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险中求,我这样的小人物不值得官府老是惦记,只要没人去报官,我就是安全的。”张树重新坐下,显得很放松。
“我只是烧了那浑蛋的房子,又没杀人,而且这事是宋氏一族理亏,他们不敢太招摇,报官不过是吓唬我,让我不敢再回来罢了。
真把我抓住了,他们宋氏的那点子龌龊事也包不住,到时候谁也都没好果子吃,我在小石村虽是外来户,人单势薄,可也不是好惹的,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真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谁先死还说不定。”在外面混了半年多,张树身上的匪气更重了。
“赵公子放心,我这人恩怨分明,不是杀人不眨眼的土匪,你不害我,我也不会主动害你,生意方面我会信守承诺,不会乱来,咱想做长久生意,不是短命生意。”
赵家宝笑着点头,“江一鸣都敢和你合作,我信你,再说我赵家也不是吃干饭的,这点风险还担得起。”
做生意的哪个不碰点灰色地带,只要不伤天害理,官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赵家宝让人去酒楼点了一桌菜,几人就在作坊里吃了一顿酒。
“明年我和赵氏商行签订的协议就到期了,到时张兄可以从我这里拿卤料去北地卖,如果你能把官府对你的追捕令给销了,我们还可以合作的更大。”一顿酒下来,从张猎户改成了张兄。
张树也从江小郎改成了江兄弟,赵家宝也不再客气地喊江一鸣了,直接喊他一鸣。
张树的心腹也姓张,叫张魁,因家中田地被当地财主霸占,父母兄弟都被逼死,一怒之下他就把财主杀了,随后他只身逃到山上做了土匪。
后来那土匪窝被官兵剿了,张魁侥幸逃脱,却身受重伤,正好被张树救下,后来就跟着张树混了。
张魁原本就不想做土匪,若不是被逼无奈,他会在村里踏实种地,然后存点银子娶个媳妇平平淡淡地过完一生。
做土匪,他也只是个小喽罗,每次抢劫打杀都冲在最前面,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不是死就是残,他很害怕哪天也死了或残了。
说真的他非常厌恶抢劫打杀的日子,很想过正常人的生活。
原以为一辈子都要在土匪窝里混了,没想到土匪窝还能被官兵剿了。
而他幸运的没被抓住,还遇到了张树,跟着他跑商,真是遇上大造化了。
现在还认识了读书人,张魁对读书人有种盲目的喜爱,和江一鸣吃了一顿酒后,顿觉人生圆满。
第160章 入县学
张树和张魁喝了不少酒,但他们酒量好,没喝醉,带着五牛车的布浩浩荡荡离开。
江一鸣酒量不行,但他喝得最少。
赵家宝酒量不差,他比江一鸣大三岁,又经常下馆子,酒量练出来了。
二人走出布坊,边走边聊。
“这么信任张树,你也才见过他几次?”赵家的布卖给张树是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而且还签订了协议,下次拿货要提前给订金,赵家布坊才会把布织出来。
而江一鸣什么都没有,只是口头上约定。
“到时候会补个契书,现在还没开始合作,总不能就拉着人签契书吧,现在多接触,以后就熟悉了。”江一鸣想的深远。
不管是作坊要做大,还是以后做官,有个熟悉的商队都是个便利,就算不卖货,打听消息也更方便。
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
五月初十。
江一鸣在县学参加入学考试。
七姐和两个姐姐把他送进学院后,就从何超那里得到消息,裴玉生今天要离开十平县去荣州。
“裴玉生确定周远死了,滔天震怒,发誓要杀了少爷为周世子报仇,少爷和老太爷麻烦大了。”何超一直盯着裴玉生,毕竟是宋家的死敌,不得不盯着。
“那赶紧给少爷写信,告诉他裴玉生去荣州了。”五姐很关心少爷,那可是江家的大贵人,也是鸣哥儿的好兄弟。
“放心,已经去了信,老太爷和少爷很快会收到消息。”何超安慰道。
“白莲儿呢,她可有跟裴玉生一起去荣州?”五姐问。
何超:“没有,裴玉生是去报仇的,又不是游玩,带着白莲儿岂不碍事?”
七姐今天很沉默,她在想周远可能真的死了,裴玉生都为周远报仇去了,那她救的那个好像不用看那么严了,软筋散和失忆药可以停一停。
江一鸣中午是在县学吃的,下午继续考,到傍晚申时末才考完。
“考得怎么样,能进县学吗?”五姐扶着他上马车,关心地问。
江一鸣哭笑不得,“五姐,只考了一天,我没那么脆弱,不用扶着。”
五姐松开他,又问了一遍,“那到底考的怎样?”
江一鸣信心满满,“我是案首就算不考也能进县学,今天的题都比较熟悉,前三没问题,今年的束脩可以省了。”
“能考前三面子上好看些,考不到也没什么,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五姐安慰道。
“好,我有分寸。”江一鸣笑了笑,余光瞥见七姐安静如鸡,有点反常啊。
“七姐今天怎么老是发呆,早上送我那会也心不在焉,现在又神游天外,不会有事瞒着我们吧?”
七姐猛然回神,摇头,“没有,最近抄书抄得有点上火,脑子涨涨的反应有点慢,鸣哥儿我可以不抄书了吗?都抄大半个月了。”
江一鸣:“字还是有点丑,等七姐哪天字练好了,就可以不抄了。”
七姐重重地叹气,她就知道,鸣哥儿不知道为何,最近管她管得好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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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学考试的成绩第三天就出来了,江一鸣考了第一,他的答案也贴出来供学院的人观看。
他用实力证明科考没有作弊,得案首名副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