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1 / 1)

“历束星死?了,但历宛又多出一个心?结,不得不时?刻关注娄小果。他可能到死?都不明白娄小果是怎么?利用了薛晨文,他不可能理解薛晨文的选择。”陈争说:“娄小果退出田径队,之后又没有升入南溪中学?高中部,在他看来是在逃避。他猜测娄小果也害怕秘密曝光。随着时?间流逝,他越发看不懂娄小果,警察知不知道历束星和平依依的致命伤在头部?警察有没有告诉娄小果这件事??娄小果如果知道了,会不会联想到他头上?会!一定会!因?为他在历束星失踪后太积极了!那时?他以为娄小果反正都要死?,根本活不到想明白的那一刻。但死?的是薛晨文,娄小果有理清前因?后果的时?间。娄小果活着,对他来说太危险了,他得除掉娄小果,就像除掉历束星。这就是他控制一个完全忠于他的人,去跟踪娄小果的原因?。”

陈争嗓子有些哑,顺手拿起旁边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放下时?才发现自己拿错了,那是鸣寒刚放在那里的杯子。他不由得看了鸣寒一眼,鸣寒眼尾弯了弯,起身又去接水。

吴展沉浸在案子中,并未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小机锋,“历宛算计得那么?深,去大河县就是为了控制孔春翔?”

“这倒不一定,他是被他朋友拉去,认识孔春翔估计是个巧合,但他决定帮孔春翔报母亲的仇时?,应该做好了计划。不过?他那么?畏惧娄小果,还是因?为他是掌握信息最多的那个人,是吧?”陈争说完,朝鸣寒问了句。

鸣寒已?经接完水回?来了,坐下,“是。娄小果到现在还认为是自己杀了历束星和平依依,他根本没有往历宛‘补刀’这个方向去想。他对历宛的怀疑始终停留在历宛通过?某种方式知道他才是真?凶,要找他复仇。其实这两?个人都没有跳出自身的逻辑陷阱。娄小果这边,历宛如果和历束星的死?无关,又知道娄小果这个真?凶,最合理的手段是报警,将线索交给?警察。历宛这边,娄小果根本不知道他当?时?也在现场,对娄小果来说一切已?经尘埃落定,是历宛非要重新把尘埃掀起来。”

吴展长叹一声,“十多年了,这案子总算了结。但陈队,你刚才说罗应强和何云超也不是娄小果杀的?”

陈争正要开口,鸣寒打岔,“吴局,我也觉得娄小果不像这次的凶手。娄小果几次作案,习惯用间接手段,引诱历束星和平依依从高处坠落,用酒精让孔春翔和钟力山失去行为能力,将计就计反杀历宛,他很会扬长避短。但是罗应强和何云超却是被直接割喉,这太专业了。”

吴展点?点?头,眉心?皱得更深,“我忽然想起来,你们不是为了已?经发生的案子才来我们南山市。”

陈争眼神微微一沉,一个名字在脑海中浮现,“量天尺”。

早前,他与鸣寒停留在洛城,省厅迟迟没有对“量天尺”展开具体行动。吕鸥母亲徐荷塘这个和“量天尺”有关的人物出现在南山市,刘品超在跟踪她时?失踪,他们才紧急来到南山市。谁料刘品超像是人间蒸发,当?晚却发生了首富罗应强遇害的案子,一查就查到了现在。

调查之初,他和鸣寒都考虑过?,罗应强案背后是不是有“量天尺”的身影,而随着调查推进,嫌疑人层出不穷,反而冲淡了“量天尺”的嫌疑。但此时?,“量天尺”再度变得清晰。

陈争不禁想,难道娄小果和“量天尺”也有什么?瓜葛,所以必须将罪行认下来?

“我们可能想复杂了,就跟历宛怀疑娄小果知道他一样。”鸣寒语调轻松,这话似乎是专门说给?陈争听,“历宛看到了娄小果,所以陷入陷阱,认为娄小果早晚发现他。我们奔着郝乐背后的那群人而来,所以认为娄小果也是那个网络中的人。但还有一种简单,但符合娄小果性格的可能。”

陈争看向鸣寒,吴展问:“什么??”

鸣寒笑了声,“就我对娄小果的了解,这个人相?当?自负,一方面因?为他本身的性格,一方面因?为薛晨文的‘兜底’。当?他知道何云超利用他,他对何云超那点?有但不多的爱马上变成恨,没有人能这么?骗他,他一定要让何云超死?。他的杀人计划在他的角度看,其实没有问题,先让何云超稳住罗应强,他到了之后直接来个双杀。但他没想到的是,他计划得那么?周密,居然有人抢先一步,罗应强和何云超都死?了。他当?时?肯定又愤怒又兴奋,是谁杀了他们?仇如果不是自己亲自报,就没有意义。所以他还是在立柱上画下他所谓的生生不息涂鸦,欺骗自己,人就是他杀的。”

陈争沉默了会儿,“确实也有这种可能。等娄小果休息够了,再继续审他,必要时?可以用薛晨文来刺激刺激他。”

鸣寒点?头,“明白。”

会议室安静了会儿,吴展想起另一个疑点?,“罗应强包养何云超这件事?还是不太对。他对年轻男性感兴趣不假,但何云超用的是张易楠这个名字,他难道会忘记张易楠是他自己的儿子?”

陈争说:“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再加上张木身上的疑点?,真?相?可能是这样”

罗应强和张木的地位财富早已?是天壤之别,张木继续仇恨罗应强,但罗应强可能不会理会张木,甚至忘了张木也说不定。张木用杀死?小孩来发泄仇恨,将他们的尸体装在罐子里,埋在自家田地里。就这么?过?了很久,张木患病,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而何友群也许发现了田地里的秘密。

张木一方面仍然想向罗应强复仇,一方面必须灭口何友群。何云超这个人脑子比较简单,跪着告诉娄小果的,基本就是张木欺骗他的,他上了张木的当?,深信罗应强才是杀父仇人,自己必须放弃何云超这个身份才能活下去,一门心?思给?父亲报仇。

因?为信息差,他并不知道张易楠这个名字就是罗应强儿子的本名,张木向他灌输的是,张易楠是自己亡妻带来的孩子,早已?出国?,那么?在他的认知里,罗应强大概率不知道张易楠是谁。

想出让何云超改名张易楠,张木可以说相?当?歹毒。他给?何云超种下仇恨,何云超接近罗应强去复仇,假如成功了,他的心?愿就了了。如果失败,罗应强会怎么?看待这个居心?叵测来到自己身边的“儿子”,大概率会做掉何云超。那么?他就借罗应强之手杀掉了何云超这个在知道真?相?后会来找他报仇的人。

怎么?都是他赢。

视角换到罗应强,何云超的出现应该让他相?当?惊讶,真?正的张易楠早就改名殷疏文,在A国?安安分分生活,这个长得不错的男人也叫张易楠,还要来给?他当?情人,目的是什么??

罗应强可不是什么?小市民,他掌控着应强集团,掌控着南山市很多人的生活,何云超在他看来不过?是个有趣的玩具,他倒要看看,何云超能翻出什么?花来。

何云超以为自己是凭着从娄小果那里学?来的花样成了罗应强的新宠,真?相?却是罗应强因?为他的名字故意将他招揽到身边,随便玩玩罢了。

正是因?为罗应强的戒备,他始终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直到洗脚城开业的那一晚,和罗应强一起,被“死?神”的镰刀收割。@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陈争说:“这是我和鸣寒根据现有的线索,拼凑出来的‘真?相?’,但当?事?人基本都已?经不在了,事?实是不是这样,很难核实。”

吴展脸色凝重,为那些枉死?在张木手上的孩子感到悲愤,“如果张木没有死?,我们能找到他,或许还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张木如果确实患癌,并且到了晚期,那他大概率已?经不在了,但如果患癌也是假象,那么?他可能在某个角落等待着何云超为他报仇雪恨。

“何云超不是跟娄小果说过?,已?经和张木一起将何友群秘密埋葬在何家的祖坟里了吗?”陈争说:“开人祖坟阻力比较大,吴局,这得麻烦你了。”

死?亡是一个人一辈子的头等大事?,小地方对死?亡极其看重,吴展也知道开祖坟不容易,但重案当?前,不得不去做。

次日,陈争随吴展一起来到烟水镇,一同抵达何家祖坟的还有当?地警察、何友群的二哥。

何二哥满脸悲愤,却也通情达理,不相?信何友群已?经被人害了,在开祖坟之前,点?了半个小时?的炮仗。硝烟消弭在山间的白雾中,压着祖坟的砖石被抬开,一个简陋的棺材中,放着一具正在白骨化的尸骸。裹尸布上血迹斑斑,断然不是自然死?去正常下葬。

何二哥掩面而泣,大呼歹人还我弟弟命来。法医将尸骸小心?翼翼地取出,立即带回?市局进行尸检。

稍晚,陈争拿到尸检报告,尸骸与何云超存在亲子关系,结合娄小果的证词,正是三年前死?去的何友群。何友群颅骨骨折,凶器疑似锄头,皮肤肌肉已?经腐烂,无法判断其余伤情,但除了头部的骨折,肢体骨骼完好。

张木带到何云超面前的是一具血淋淋的尸体,何云超因?此相?信何友群被罗应强的人殴打致死?,但那种程度的殴打很难不伤及骨骼。张木在说谎,何云超身上的伤是他故意造成,虽然看起来严重,实际上只有头部的钝器伤是致命的。

查到这个地步,除非找到张木,警方还能做的已?经没有了。重案队正在开会,陈争和鸣寒都没参加,鸣寒是懒得参加,陈争是安慰何二哥耽误了时?间。

送走何二哥之后,陈争在办公室没看到鸣寒,一路找到露台上,看见鸣寒正趴在栏杆上,不知道在想什么?。陈争脚步轻起来时?,很难有人能留意到。他在鸣寒肩上一拍,鸣寒显然是在走神,吓了一跳,看见来的是他,眼神才有了些温度,“哥。”

“怎么?不去开会?”陈争说:“不给?你老同学?面子?”

“程蹴啊?”鸣寒说:“他不在意这些。”

陈争问:“那你站在这儿干什么??”

鸣寒伸了个懒腰,声音拖得很长,手举得太用力,上衣往上走,露出一截腰腹。陈争看得想笑,一时?手欠,冰凉的手指往鸣寒肚脐上一戳。

第110章 虫翳(36)

110

鸣寒发出一声怪叫, 连忙拉住衣服,“哥,你搞偷袭啊?”

“谁让你伸懒腰伸成那样?”陈争干了坏事才意识到自己这举动一点不成熟,咳了两声, 将责任统统推给鸣寒, “你一个机动小组的精英, 在地方兄弟单位的地盘, 好歹注意一下形象,不知道的还以为你……”

鸣寒已经将衣服整理好了,“以为我当众帅流氓?”@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陈争说:“那倒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