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文“昂”了一声，光明正大道：“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问题。”王侯将立马低头收拾东西?，“我走。”

等彭依白下楼的时候，王侯将已经?没?影子了。

陈思文就坐在万维刚才的位置上，手撑着下巴看着正在弹琴的千嘉言，又看了看彭依白：“你俩怎么还一起换发型了，果然颜值高就是任性，这种发型也敢剪。”

陈思文说话属于是有点口无?遮拦的类型，但人很直爽，心也不坏。彭依白被戳到痛处，虚弱地说：“也不是自愿想剪的……”

“不过也很好看啦！所以我才说颜值高就是可以任性嘛！”陈思文赶紧补救：“你不觉得那?个哥哥剪了寸头之后?，整个气质都变了吗？”

“？”

变了吗？

彭依白顺着陈思文的目光看过去，玻璃外墙的好处在这一刻体现出?来，外面?的阳光极为热烈，将他侧脸棱角分?明的线条微微模糊，消解了那?种锐利的冷淡。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彭依白的目光，千嘉言也侧过头往前台方向看了眼，肩颈线条被拉动，流畅的线条下是勃发的力量感?。

两人目光空中对?上，琴声正好抵达高潮，催动情绪，让彭依白感?觉他别开眼的时候，眼底映上阳光，粼粼一片。

“而且我一直想问来着，那?个哥哥弹琴为什么那?么厉害？他是不是学了好多年了？”陈思文没?注意到千嘉言短暂的一瞥，又自顾自地说：“可是我哥也弹了好多年，跟他一比简直菜得抠脚。”

“……”

彭依白收回目光，只庆幸今天她哥没?跟着一起来，“因为那?个哥哥很努力，他的努力程度不是我们一般人能做到的。”

“是吗？”陈思文好像不是很能理解，瘪了瘪嘴，“哦，所以他才那?么拽。”

“嗯？”

“我上次，问他要微信来着。”陈思文字正腔圆，告状似的说：“他根本不鸟我。”

彭依白这才想起，之前陈思文确实问万维要过千嘉言的微信。

但之后?她没?再提过这事儿，彭依白也就以为那?只是小姑娘一时兴起罢了，“你还真的去要啦？”

“那?当然了，我从来不吹牛的。”陈思文抬头挺胸地说。

不过如?果知道千嘉言会是那?样的反应，陈思文觉得自己应该是不会去要的。

那?天她是晚上来上课，彭依白已经?下班了，琴行里只剩下作?为老师的万维和千嘉言两个人。

陈思文一向是个直来直去的性格，直接就上去要了微信。

结果也可想而知，千嘉言没?有给，一般来说进行到这里，陈思文也就放弃了，反正帅哥多的是，但千嘉言身上那?股冷劲儿真的挺拿人的，加上当时琴行里人特别少?，陈思文脑子一热，忍不住就问了句：“那?你也是老师吗？我找你上课可以吗？”

“我不是老师。”

千嘉言当时只很平淡地回答了她前半句话，便继续低着头摆弄自己的手机，陈思文立刻有种抓住了他说谎的把?柄的感?觉：“你骗人，我看见?过你给别人上课。”

“给谁？”

他是真的冷到了极点，说话的时候连头都不抬的。陈思文都不知道应该把?他这种态度称之为懒散还是不屑，执着地说：“给前台那?个姐姐啊，她不是你学生吗？”

闻言，千嘉言手上的动作?才微微一顿，答了声：

“她不是我学生。”

不是学生。

这四个字听着很像是解释他们之间没?什么关系，但嵌套进千嘉言当时那?个语境中，反倒更像是一种充满了解读空间的留白，明明语气完全没?变，却与刚才那?股极尽敷衍的冷漠态度给人截然不同的感?觉。

“依白姐姐。”

陈思文拿得起放得下，被拒绝了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就是后?悔怎么早没?看出?来，浪费了这几?天时间一直惦记着，“你们俩还没?谈吧，我感?觉你们俩之间的氛围还不像谈了的，就是那?种，浓郁但是又清淡的感?觉。”

“？”

这小孩真的懂的太多了吧！

虽然彭依白自己也就比人家大个两三岁，根本没?资格叫别人小孩，但她真的感?觉自己十五岁的时候跟现在的陈思文一比，就像个快乐的小傻逼。

她清了清嗓，正想说小孩别想那?么多，现在正是学习的节骨眼儿，陈思文就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依白姐你脸红什么啊！”

陈思文觉得彭依白是真的有点可爱在身上的，刚想说要不然跟那?个拽比当情敌算了，就看千嘉言面?无?表情地走过来，睨了她一眼。

他这张脸本来就挺凶，头发一推，那?双眼睛的凌厉感?更显，只一眼，那?种压迫感?就硬生生逼得她有点笑?不出?来了。

还好这时候万维正好推门进来，陈思文赶紧从椅子上跳起来：“老师你来了，咱上课吧！”

“啊！？”

万维刚进门，连擦汗的时间都没?有，就被陈思文给拖上了二楼。

一楼转眼又只剩千嘉言和彭依白俩人大眼瞪小眼，彭依白低头掏出?手机，企图通过前置摄像头确认自己到底有没?有脸红，就听千嘉言嗤笑?一声：“没?有，她骗你的，笨。”

“……”彭依白刚也犯嘀咕来着，明明她不是那?种特别容易脸红的人，怎么可能就听个小姑娘感?叹两句有的没?的就脸红。

果然人心里还是不能藏事儿。

要不然就容易心虚。

她赶紧转移话题：“对?了，你生日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不要，你别听他乱扯。”千嘉言觉得王侯将这人也是挺没?事找事的，“我没?过生日的习惯。”

张瑜实夫妇俩一个血脂高，一个血糖高，都吃不了生日蛋糕那?种糖油混合物，再加上人年纪摆在那?，老一辈的人确实很少?人会有当代年轻人这种仪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