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瓶红酒的后遗症就是睡到日上三竿才勉强醒过来,陈薇奇一有动静,宝宝就凑过来舔她的脸,疯狂摇着尾巴。

她扒开狗头,反手在枕头底下摸了好久才摸到手机,一看时间,居然快十点了。

她从来都?不会超过八点半起床。

她挣扎着坐起来,眯了眯眼,大脑里还?残留着昨夜热热闹闹的聒噪,一转眼,日升夜落,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窗外的阳光明亮热烈,车水马龙,高楼大厦,一切都?周而复始,如此有序。

未接来电有很多,除了来自美?悠和?秘书的,还?有一个本地的陌生?号码。陈薇奇打了个哈欠,正准备回拨给美?悠,手机嗡嗡震起来,依旧是这个陌生?的号码。

她疑惑地点了接通,但?没?有出声。

“你终于醒了。”

一道醇厚的低嗓从听筒里传出来,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但?嗓音辨识度很高,没?有认错的可能。

陈薇奇一愣,“庄少洲?”

庄少洲低头看了一眼腕表,他这辈子都?没?有等过谁整整一个小时。

“开门。我在你的公寓门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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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蓝钻领夹 我好锺意

“……你来做什么啊?”

陈薇奇望着窗外灿烂明媚的港岛, 有?种还没醒酒的错觉,她不太相信庄少洲就在门口。

“打算上班之前带你去吃个早茶。”对面顿了下,低声轻讽:“就是没想到某人能在工作日睡到十点。”

陈薇奇被他戏谑的语气勾出一些热意,她不愿在外人面前暴露一些和她人设不符的样?子, 比如睡懒觉, 比如素颜……

陈薇奇飞速离开温床, 很镇定地对着听筒说:“吃早茶可以, 不过我刚起床。”

她没有?穿鞋,在自己家里也做贼似地, 步伐迈得极轻,走到玄关处,对着猫眼往外看

气息顿时凝在鼻尖,人真的在。

男人漫不经心地靠着墙壁,一只长?腿微曲, 下颌线锋利地延伸, 看不大?清楚表情?,但从他的肢体语言中能感受到他似乎等?得有?点不耐烦。

陈薇奇挑眉, 有?些坏地说:“我现在要冲凉,还要化妆, 庄先生若是诚心邀请我,那就再等?我四十分钟。”

“?”

庄少洲怀疑自己听错了, 女?人的语气理所当然, 他都能想到对面扬着下巴, 舒展背脊的姿态,像一只傲娇的天鹅。

很快,听筒里就出现哗啦啦的流水声。

他抬腕看了眼时间,十点整, 语气中透出阴霾:“陈小?姐,你确定还让我等?四十分钟?我已经在你门口等?了一个钟了。”

“啊?”陈薇奇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淡粉色的樱唇因为?惊讶而微微翕张,“你等?了……一小?时?”

她说话都语无伦次起来,“不是……庄、庄少洲,你变态吧?”

哪个正常人会?在别人家门口等?一个小?时啊!

庄二公子什么时候被人骂过变态,跑来女?人家门口吃了闭门羹已经突破白秘书的认知了。

白秘书悄摸摸往后退了一步,听见自己老板气得都笑?了声,“对,我是变态,不变态都做不出这种事。”

庄少洲不耐地扯松领带,从西服口袋掏出烟盒,因为?另一只手举着手机没空闲,只能单手顶开盒盖,推出一支烟,直接用唇衔出来,一系列动作称得上心烦意乱,偏偏又?肆意倜傥。

白秘书一个钢铁直男都不得不感叹,大?老板长?得确实很顶,当然,陈小?姐更顶,他醒水地凑上去点烟。

电话另一端,陈薇奇撑着盥洗池边缘,昨晚又?是喝酒,又?是熬夜,又?是伤心,此时镜子里的那双眼睛黯淡无光。

她看这样?的自己不顺眼,烦得很,又?委屈,对着听筒一通撒气:“你发?什么脾气啊?又?不是我让你等?这么久!我不吃了!”

“你自己去吃!”

庄少洲不过是语气凶了一点,她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指尖的香烟嘶嘶燃烧,心尖仿佛被什么抓了一下,很痒。他想去挠,但那是心脏的地方?,够不到,只能沉沉地抿了一口烟,又?吁出来。

他把手机贴紧耳廓,那些委屈如潮的呼吸声清晰地缭绕在耳畔,“没有?对你发?脾气,陈小?姐,也没说不等?你。”

“再等?你一个钟,好?不好?。”

他声音温柔的,像夜色中翻涌的海浪,明明隔着听筒,呼吸也宛如在她耳畔,她想起昨天被他圈在怀里,耳朵被他灼热的气息弄得很软。

庄少洲听见对面呼吸轻了一瞬,一阵沉默后,电话被挂了。

陈薇奇很仓促地挂掉电话,不知为?何,耳朵处泛起一阵酥热,她随手拿起一瓶玻璃外包装的爽肤水,冰上去降温。

她恼恨自己耳朵太敏感,接个电话也能被对方?撩一下。

“浮浪。”她低骂。

骂归骂,她还是不可能让庄少洲就站在外面等?,没这个道理,她不是耍小?孩脾气的人。于是又?拨了一通电话回去,告诉他进门密码,又?警告他只准在客厅和厨房活动,不准去任何其他地方?。

“新拖鞋在最下面一格,最后重?申一次,不准靠近主卧。”

庄少洲明白她暗指什么,不以为?意地笑?了声:“陈小?姐,我对偷看你洗澡没有?兴趣。”

叮一声,电话里传出开门的声音,陈薇奇知道对方?已经进来了,刚要说你规矩点就好?,就听见对方?温温沉沉地说:“我若是想看,我会?直接跟你说,婚后一起洗澡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