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鸣脸色一冷,“本官这点手段算什么,和几位家主泼油烧山比起来,本官委实太善良了,当时山上好几百人,还有宋少爷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种活的树和红薯,你们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要烧光,论歹毒和卑鄙无耻,本官望尘莫及。”

“哼,也是老天开眼,一场暴雨灭了火,一道雷劈伤了几位黑心家主,可惜啊,祸害遗千年,竟一个都没劈死。”江一鸣一脸遗憾地摇头。

提起被雷劈那事,张家主是有些心虚的,当时一个下人都没劈到,被劈的全是家主,一点都不会多想是不可能的。

但毕竟没劈死,也没人被劈残废,只是躺尸了半个月就痊愈了。

利益熏心的老家伙们,把那些虚无缥缈的鬼神之说抛在脑后,集体选择失忆。

假装没有被雷劈这件事。

“那件事并非老朽做的,是王家损失惨重,怀恨在心,想出一把火烧死你的毒计,我和其他家主只是去看热闹,火烧山一事与我们无关。”张家主这个老不要脸的把责任全推在王家身上,李家他惹不起,只字不敢提。

“真相原来是这样么?”江一鸣意味深长道。

“自然,老朽从来没想过要害江大人,咱们可是签了契书的。”张家主一脸无耻道。

“张家主可有证据证明你没有参与,你的人不能作为证人,你能找到别的更有说服力的证人吗?如果不能,本官不知该不该信你。”江一鸣气定神闲地靠在椅背,那么爱演,那就陪他演一出好了。

二人用三寸不烂之舌周旋了半个时辰,最后张家主憋屈的做出让步,毕竟他不答应就拿不到解药。

拿到解药的代价就是,送出一个庄子和百亩良田。

其实张家主手里还有两颗解药,但他不想拿出来,担心以后有个万一,要留着备用,手里有药才安心。

这次送了庄子和良田,算是与江一鸣再次达成共识。

只要以后张家不再作妖,每月就能按时拿解药,否则下一次就不止送一个庄子和一百亩良田这么简单了。

张家主走出衙门心还在滴血,他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几次吃亏都是因为江一鸣。

这个狗官,迟早要杀了他。

第299章 三桶水的利息

辽州地广人稀,一个庄子不算什么,江一鸣要种粮食,随便都能找到地开荒,难得的是世家每个庄子都带有一口水井。

他看中的就是庄子里的水井,其实有树的地方就有水不是瞎说的,是有依据的,树能更好的留住水分,世家占去的地方都有树植,所以能挖出水井。

眼下刚种树的地方,是挖不出水井的,为了鼓励百姓继续种树,江一鸣只能自掏腰包买水。

好在之前买的那条河可以装五个水龙头,也就是说能打五口水井,眼下已种满三个山头,差不多要安排三口水井。

最近世家没有作妖,但江一鸣还是让人盯着,以防被打个措手不及,不管世家是在憋大招,还是真的老实了,总之这段时间没来捣乱,江一鸣轻松了不少。

现在他和少爷带着人又装模作样的寻找水源,日头底下晒了一天,把整个山头都转了一圈,最后江一鸣才指着一块地,让下人挖井,说下面有水。

“这边好像来过三次了,之前两次都没发现这里有水,真的能挖出水来吗?”财源挠着头表示怀疑。

“挖了不就知道,地下的水声是那么容易听见的,我也是听了三遍才听到水声。”江一鸣面不改色道。

行吧,大人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真的。

于是一群人又吭哧吭哧开始挖,挖到两米深的时候,果然看到了水,立刻精神一振,更卖力了。

听说这边在挖井,附近的村民都跑来围观,看到水出来后,激动到语无伦次,泪流满面。

“这些树都是咱们一棵一棵种出来的,也是咱们一担一担水挑过去浇灌种活的,这才一个月,就能打水井了,江大人真是咱们的活菩萨,以后再也不愁没水喝了。”

“我之前欠张家三桶水的钱,和江大人说明情况后,做了登记,江大人给了我三桶水还给张家,可恨那张家说水被我用了快半年了,得算利息,至少要三十桶水才能还清。”

后来是江一鸣出面调和,最后给了张家六桶水,这笔账才了清。

张家主碍于还要向江一鸣拿解药,不敢太过分,只多要了三桶水就作罢,其他家就没那么好说话了,表明要按他们定下的规矩算利息。

“大魏律法禁止放高利贷,你们这是违法行为。”江一鸣搬出律法。

“咱们可没借钱,借的是水,你搁这跟谁谈钱呢?”世家耍无赖。

不就仗着山高皇帝远,朝廷管不到这里么?

行啊,既然要耍无赖,那就一起耍。

“本官做主一家只多给三桶水,爱要不要,不要就当债还清了,已经还了,是你们自己不要的。”欠钱的才是大爷好吧,欠水也一样的,就是不还你又能怎么着?

以前还能不给水喝,或抓百姓的儿女来抵债,现在江一鸣手里有兵,不服就干。

如今可不是刚来那会,百姓都被世家牵着鼻子走的时候了。

拥护江一鸣的百姓比世家多了两倍,真打起来,世家一点便宜占不到,损失会很惨重。

最后世家憋屈地收下三桶水的利息,恨得牙痒痒。

“李家主难道就这么算了,现在江一鸣势头如此猛,再发展下去,辽州就变成他的天下了,这事上报给朝廷,让朝廷派兵来砍了他。”王家主咬牙切齿。

张家主一声不吭,不想说话,他的解药快吃完了,下个月就得跟江一鸣拿解药了,为了小命,他什么都不想说。

“朝廷要是能管这里的事,江一鸣来之前咱们能掌握所有水源?科举全是咱们的后辈子弟?朝廷要是能管这里的事,江一鸣敢抓钦差,绑知府?和世家斗成乌鸡眼?”

李家主脸色阴鸷,“江一鸣就是吃准了朝廷懒得管辽州,才敢如此胆大妄为,原以为来了那么多人马,他肯定养不起,那个商队送来的粮食很有限,用不了几天他们就会缺粮断水。”

然而他们种一个山头的树,就挖一口井,现在江一鸣种树挖出来的水井已有四口,而且那井水用不完,根本用不完。

那什么红薯木薯的也是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江一鸣是不是还有别的商队给他送粮食,光靠张树那个商队送的粮食,绝对不够吃,他肯定还有别的法子偷运粮食进来,我们却没发现,你们说会不会有什么暗道,我们未发现?”李家主开始阴谋论。

“从辽州城外通往绿树县的暗道吗?”那得多长,得有几十公里吧?张家主摇摇头,“这不可能,要知道我们的庄子通往县衙的暗道才十几公里,就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才挖好,江一鸣才来多久,而且真有人挖那么长的暗道,咱们不可能毫无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