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1 / 1)

娄小果表情却变了变,“这个是我的绘本?,他没有动过。”

陈争找了个理?由,“我知?道,不过它和何云超的书本?放在一起?,他说不定翻看过,我想找找有没有什么线索。”

娄小果瘪了瘪嘴,不是很情愿,“那行吧,但这个你们查完了要还给我。”

回市局的路上,刑警问?陈争:“陈老师,我也没明白你为什么要拿这个绘本?,它好像没有什么用处?”

此时陈争脑海里?浮现着?和吴展对话?时的场景,当年他以学?生身份参与调查的那起?案子,嫌疑人薛晨文虽认罪,但因为薛晨文身上的矛盾感,还有现场附近那个莫名其妙的蜻蜓涂鸦,吴展始终没能?放下。三年前南山市新的命案中又出?现了蝉的涂鸦,这次则是蚂蚁涂鸦。

昆虫,都?是昆虫,而娄小果是个爱昆虫之人,并且是被害人之一的男朋友。从动机出?发,娄小果其实有可能?杀死?何云超。这样一来,娄小果刚才说的那番满是细节的话?,会是真相吗?还是真假参半?

昆虫这条线索吴展并没有在重案队完全?披露,陈争也不便说得太明显,笑道:“一本?书而已,多的我们都?带回去了,这也没多少重量。”

刑警挠挠头,“陈老师,你真会开玩笑。”

西郊聚集着?许多媒体,无数的镜头对准灿阳养老院。

重案队一部分队员继续在养老院调查,主要是为了寻找殷疏文的蛛丝马迹,他住的地方虽然在爆炸中被夷为平地,但是另外两栋楼并没有垮塌,按照工作人员和老人们的说法,他温柔细心,经常去房间?里?陪老人说说话?,所?以老人的房间?里?说不定能?够找到线索。

另一部分队员则在西郊走访。西郊并不是一个区,只是市区西边延伸出?来的一部分城乡结合部,开着?一些小厂和物流站点,居民?不是很多。

鸣寒从烟水镇回来后,休息了一晚上,便投入西郊的排查中。李嗣峰的证词说明赵知?在养老院的所?作所?为很可能?是因为殷疏文,目前殷疏文下落不明,并且除了监控中的影像,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重案队已经去赵知?的住所?勘查,并未发现除了赵知?以外,其他人的痕迹。他早有准备。

程蹴想再审赵知?,却被陈争拦住了。程蹴有些不解,“不是陈哥,我们现在已经有李嗣峰的证词了,看赵知?还能?怎么狡辩!”

陈争摇摇头,“李嗣峰铁了心要让殷疏文‘消失’,我们现在去审他,只会让他更确信,我们手上没有关键证据。”

“那怎么办?”程蹴说:“难道要找到殷疏文才行?找不到就一直耗着??”

陈争说:“那倒不是,我们现在在养老院、西郊搜索,不正是为了找到殷疏文的生物检材?这也是赵知?最想要抹除的,找到了,结果拍在他面前,这样我们才能?掌握主动权。”

程蹴说:“那要是找不到呢?”

陈争皱了皱眉,“两天时间?。”

“两天时间?。”鸣寒品了品陈争这句话?,笑着?自言自语,“你这是在给我出?难题啊哥。”

按照陈争的判断,殷疏文出?于某个原因瞒着?罗应强回国,并且藏在养老院。西郊虽然不像市里?那么方便,但反而是个能?够避开罗应强,安稳生活的地方。

殷疏文有时住在养老院,有时回家住,他的住处不会离养老院太远,大概率就是在西郊的居民?区中。这排查起?来有一定的难度,因为西郊人流量很大,也没有老居民?区那种互相都?认识的氛围。

鸣寒看似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实则耐心观察周围,忽然,他停在一家花店前。西郊有很多便利店、菜摊,但花店鸣寒只看到了这一家。生活在这里?的人忙忙碌碌,浪漫并不是他们追求的东西。

鸣寒抬头看看招牌,走了进去。

店主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因为要照顾花花草草,室内没有开空调,外面里?面一样冷。她的手指被冻红了,听到迎客铃的声响走出?来,“你好,想买什么花?”

鸣寒视线落在玫瑰上,眼前出?现陈争收到玫瑰的画面。他笑了笑,拿出?照片和证件,“打搅了,养老院的事你听说了吧?”

店主愣了愣,叹气道:“那些老人太可怜了。我有什么能?帮助你的吗?”

鸣寒说:“我们正在找这个年轻人,他是养老院的护工,可能?在这附近活动过,你有没有见过他?”

店主一看,惊声道:“是他?”

鸣寒说:“你认识?”

店主紧张地点点头,“你别告诉我他是凶手?不可能?的,他看上去那么……善良。”说到最后,店主也有点不确定了,小心地看了鸣寒一眼。

鸣寒说:“不,他不是凶手,但他手上可能?有关于凶手的重要证据,他现在失踪了,我们需要尽快找到他。”

店主松了口气,捂着?胸口说:“我就说,他怎么会是坏人。那你的意思是他有危险?”

鸣寒说:“他经常来买花?你们聊过什么?你知?不知?道他住在哪里??”

店主很慌张,断断续续地说,照片上的人好像姓文,她叫他文先生。文先生第?一次来,差不多就是去年的这个时候。他进来看花,她看他面善,打扮得也很得体,对他印象很好,以为他要买花送给女朋友或者妻子,他却笑着?问?,有没有什么花适合送给老人。

她马上反应过来,问?是不是家里?老人住院什么的。他说不是,只是老人心情不太好,想送花逗对方开心。

店主是个细心负责的人,跟他打听具体是位什么样的老人家。他说是自己认识的邻居叔叔,孩子很久不来探望,感到寂寞。她很快挑选好花,情不自禁地说,你真是位好人。他温柔地笑了笑,摇头。

之后文先生又来过几次,每次都?会买一小束花,但并不都?是送给老人。其中一次,他买的是玫瑰,手上的购物袋里?装着?一只杀好的鸡。店主猜,文先生是要去见女朋友。

店主经常在店外打包花,看到文先生从对面的坡道经过,猜测他应该住在那上面。

鸣寒离开花店之前给她看了看赵知?的照片,她茫然地摇头,说没有见过这个人。

花店对面的坡道上有一片居民?区,搜索范围缩小,鸣寒和重案队上去挨个打听,基本?锁定了殷疏文的住处。楼内没有电梯,但比较整洁,房门打开,里?面空无一人,地上有个被打碎的花瓶,原本?插在里?面的花已经枯萎了,拖鞋胡乱扔在地上,看得出?住在这里?的人离开得很是匆忙。

痕检师分别提取到了三份生物检材,鸣寒在卧室的抽屉里?找到一个相框,殷疏文和赵知?对着?镜头微笑,身后是大海,海风吹起?他们的头发,他们看上去那样无忧无虑。

差不多同一时刻,在养老院搜查的队员找到了一根疑似殷疏文的头发。一位老人喑哑地说,他觉得新换的被子很不舒服,可能?是被套没有套好,工作人员糊弄他,不愿意重新给他弄,只有殷疏文笑着?来到他的房间?,将被套拆开又换好。正是在这张床上,队员找到一根头发,怀疑是殷疏文当时掉落。

多份生物检材被送往市局,老人房间?的DNA和殷疏文家中的DNA一致,而这DNA又和罗应强比对出?了亲子关系。失踪的殷疏文的确就是罗应强的孩子。

赵知?坐在审讯室,看着?陈争递到眼前的报告,身体紧绷得像一块被烙红了的铁。

陈争又将鸣寒找到的照片放在报告上,“罗应强让你关照他的儿子,但你似乎和他的儿子发展出?了另外的关系。殷疏文在哪里??”

从看到殷疏文的DNA报告时起?,赵知?的肩膀就颤抖了起?来。他满含恶意的双眼紧紧盯着?陈争,似乎不相信面前的警察已经窥探到了真相。

“殷疏文在被带到罗应强的家之前名叫张易楠,和这次的另一位被害人同名。他是罗应强和殷小洋的孩子,而你,和殷疏文曾经一同生活过。”陈争一边说一边观察赵知?的反应,此时在高清摄像头中,他每一个细微的反应都?被捕捉无遗。他小幅度地摇着?头,不知?是下意识否认,还是不肯接受警方已经查到殷疏文这个事实。

“罗应强重男轻女,杜芳菲给他生的女儿在他眼中没有资格继承他构筑的商业帝国,只有殷疏文这个非婚生子才行。他将殷疏文送到A国,让他接受优厚的教育,更重要的是,暂时将他藏起?来,时机合适时,才接他回国。”陈争继续道:“你作为罗应强最信任的秘书,殷疏文年少时依赖的大哥,是少数知?道这个秘密的人。罗应强应该授意过你帮忙解决殷疏文在A国遇到的问?题吧?但殷疏文为什么会悄悄回国?并且藏在你的养老院里??”

赵知?忽然笑了起?来,狰狞又残酷,好似全?然不将那些消失在爆炸中的人命看在眼中,“原来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啊陈警官。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自己去查,要来问?我这个死?罪难逃的人呢?”

陈争说:“你觉得罗应强爱他这个来路不明的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