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争再说?:“刘温玫的父亲是什么时候出的事?”
他没有说?“你丈夫”,这让曹温玫没那?么烦躁。
曹温玫交待的情?况和蒋洛清知道的差不多,曹温玫生下刘温玫没多久,刘海涛就在?外面瞎混,婚姻名存实?亡,他为?了躲债偷渡出国,但这也仅是曹温玫的猜测,刘海涛说?过会出国,出没出国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么多年?来,刘海涛没回来过,也没有人来找她们娘儿俩麻烦,她就当他已经死了,刘温玫也当没这个父亲。
目前看来,案子和刘海涛似乎没有关系。
曹温玫的手机交给技侦处理,陈争回到中队办公室,孔兵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难道有个以服务老年?人为?幌子的犯罪集团?”
陈争站在?线索墙前,正要拿起笔,闻言顿了顿,“幌子?”
孔兵说?:“肯定?是幌子啊,你没听到曹温玫说?,那?个郑哥基本?不抽成的?那?他们为?什么要冒着?被扫黄的风险做这种事?曹温玫这样的人赚到钱了,客户得到了服务,那?郑哥得到了什么?别说?是‘荣誉’啊。”
陈争被他这个“荣誉”逗笑了,“确实?,更像是谋划着?更罪恶的事。”
他没立即说?出来的是,服务老人可能并不是简单的幌子,这其中可能有警方还没有掌握到的动?机。
目前刘温然的DNA出现在?尹高强家算是找到了原因。刘温然和母亲曹温玫的关系就像她们的名字,共享着?一个字,刘温然再看不起曹温玫,她也不得不承认,那?是她的母亲,是她最关注的人,而曹温玫就算知道女儿看不起自己,也会为?了女儿而接下不堪的工作。
刘温然厌恶曹温玫,更厌恶曹温玫所谓的客户,当知道曹温玫为?老人服务,这种仇视便达到顶峰。是什么样的老人会为?老不尊,做这种脏事?
她尽可能地压抑着?自己的愤怒,自我安慰反正曹温玫只是将他们当做赚钱的工作。
这一想法的动?摇,来自曹温玫给她做辣子鸡的那?个晚上。曹温玫第一次在?接客后露出开心幸福的笑容,对她的态度都好?了很多。这个老头对曹温玫做了什么?
趁着?曹温玫洗碗,她偷看了手机里的信息,将地址记了下来。她感到一种快要掩饰不住的愤怒,但她当时并不知道要对对方做什么。
直到10月28号,她收到了那?个礼物,那?个看一眼就觉得不舒服的礼物。
一整个白天她都没有拆开礼物,是因为?她想当着?周汐她们的面拆开。她们有太多她所未能拥有的东西?,而恰好?她拥有神秘的追求者。这礼物的包装盒那?么好?看,是流光溢彩的紫色,里面的礼物一定?也非常华美。可是她没有想到,盒子打开的一刻,她成了小丑。这根本?不是什么礼物,而是诅咒。在?周汐等人的惊呼中,她难堪地将礼物塞了回去,想着?出去就扔掉。
但也许是喝奶茶的时候,她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她要带着?这个“礼物”去见那?个住在?和乐街的老头,她要当着?他的面恶心他。
但扔掉盒子的动?作必须做,她要让周汐她们看看,她根本?不屑收这样的东西?。周汐还倒回来安慰她,和她一起骂送那?玩意儿的缺德货。
几天后,她独自来到二中,经过了老尹面馆,敲响那?位老人的门。门开了,尹高强和蔼地问:“孩子,你找谁?”
她心生厌恶,觉得尹高强在?装。一个会花钱睡人的老头子,对一个送上门来的小姑娘能善良到哪里去?
她学着?曹温玫的仪态,说?是替母亲来送礼。尹高强得知她是曹温玫的女儿,很惊讶,也很窘迫。她问自己能不能进去坐,尹高强同?意了。
她拿出玩偶,期待在?尹高强脸上看到嫌恶、恶心的表情?。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尹高强接过玩偶,竟然说?着?东西?可爱,谢谢。
她以为?尹高强是装的,但她实?在?在?尹高强脸上找不到一丝伪装的痕迹。她好?像……又成了小丑。
她夺门而出,不愿意再停留分秒。
尹高强可能到死都不明白女孩的来意,也看不懂玩偶有什么诅咒。这些年?轻人的小玩意儿让他想到了儿子。他将玩偶带去放在?面馆,如果哪个学生喜欢,就送给学生。
但在?学生到来之前,黄飞看到了玩偶。和他一样,黄飞也理解不到玩偶有什么怪异,只是觉得新奇,买不起,白捡的有什么不好??
黄飞开口,尹高强便把玩偶送给了黄飞。
陈争说?:“这可能就是玩偶、刘温然头发等线索指向的真?相。”
孔兵听完这一段代入分析,紧皱起眉,“也就是说?,刘温然会去老尹家其实?只是个插曲,老尹的案子还是按照我们原本?的思路走?,和刘温然失踪并没有什么关系。而刘温然的案子……”
陈争说?:“我觉得和赵雨失踪案关联更加紧密。再有就是这个郑哥,郑天这个身份我猜是假的,服务老人是幌子的话,背后的犯罪到底是什么?还有,孔队,刘海涛失踪和现在?的案子关系不紧密,但到底是一桩失踪案。当时曹温玫没报过警,我们没有他的DNA记录,不过现在?有刘温然的。万一刘海涛在?其他地方留下过DNA线索,我们有可能通过亲子关系找到刘海涛。”
孔兵一一记下,正准备先去核实?郑雨的身份,走?到门口又回头问:“对了,鸣寒呢?”
陈争刚要喝水,把杯子放下,“在?十中查玩偶。”
孔兵也是刑警,且是刑警队长?。队长?的嗅觉都是很敏锐的,不是在?案子上,就是在?日常上。他忽然觉得陈争有点不对劲,和刚才分析线索时语气稍有改变,于是倒回来:“陈主?任,你怎么了?”
陈争皱眉,“我什么怎么了?”
孔兵也说?不上来,直觉的东西?总是没什么理由,“就觉得……你说?到鸣寒时有点奇怪。你们不是吵架了吧?”
陈争说?:“没有。”
“真?没有?”
“孔队,你是要审问我吗?那?你还挺闲,来,我再给你说?一个……”
孔兵最经不住他激,当即不屑道:“你有什么好?审的,不说?算了!”
打发走?了孔兵,陈争看看时间,曹温玫可能冷静下来了,但他脑子里却不断打岔,要怪的话只能怪鸣寒,以及提谁不好?非提鸣寒的孔兵。
昨晚他和鸣寒进小区后就分开了,并没有商量过第二天的计划。他一有案子就很难心平气和地入睡,而失踪案、爆炸案、玩偶等等牵扯了太多无法连接在?一起的枝蔓,更让他无法停止思考。
半夜3点,困意才让飞快转动?的头脑停下来,只睡了一会儿,却又醒了。曹温玫不能放着?不管,她很可能会逃离警方的视线。
天亮之前,他已经整理好?,准备叫上值班的刑警,一起去兴文?街。下楼时忽然想起鸣寒,要不要跟鸣寒说?一声,今天就不捎他去分局了?又觉得没必要,他又没义务天天捎人。
但还没出小区,他就被人拦住了。
鸣寒笑嘻嘻地说?:“哥,怎么出门不跟我打招呼啊?”
那?时还不到6点,天都黢黑,这人冷不丁从路灯的阴影中冒出来,像要为?非作歹。
陈争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鸣寒逮着?他这怔愣的反应,“被吓着?了?不是吧。”
他回过神,“你大清早在?这儿干什么?”
“巧了,我也想问,你大清早在?这儿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