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的生活范围并不算很大，除了每年旅游或回本家办事，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医院和深海，再不就是和好友小聚，离开本市基本上是为了张家的权柄扩张，或参加学术会议。

本市遍布卓家的人，卓锦只需要问一问张泽在不在圣心医院就行了。

深海新来了个器械助理，不知道怎么混进来的，说话呆呆的，做事反应也不快，戴着口罩瓮声瓮气地喊张泽老师，张泽没理他，拆了药棉准备塞进创口里。

“诶……直接塞吗？！”他话音刚落，医疗床的sub就痛得反射性地弓起腰，张泽眼疾手快把人按住了，偏头叫人补一针麻醉。

张泽半晌没等到他递线，见他发愣，微微皱起了眉：“别傻站着。”

“哦哦！”周青反应过来，跟上张泽的速度。张泽这才低头去安抚台子上的小sub，把药棉往里又塞了一点。

“为什么要塞紧?”张泽语气冷淡：“你的本科老师没告诉过你，如果不清创干净不塞引流，创口外部就会比内部先愈合，让里头形成空腔，滋生厌氧菌，造成感染吗？”

周青被他这样一说，像是被骂了一样耷拉下来，sub的属性一览无遗。

周青没有申请会员的资格，但着实想要进这个高质量的俱乐部来，他好不容易搭上人脉混进来，其实早就听说过doctor的名声。

但他这一刻才知道，其实在外温柔绅士又耐心的骑士，换上无菌服就会变得严厉冷酷又无情。

周青嗫嚅着，还没说话，门就敲响了。外头隔着玻璃窗口，声音很小：“doctor，卓少非要进来……他说要见您！”

缝合已经到收尾阶段，张泽叫了其他人来接手，换了衣服出去，卓锦嫌医疗区太脏不愿意进，坐在休息室的小少发里吃带来的水果。

听见脚步声，他才抬起头来。他这一眼说可怜不算可怜，仔细看瞳孔里还带着气，张泽本想说他不听话，被这眼神一看，反而一时间没开口。

“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卓锦先发制人，咬牙切齿地：“你明明说打完我就要管我的！”

“怎么没管你了？”张泽把他这句话咀嚼了半晌才反问，“不好好在家吃饭休息，跑出来干什么？”

卓锦面色扭曲：“我睡醒了，你根本不在！！”

“我要工作啊，”张泽莫名其妙，“你跑过来就是来讨打的？”

卓锦朝他丢小番茄，被张泽威胁地用眼神一盯，他就又瘪嘴地收回手，张泽看他半天不说话，做出要走的样子，小少爷果然按捺不住了：“你敢走！”

“嗯？”张泽回过头，温柔体贴的样子，“你说什么？”

卓锦眼皮一跳，本想用气势压倒张泽，但脑子快一步，他便语速极快地想要糊弄过去：“我找不到路对这里不熟，你不能把我丢到这里就不管了否则我不准你再回我家！”

张泽对卓锦色厉内荏的样子毫不在意，他思忖了片刻，把卓锦拎起来：“在这里等着我。”

张泽去了不到十分钟就回转来，卓锦故作不在意实际上仰长了脖子盯着转角，张泽穿上了他的西装马甲，皮鞋乌黑锃亮，高挺的眉骨留下一圈阴影。

张泽掏出一条玫红色的皮质双排扣项圈，啪嗒一声扣在卓锦脖子上：“挺好看。”

他赞赏地点头：“当初订的时候就觉得玫红配你，上头的小铃铛喜不喜欢？”

卓锦又要炸毛，他的小少爷脾气发起来从不看时间地点。张泽反手按在他肩上，把他带进电梯，握住他的肩膀翻转一面，叫他看清观光电梯外头的场景。

电梯缓缓下降，喧哗声如同潮水一般涌来。

方才卓锦还没注意，如今医疗室关了灯，他才看见这个角度斜过去刚好能看见表演厅里的场景。

吧台和圆形下沉卡座里都是人，dom们衣冠楚楚闲散而坐，衣香丽影间言笑晏晏相互交谈。大部分dom脚边都跪着他们的私奴，俱乐部的玩具们赤身裸体，尾椎骨上纹着编号。但不管是会员还是玩具们，都带着项圈或塞子。

“带你下去玩儿，”张泽俯身揽着他：“你也看见了，在这里太正常反而格格不入，相比于我给你带个肛塞或者口枷，我相信你更喜欢项圈？”

卓锦浑身紧绷：“我是来找你的，你现在带我回去，我还”

“一会儿下去，能做到听话吗？”张泽淡淡地问：“我不想在别人面前罚你，但在这种地方，如果一个sub太不听话，后果不会太好，今天只给你三条规矩”

“第一、对我的要求绝对服从。”

电梯停止下降，带来轻微失重感。

“第二、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开口说话。”

电梯门叮咚一声打开，厅内寂静片刻，卓锦感受到无数目光向自己投来。

“第三、除了我以外，你不可以注视其他任何人。”

张泽手指微动，牵引绳啪嗒一声扣在纯金打造的拉环上，他松开手指，两米长的牵引绳就随重力自然下垂，卓锦抬眼望向张泽，张泽不动声色揽住他的腰，把他不着痕迹地护在怀里，才笑着颔首回应那些目光。

两侧侍应生恭敬地弯腰问好，燕尾服翘起的布料印着一圈金色花纹：“欢迎光临深海俱乐部，祝您度过愉快而美好的时光。”

卓锦抿唇，终于跟着张泽走进了表演厅。

28、“我给你个撒尿的机会。”

下沉卡座里已经坐着两个人，卓锦上次见过，从前卓家办宴会的时候他也有过些许交流。

他抿唇，站在沙发边不动。

张泽自顾自坐下了，褚庭捏了捏脚边的sub，男孩就抬起头来，茫然地望了一眼。男孩小心谨慎地看了片刻，才判定卓锦是也是sub，虽然他看起来没有什么顺服乖巧的样子，但他的视线明显停留在doctor身上，脖子上还带着项圈。

“nail，向doctor问好。”褚庭笑起来，玩味地用雪茄隔空一点以做示意。

烟雾缭绕间，赤裸着上身的sub便跪匍过去，他带着口枷不能说话，便低头用颅顶蹭了蹭张泽的小腿，张泽拍拍他的头，顺手把牵引绳折起来搭在了沙发扶手上。

“好久不见，nail。”张泽回应着，nail回头看了眼褚庭，才又跪回他的脚边。

褚庭便把看向张泽的目光又移向卓锦。

今天的卓小少爷也是非常引人瞩目的。卓锦本身就拥有一副非常好的皮囊，财阀家的掌权人的床边总是不缺美丽尤物，这些绝佳的皮相基因世世代代传承迭代下来，从卓锦往上数三代，没有哪一个可以说是长相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