?上的事。”
庄少洲当时随口一说?,没有想过事情?发?展得如此之快。一个月后,他从铺天盖地的新闻中得知陈薇奇的恋情?告终。
他答应联姻是否推波助澜了那场恋情?的结束,是否是棒打鸳鸯的帮凶,庄少洲心如明镜。虽然分手是陈薇奇自己做的决定,和他联姻也是陈薇奇亲口说?好?,但他是其中一环,摘不干净。
因为这一点点的抱歉,庄少洲决定最后忍受她的心有旁骛到这次沪城之行?结束。
再往后,他大概不会再忍了。
空姐送来?助眠的热红酒,庄少洲喝过之后就去套房睡觉,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猛地睁开眼?,伸手去床头的呼叫铃,问到哪了。
通讯器里响起空姐甜美又机械的声音:“庄先生,飞机刚进入白令海上空,您有什?么吩咐吗?”
才到白令海。
“无事。”庄少洲挂了通话,呼吸难掩粗重,有些烦躁地抓了一把散下来?的额发?。
没有点灯的室内昏暗压抑,像极了刚才梦里的场景。庄少洲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梦,他睡眠质量一向都?好?,一夜无梦是常态。在那梦里,他深陷在一个巨大的鱼缸中,一个看?不清脸的漂亮女人紧紧缠在他身?上,她有着修长的双腿,柔软的手指,湿漉漉的唇。他被轻而易举勾起欲/望,俯身?就去吻她,凶猛地撬开她的唇齿,吻到一半,有道极温柔的男声从远处传来?
“薇薇,我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