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1 / 1)

鸣寒翻到窗外,灵巧地抓住侧面的管道,有力的腰部带动长腿,整个身体像是跃起一般,勾住上方的窗台。屋里的人不在厨房,当然注意不到厨房的动静。鸣寒落地,握住枪,无声地来到客厅。那人正站在阳台上,焦急地等着什么。后脑勺被抵住,他?才猛然清醒。

鸣寒说:“手举起来。”

兔属街的排查亦在推进,随着目击者的增多,陈争将目标锁定在5号楼。这栋楼有七层,聚集着民宿、电商,仅有三户没有从事商业活动,7-2有重大嫌疑。特?警已经包围了整栋楼,陈争破门而入,屋里藏着的是两个女?人。她们用仇恨的目光看向陈争,陈争立即想到查车时从背后射来的视线。

房间是三室一厅的格局,因为之前是个按摩店,墙边还堆着按摩床和其他?器材。特?警搜索之后确认,屋里除了这两个女?人,并没有藏其他?人,吕鸥更不在这里,但其中一个房间找到了令人神经一紧的东西玩偶,整整三箱用透明包装袋装着的诅咒玩偶。如?果不是警方锁定了许兴豪,流入校园的诅咒玩偶恐怕会?更多。

女?人已经被拷起来,陈争问:“余贞笑在哪里?”

回?应他?的只有歹毒的视线。

陈争找到手机、电脑,“给同伙发?消息,让他?回?来,见势不对,又让他?赶紧离开的是你们吧?以为什么都不说就安全?了?蒋洛清都在我手上,我既然能找到这里来,就不怕撬不开你们的嘴。”

他?难得的凶狠让刚赶来做勘查的痕检师都愣了下,女?人眼神游移不定,还是害怕了。

陈争说:“楼下那辆车去烨平街是为了堵吕鸥,我猜得没错的话?,他?也在兔属街。现?在招供,你们还有机会?。”

其中一人经不住吓,哆嗦着说:“我,我带你们去。”

她的口?音一听就是外国人,但她的长相倒是和本地人无异。她的同伴爆发?出一声尖叫,用不知道哪国语大声呵斥。救人要紧,陈争立即带女?人下楼。她很年轻,应该不超过二十岁,穿着打扮就跟一般高中生差不多,而她眼中的仇恨和恐惧将她和同龄人分割开来。

她指着兔属街的一条岔路,用不熟练的方言说:“他?在那里。”

岔路里全?是餐饮和工艺品门面,热闹一时,但主街都没落下来,这种不容易被注意到的巷子更是迎来倒闭大潮。女?人所指的正是巷子里一个挂着刺青招牌的门面,周围的商铺好歹还能从外面的玻璃看到里面的部分陈设,这家?刺青店遮得严丝合缝,怕是连一只老鼠都跑不出来。

看热闹的人被拦在岔路外面,陈争戒备心很重,担心女?人给警方设下骗局,派人在岔路周围搜索之后,才让特?警靠近门面。铁门被敲开,发?出刺耳的声响,天空虽然阴沉,但对于里面的人来说,涌入的光线仍旧灼目。

角落里,一团阴影正在耸动,微弱的声音发?出来。特?警警惕地转动枪口?,陈争却将特?警拦下。那是一张黑色的布,布下面罩着东西。准确来说,是一个人。

陈争走近,将布掀开,男孩被五花大绑,嘴被封住,已经奄奄一息。但他?还有意识,虽然很可能看不清来的是谁,但眼睛死死盯着陈争,拼劲全?力挣扎。

陈争切开绳索,抱住吕鸥,“我是陈争,没事了,安全?了!”

吕鸥被立即送往医院救治,而另一边,鸣寒也将躲藏在居民楼里的男子押回?北页分局。

吕鸥现?在非常虚弱,身体被注射过量麻药,加上未进食,暂时还未清醒过来。陈争找到的两个女?人一个叫阿屏,一个叫阿黎,都是黑户。

阿黎始终以仇恨的目光看着警察,不肯回?答问题,阿屏则承认,自己是蒋洛清的手下,今年二十一岁,一切都听蒋洛清的,犯罪不犯罪的她不懂,只是想像普通人一样生活。

被鸣寒带回?的男子叫钱齐滨,三十岁,不查不知道,一查,这人竟然是警方的老熟人他?因为恶意伤人和诈骗,已经蹲过两次号子,两年前刑满出狱,被派出所监视过一段时间,表现?良好,没想到陷入了更严重的犯罪网络。

钱齐滨交待,他?只是给蒋洛清办事,蒋洛清给他?开“工资”,蒋洛清让他?去盯着什么人,他?就盯着什么人。蒋洛清还说,这次的事要是办得好了,上面觉得他?不错,就送他?出国享清福。至于这次的事到底是什么事,他?根本说不上来。

鸣寒问:“吕鸥是你去绑的?”

钱齐滨连忙摆手,“那是蒋哥干的,我只是给蒋哥开车,看住那小子而已!”

鸣寒说:“那你跑什么?谁让你跑的?”

钱齐滨一副苦瓜脸,“蒋哥都被抓了,阿黎说警察查到兔属街来了,让我回?来转移那个小子,我开到一半,又说我不能回?去,全?是警察。那我能不跑吗?”

鸣寒问:“你不是说听蒋洛清的?怎么又听阿黎的话??”

钱齐滨说,他?认识蒋洛清时,蒋洛清身边已经有那两个丫头?了,看着还挺狠的,蒋洛清不在的时候,他?就听她们的,尤其是阿黎的。

鸣寒问他?蒋洛清说的“上面”是什么,他?说不知道。鸣寒又问:“什么都不知道,你也敢跟着蒋洛清混?”

他?说:“我这不是没办法吗?他?给的钱够,万一真能出国呢?我可不想再蹲监狱了。”

鸣寒说:“那刘温然呢?她在哪里?”

钱齐滨茫然地问:“这是谁?”

鸣寒说:“你还装?”

“我没装!我真不知道这人是谁?”

另一间审讯室,陈争正在审问阿屏,她平静地说,刘温然已经死了,但她不知道刘温然是谁杀的。而余贞笑可能还活着,不久前也是被关?在兔属街,至于后来被带到哪里去了,阿屏说不知道。

从他?们的几处窝点,警方找到了部分通讯设备和两个干扰器,通讯设备上的加密信息需要时间来破译,而干扰器大概率就是用于阻断十中监控的设备。

“这三个人对蒋洛清背后的人来说可能只是可以随便放弃的工具,就跟许兴豪一样。”鸣寒用冷酷的语气说:“他?们没死,只不过因为还没忙得过来。”

陈争看完鸣寒那边的口?供,准备去审讯室,“也算是一点收获,至少我们不是‘诬陷’蒋洛清了。”

同一个审讯室,而此时的蒋洛清已经换了一副面孔,不再是那个温和有礼的数学?老师,眼中燃起偏执和邪恶,“是那个姓吕的破坏了我的计划!”

陈争说:“钱齐滨和阿屏已经交待你们的所作所为,是你绑走伤害了吕鸥。郝乐,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蒋洛清浮在脸上的青筋消了下去,仿佛终于承认了郝乐的身份,他?冷漠地说:“吕鸥是你派来的吗?”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吗?”陈争注视着眼前的怪物,“我不会?利用一个孩子。”

蒋洛清郝乐的五官瞬间变得扭曲,“你什么意思?”

陈争说:“我还没有说清楚吗?我,不会?,利用,孩子。你很好奇吕鸥为什么会?注意到你?因为他?很聪明,甚至比你更聪明。”

郝乐的手在桌上摩擦出令人牙酸的声响,他?的脖子极力往前伸,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从他?喉咙里挤出来。

“你为什么绑架吕鸥?不就是因为他?让你发?自内心感到忌惮?这分明是你计划外的事,但你偏偏就做了。”陈争说:“要是他?不失踪,你确实还可以藏得更久一点。”

郝乐深深抽了一口?气,笑容有几分怪异,“你想说,他?是远胜于我的天才,我输给了一个孩子?”

陈争说:“坦白讲,我只是个凡夫俗子,并不理解你们这些在数学?上有天分的人的好胜心。你们谁输谁赢我不关?心,我看到的只是,你已经是阶下囚。”

郝乐眼神暗下去,低头?不语。

“刘温然和余贞笑在哪里?”陈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