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旧书摊那对双胞胎是好朋友。”彭依白简明?扼要?地帮他回忆了一下前情，“你那本脑筋急转弯还没扔吧, 估计还得用一次。”

“……”

俩人进来, 千嘉言就把视频暂停了。

小?鬼还惦记着?刚才的动静，简直好奇得要?死, 战书都来不及下，先凑过去看?了一眼千嘉言的屏幕，跟抓着?了别人的把柄似的说：“叔叔你怎么喜欢看?这个啊, 一点也?不像个男子汉！”

“彭尔柏！”

彭依白没想到这小?鬼进门就开始没礼貌，千嘉言却无所谓地接住了小?鬼的话：“你不懂，我是在研究人性。”

“……”

在宫斗剧里研究人性, 好家伙。

是准备上位当琴行老板吗？

她不耽误时间，转身去了储物间先把待会儿要?打扫卫生的东西准备了一下。

再出来的时候, 小?鬼已?经垂头丧气地站在了琴行门口, 一副就等她出来随时跑路的状态。

“姐, 我输了……”

好快！

彭依白出发的时候大概就想到过小?鬼肯定不是千嘉言的对手?，但没想到这一切结束的会这么快。

她忍着?笑：“比的脑筋急转弯？你不是知道的挺多吗？”

“不是……”小?孩很哀怨地看?了千嘉言一眼：“比的别踩白键，这个叔叔好厉害……”

那个手?速, 根本就不是人类！

“……”彭依白沉吟两秒, 真诚地说：“那你这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趁时间还早，彭依白赶紧把小?孩送回家, 因为动作快，回到琴行的时候才刚过九点半。

距离上班还剩半小?时，这点时间练琴彭依白嫌少，发呆玩手?机又觉得有点长，干脆就坐到千嘉言身边：“你看?到第几集了，我还来得及加入吗？”

“刚开始看?。”

千嘉言直接分了个耳机给她，彭依白在平板前坐定，边看?边说：“我妈以前好像也?很喜欢看?这个，在店里串串儿的时候都要?拿个手?机在旁边放。”

身旁人瞥她一眼：“你没看?过？”

“嗯，我以前有点空就走街串巷到处跑，静不下心来看?电视。”彭依白很坦诚，“但是我听好多人说过这个好看?，你是被谁安利的呀？”

“没。”

千嘉言昨天晚上他回到出租屋，想了想，还是问了王侯将那所谓杀招是什么。

王侯将不知道是不是忙着?约会，也?没再提让他叫哥的事，就直接说，让他多去看?女生喜欢的剧和小?说，多观察里面的男主?角是怎么处理女主?角的事情，多学多看?，自然融会贯通。

“我师娘以前挺喜欢看?的。”千嘉言说。

彭依白第一次听到这号人：“师娘？”

“嗯。”

千嘉言长这么大，学校的女同学基本话都没说过几句，要?说最亲近的女人，就是他师娘。

小?老太太跟张瑜实是大学同学，也?是北京本地人，当年中音作曲系的系花儿，退休后最喜欢做的事，除了把张瑜实那些学生聚到家里办一场小?型音乐会，把自己这些年的作品挨个儿来上一遍之外，就是追电视剧。

前些年清穿和宫斗题材的电视剧爆火，小?老太太每天做饭都比平时早了一个钟头，就为了准时准点地守在电视机前追剧。

千嘉言的娱乐活动相当有限，那时候练琴练累了，中间休息基本就是去客厅跟着?师娘吃点水果?看?个十分钟电视，再回去接着?弹。

印象里师娘喜欢看?的电视从偶像剧到伦理剧，涵盖面很广，但他不太记得那些剧的名字了，今天早上坐在琴行里的时候，感觉有点无聊，就去网上搜了个还记得名字的宫斗剧，第一次从主?题曲开始正儿八经地看?。

“千嘉言，你是跟着?你老师和师娘长大的吗？”

彭依白从之前就觉得很奇怪，万维也?好，王侯将也?好，都是和千嘉言十几年的交情，理论上已?经是非常知根知底的师兄弟，但他们?提起千嘉言的过去，除了他的老师张瑜实之外，再没有其他人了。

一开始彭依白是在想可能因为只是师兄弟的关系，他们?之间认识，不代?表和彼此的父母也?认识。

但后来她听千嘉言提起王侯将的爸爸，那一瞬间只觉得有点怪，现在回想一下，才意识到，他们?，包括千嘉言本人，都从来没有提及过有关千嘉言父母的话题。

闻言，千嘉言沉默了片刻，才轻轻地嗯了一声?：“算是吧，我学琴之后基本就在老师家住。”

“所以你才会从北京来，但不是北京人啊。”彭依白说。

“你还记得挺清楚。”千嘉言自己都有点记不清了，“我就说过一次吧。”

“因为印象还挺深的。”

怎么说呢，彭依白好像可以理解，但是又不是那么能理解。

还那么小?，刚入门，真的有必要?跋山涉水不远万里找一个身在北京的名师吗？

“你不会想家吗？”她很难想象四五岁的小?孩就要?长期离开父母的画面。

四岁，上幼儿园都可能会有分离焦虑吧。

“还好。”千嘉言说：“当时觉得钢琴挺好玩。”

他其实对那时候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印象里是对钢琴挺入迷的，也?不怎么喜欢玩玩具，在钢琴前一坐就能坐一天。再加上老师师娘没有小?孩，俩人尽心尽力地照顾他的生活起居，后来时间一长，他也?习惯了在老师家的生活，觉得回不回家都无所谓了。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