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寒从泉茂中?心赶回分局时,天已经快黑了,各项任务已经分配下去?。陈争正在联系肖岭的爷爷,和?孔兵整理线索时,有?个想法他没有?说,因为并无任何证据,只是前?后两桩有?共同点事,触及到?他敏锐的嗅觉曹温玫服务的是老年人,却?不是随随便便一个老年人就能享受服务,得是那?种拿得出钱来的,并且想法“前?卫”的,像尹高强就不符合条件,所以曹温玫和?他什么也没有?发生。而肖岭在形容自己的爷爷时用了“新潮”这种词,而且他的退休金似乎很高。他有?可能是郑天眼中?的目标人群。
接电话的并不是肖岭的爷爷肖康齐,而是肖岭的父亲肖科,他说老人家和?朋友爬山赏秋去?了,还没回家。
鸣寒在陈争对?面坐下,“在想什么?”
陈争想了会儿,把没有?跟孔兵说的想法跟鸣寒说了,又道:“肖康齐暂时联系不上。我觉得……”说着,他发现鸣寒正用一种带着得色的目光看?着他,仿佛根本没有?听他在说什么,而只是……盯着他瞧。
陈争的感知力向来是出类拔萃的,“现在是不是轮到?我问你在想什么了?”
鸣寒笑着收回视线,“哥,我发现你什么都会和?我说,但?你不会和?孔兵说。我赢了。”
陈争深呼吸,这是什么需要用来论输赢的事吗?他不跟孔兵说,是因为孔兵身上有?更大的责任,在思路未成形之前?,他不想过多干扰孔兵。鸣寒么,机动小组的人不就是这么用的吗?
“不说这个。”鸣寒道:“刚才那?通电话有?问题?”
陈争考虑了会儿,“肖康齐他儿子肖科的反应有?点大,一听我是警察,声音都开始抖。按理说不至于?。”
“哦?”鸣寒玩陈争刚放下的笔,“那?肖家得重点盯一盯了。”
第053章 失乐(13)
53
刘坪镇在竹泉市西南, 河沙丰富,常有货车司机来?拉货,公路上尘埃弥漫。老张的车半路抛锚,自个儿修了半天也没修好, 只得坐在?路边等接应。这里是郊外, 看不到个人影, 老张等得心烦, 索性让徒弟盯着车,自己找个林子去撒尿。
秋天树木枯黄,能遮蔽的东西不多, 老张往里面走了些。有松鼠在?林间窜来?窜去, 耗子那么大一点, 很是可爱。老张从小就喜欢这些, 在?城市里生活久了,很难看到,一时兴起,追着松鼠就往深处去了。
“卧槽”不知道被什么拌了一下, 老张差点在?土里摔个狗吃屎。回头一看, 居然有人在?草窝里压了块石头。
老张蹲在石头边一番观察, 觉得不对劲,这儿的土压得更实,不仅是石头, 连草也是从其他地方搬过?来?的。老张喜欢看悬疑片, 马上想到下面埋了东西。他一阵激动,顾不得车还停在?路边, 赶紧喊徒弟把车上的铲子拿来。徒弟也兴奋,两人将石头和草一掀, 几?铲子下去,就挖到了深灰色的防水密封袋。
徒弟咽了口唾沫,“师父,我好像闻到点什么味儿。”
老张叶公好龙,真挖到东西了,害怕得话都说不利索,指使徒弟道:“快,快报警!”
听说有人发现了尸体?,刘坪镇派出所立即出动,接应的车还没来?,警车就杀到了。老张已经平静了些,将自己车坏了,来?撒尿发现蹊跷的事一五一十汇报完毕,民警将密封袋挖了出来?,拉链一拉开,徒弟的叫声堪比最响亮的喇叭声。
他们没有猜错,密封袋里的确是一具尸体?,但谁也没想到,这居然是一具无头尸!
警察立即控制现场,老张和徒弟吓得呆如木鸡,生意?这一时半会?儿也做不成了,老张给了自己一个耳刮子,嘴里念念叨叨:“让你没事手贱!”
痕检队员在?林中发现了两组可疑足迹,和老张、徒弟的并不一致,怀疑是凶手留下。而?尸体?经过?法医鉴定,确认是七十岁上下的男性,死亡时间不到四十八小时,身上有四处撞伤,但没有生活反应,很可能是在?搬运途中造成,颈部的截面完全没有生活反应,被害人是在?死亡后?一天才被斩首,致命伤很可能位于头部,这或许就是凶手必须将其分尸的原因。此外,从尸斑沉积来?看,被害人在?死后?曾被长时间平放,背部在?下,被埋在?林中时才改成了侧卧的姿势。
刘坪镇派出所立即着手寻找尸源,DNA比对暂时无结果。此案有几?个关键疑点,被害人的头被藏在?哪里,凶手在?作案后?为什么没有立即埋尸、立即分尸,难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让凶手不得不临时改变计划?
从现场留下的线索推断,凶手并不高明,很可能是在?慌乱之下埋尸。派出所判断,这案子不难侦查,只要确定被害人的身份,就离找到凶手不远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刘坪镇的命案还未传到竹泉市,18号一早,陈争便?前?往位于肆新镇的虹花福利院。
肆新镇很多人做服装生意?,工厂都有好几?个,马路两侧几?乎全是批发店,天不亮就已开门营业,城市里的白领还没到写?字楼打卡,这里的小商贩们已经热火朝天地拿下好几?单生意?。
陈争开着车寻找福利院,被误认为是来?拿货的,居然被人硬塞了一套衣服。他也没看那到底是什么衣服,又转了几?个弯,终于看到福利院的招牌。
虹花福利院坐落在?一条街的最深处,远看是个破破烂烂的院子,和外面那些热闹的店铺相比,冷清萧条许多。陈争站在?门口看了会?儿,正准备进去,忽然被一道从斜后?方传来?的声音叫住,“小伙子,你找谁啊?”
陈争回头,只见一位头发花白,身材矮胖的妇人正拖着买菜车走来?。买菜车上东西太?多,妇人拖得很吃力,额头上全是汗水,但她声音洪亮,中气十足,看上去精力十分旺盛。
陈争说:“我找赵虹芳,她在?这里工作吧?”
妇人一愣,打量了陈争一会?儿,“我就是赵虹芳,你是?”
陈争拿出证件,接过?拖车的扶手,“我来?吧。”
赵虹芳有些惊讶,“陈警官……北页分局,昨天就是你给我打的电话?”
陈争温和地笑笑,“我们先进去再说吧。”
很显然,就像陈争昨天判断的,眼前?的赵虹芳并不是那个在?泉茂中心卖玩偶的年轻女人。
福利院里面并不像外面看上去那样陈旧,墙壁是新粉刷的,瓷砖擦得很干净,一些小孩结伴出门去上学?,纷纷向赵虹芳挥手,“赵老师再见!”还有些年纪更小的则留在?福利院,跟着福利院自己的老师学?习。
陈争跟着赵虹芳来?到院长办公室,院长办公室听起来?气派,其实也只是一个小小的房间,桌子柜子都旧,不像孩子们的教室那样明亮崭新。
赵虹芳担心地问:“陈警官,我们卖玩偶,不会?是犯法了吧?那个钱我没有私吞,都用在?孩子们身上了。”
陈争摇头,“看得出来?,你把孩子们照顾得很好。”
赵虹芳勉强地笑了笑,“那是……”
陈争拿出物证袋,里面装着的正是从黄飞家找到的玩偶,“赵院长,你看看,这真是老师们做的吗?”
赵虹芳看了一眼,别开视线,双手不安地捏在?一起,“是,是啊。”
她的反应说明她并不是擅长说谎的人,但她因为某些原因,正在?极力隐瞒事实。
“真的吗?”陈争将物证袋放在?桌上,桌子来?自上个世纪,早就斑驳,像个半截身子埋在?土里的老人,玩偶却带着新得诡异的气息,两者放在?一起,格格不入得像是隔着时空。
“那我想知道,它是怎么做的?是你设计的吗?还是哪位老师?制作的材料是什么?”陈争声音缓缓的,像是随便?提了几?个可答可不答的问题。
赵虹芳却更加紧张,“就,就是在?网上买的材料,很,很简单的。”
陈争又问:“那在?泉茂中心摆摊的也是你吗?”
“对,是我。”
“但我看过?监控,觉得不像,摊主应该是个很年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