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知府儿子?”其中一个牛眼大汉轻蔑的冷笑一声,“这位唇红齿白的小哥顶多是哪个富户的儿子,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冒充知府的儿子。”

“去年我和宋里正去了趟府城,有幸见过知府和知府公子一面,知府公子已是及冠之年,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乃人中龙凤,岂是这白面小子能比的?”

当时这人和宋里正去府城办事,正好知府和家人外出打道回府,他在人群中远远地看了一眼,这事够他吹一辈子。

江一鸣:“就你?说的好像你和知府很熟一样,真那样你用得着为了半斤黑面和菜干要死要活?”

对方恼羞成怒,“我,你懂什么,浑蛋看我不打断你的牙。”

这时吉星高照走过来,以保护的姿态挡在前面,凶神恶煞的盯着小石村几人。

吉星眼神冷酷,嗓音沉沉,“滚,什么低贱玩意都敢往少爷身边凑,我们家少爷乃是永州知府的嫡长子,你们这些刁民是嫌命太长了,敢质疑少爷的身份,再不滚统统打断腿。”

“锵……”高照唰一下拔出腰间佩刀,浑身煞气,眼神仿佛能吃人,感觉下一秒就会挥刀砍人。

“快跑,还愣着干什么?”牛眼汉子拉着几个同伴撒丫子跑出江家。

村长此时正好带着人过来,得知小石村有人跑到山峰村闹事,村长二话不说就召集了十多个汉子过来撑场子,没想到两方人马在江家门口撞上。

“把人摁住,别让他们跑了,我进去看看吉祥他们咋样了。”江家男丁单薄,村长担心江老头和江吉祥被人打了。

江一鸣连忙迎过来,“村长你来了,谢谢你,现在没事了,少爷的随从把人吓跑了。”

村长见江家人都好好的,院子里也没有打斗的痕迹,朝少爷客气的点点头,便转身出去。

“你们小石村仗着县衙有人,老想着打压我们山峰村,今个少爷来村里游玩,江家又破土起房子,不宜闹大,就先放你们一马,下次再敢挑事,就往死里打。”村长借了少爷的势,说话都往常硬气许多。

牛眼汉子几个灰溜溜的跑回小石村,直接找到宋里正,跟他打听宋家的情况。

他们不相信江一鸣能攀上权贵,还在怀疑宋飞麟的身份。

“如果是县城宋家,那的确是我们招惹不起的,宋老太爷曾是七品京官,五年前致仕回到十平县定居,他儿子在永州任知府一职。

那宋少爷从小养在宋老太爷身边,娇纵的很,你们若真得罪了那娇少爷,咱们整个村子都没好日子过。”宋里正眼神凌厉地瞪了一眼牛眼汉子几人。

几人脑袋一缩,像鹌鹑般瑟瑟发抖。

牛眼汉子试探道:“里正,宋老太爷姓宋,咱们也姓宋,咱们和宋府也许是亲戚关系,五百年前肯定是一家,您仔细想想咱们祖上和宋府祖上是不是亲兄弟啥的?”

“就你聪明,要真能攀上关系,用得着你教我,啥也不是,咱和人家姓的不是同一个【宋】,贵人面前岂容你耍小聪明,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宋里正怒斥。

得知宋府的存在时,宋里正也曾想过能不能在姓氏上做文章,和宋府扯个十万八千里的远房亲戚也行,然而攀不上一点,宋府门槛上的灰尘他都摸不着。

“以后老实点,少去山峰村挑事。”那群外来户有人撑腰了,聪明人这时候要懂得避其锋芒。

识时务者为俊杰,大丈夫能屈能伸,来日方长。

第66章 第一批货赶出来了

江家,村长和宋飞麟道歉,没经过他同意,就拿少爷做挡箭牌。

“多大点事,能帮到你们我很高兴,以后有什么事搞不定的,就来找我,我会替你们摆平,只要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我都不会推辞。”少爷没把这茬放心上,搭把手的事情有啥好计较的。

“还是要谢谢你,你的身份很给力。”江一鸣也真心的道了声谢。

少爷摆摆手,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不是要赶货吗,不抓紧的?”

“哦对,村长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到我屋里谈吧。”院子里人多嘴杂,江一鸣便把村长请进房间。

“原来最近你家牛车隔一段时间又拉一车东西出村,还总是用油布遮盖,是在运送卤料。”村长恍然,之前经常看到江家上山挖这摘那的,还以为挖药材呢,没想到竟是从未听过的卤料。

“卤料是由多种材料配比组成的,现在有位大客户和我订了一批货,签了契书交了订金,七天内必须交货,我家又要忙着盖房子,赶货没那么多人手,村长你家有田哥他们可有空,我一天给他们发四十文工钱,交了货立马结算。”

镇上码头扛大包一天也才四十文钱,扛大包是重活才有四十文,其他的零工一天只有三十文,江一鸣给的工钱很高了。

“最近镇上来了不少流民,有些是逃难过来的,有些是投靠亲戚来的,为了一口吃的,他们不要工钱都肯干。”村长三个儿子,农闲时就去镇上码头扛包。

往年扛包这种苦活不难找,十平县各个镇子都有码头,来往商船不断,赚点辛苦钱不算难。

今年下半年北地有不少难民逃过来,他们饿怕了,只求一口吃的,不要工钱,毕竟现在粮价疯涨,有钱都买不起粮食,还不如要吃的。

而那些富商是不会缺粮食的,他们消息灵通,有钱囤粮,只要天下没有乱到浮尸遍野,对他们是没多大影响的。

每天只要发一斤粗粮,就有数不清的难民涌过来争着扛包,比雇本地人划算多了。

所以村长的三个儿子自秋收后就在家闲着,找不到零工做,家里也就没啥进项,这会听江一鸣说要请他们干活,哪有不应的。

契书村长看过了,盖了衙门的公章,作不得假,所以江老八早就不声不响做起了赚钱的生意,难怪有钱建新房。

先前包括村长在内的村里人,都以为江家是靠几个出嫁女凑钱才盖新房的,江家几个女儿卤肉生意做的风生水起,附近几个镇子的人都知道。

不曾想卤肉还要用到卤料,而江老八就是做卤料生意的。

村长欣慰地拍了拍江一鸣的肩膀,“鸣哥儿你好样的,我就知道没看错你。”

其实在此之前村长都带着赌一把的心思,内心深处对江一鸣没有抱太大希望,但现在他知道赌对了,江老八是全村的希望。

“咳,运气好,从杂书上发现卤料的秘方,”江一鸣清了清嗓子,笑着道,“村长,为防止秘方泄露,咱们得先立个字据,如果发现有人把秘方泄露,得赔我家二百两银子。”

村长瞪眼,“还没赚钱呢,就说赔钱的事,秘方你自己捂紧了就是,别跟外人说,万一有人不慎说漏嘴,那不完犊子?”

江一鸣抬手往下压了压,示意稍安勿躁,“以防万一呀,这是作坊的规矩,你放心,秘方我绝不会让别人看见,也不是针对谁。

就是怕有人偷卤料出去卖,必须立个规矩约束工人,这关系到作坊能不能做大,生意能不能持久,必须立规矩。”

村长是讲道理的人,倒没有多纠结,“是这么个理,那你要招几个人,有田有山有河都有空,我几个儿媳妇干活也很利索,我三个儿子什么性子我清楚,嘴巴紧,品行也不坏,你不用担心他们手脚不干净。”

“我大儿媳是稳重人,二儿媳心不坏,就是嘴快过脑子,藏不住话,容易露馅,二儿媳不适合进作坊,三儿媳一肚子鬼心眼,啥都往娘家扒拉,分不清轻重,把娘家看得比婆家还重,不顶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