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殊最喜欢就是坐在他怀里,云宿眠念一句诗,他就跟着念一句,困了,直接就趴在哥哥身上,抓着他手指睡觉,后面再长大一点,云宿眠就在树下,他在院里练拳。
云宿眠想看会书都不行,只要他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云殊敏锐的视线就会扫过来,云宿眠能看懂他面无表情下的各种情绪,一看就知道他不开心了,他又赶紧看了过去,装出专心瞩目的模样。
云殊对一切都没什么兴趣,连云夫人都不怎么愿意给抱,却很亲他这个兄长,云宿眠拿他没有办法。
云殊通常喜欢抓着他的手不放,喜欢放进嘴里含,吃饭要抓着,洗澡要抓着,连睡觉都要。
戒奶时说戒就戒,而一旦云宿眠从他视线离开,他会焦躁不安的四处寻找。他也不会自己吃饭,亲娘奶娘抱着喂也不行,一定要坐在云宿眠腿上,才肯安分的张口等着他来喂,一直到了十二岁。
有时候云宿眠会觉得自己像个府里的少爷,倒像是个聘请来的婆子专门照顾云殊的。
不过他还是很感激云夫人的,他生母是外面买来的戏子,死后被父亲转眼就忘,若是不跟着她生活,早像其他被遗忘的兄弟那样,连下人都欺负看轻。
不过他偶尔也会和兄弟们打架的,他虽是二哥,但弟弟们都比他生得强壮,三弟和六弟是同母的兄弟齐心协力,一个按住他让另一个来扇他脸。
云殊跑过来过来看到后,一声不吭的一人给了一脚,那个踩着他后背不让他起来三弟被他踢到了池塘里,不等他爬起来,云殊就跳了下去将他脑袋往水里按。
云宿眠有一刹那觉得,这并非是兄弟打架,而是云殊想杀了六弟。后来大哥云驰来了,把他们都捞上来了,三弟才没被他淹死。
云驰作为长兄把他们都教训了一顿,让弟弟们都给云宿眠道歉,他用衣袖给云宿眠擦擦脸上再地面上蹭到的泥土。
云宿眠刚想冲他笑,刚从池塘里捞上来还浑身湿漉漉的云殊就冲过来了,挥着拳头就和他打,云驰比他大比他高 ,却是落了下风。
云殊像是被惹恼的疯狗,脸上罕见的露出笑意,却是充斥着冰冷和恶意,死死的掐着云驰脖子,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淬了毒:“你这个婊子养的杂种,龌龊的脏东西,你敢弄脏我的哥哥!!!”
云驰的生母二太太出身很微妙,她原先是云老爷子的小妾,后面和云父搞到一起后生了他,这种小妈和继子乱伦的丑事,气死了云老爷子。
不过云驰母亲得宠,云家上下也不敢议论他的出生,但还是有人会在背后嘲笑着他,云宿眠当时还有点感同身受,只因他生母出身也是外面买回来的戏子,他们血液里仿佛就是肮脏的。
云父和云夫人感情向来不合,对这儿子感到十分的厌恶,出了这种事自然极想教训他一顿,但他先拿云宿眠发火,说他带不好弟弟,打了一顿手心,手掌肿得像小猪蹄。
云宿眠疼也不敢吭声,只有眼泪不争气的落下,被下人用绳索捆得像个粽子一样的云殊突然像一个炮弹的冲过去,用了全身的力气撞得云父天天后退,摔了一个四脚朝天。
他疯了,连亲爹都想上脚去踹。
后面自然是被狠狠教训了一顿,用了最严厉的家法,云殊被绑了双手吊在祠堂外的树上,吊了三天三夜,光膀的上身都是鞭痕,云宿眠趁夜去看他时,血液都滴在他脸上了,云殊愣是一声疼都没有喊。
他看起来就是不要命的家伙,等被放下来云宿眠给他上药的时候,他依赖的缩在他怀里,脸色惨白如纸,虚弱的蠕动嘴唇:“二哥,我好疼。”
云宿眠可心疼坏了。
不过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如今的他已经很高了,精致的脸也变得挺拔冷峻,从少年成长为一个非常强壮的男人了,从而让云宿眠感到无比的陌生。
云宿眠试图冲他露出一个笑容,他却只冷冷盯着他看,眼底犹如深不见底的黑洞,充满着浓郁的阴戾。
云宿眠心口骤然急跳,后背冒起了森冷的寒意,不敢再与他对视。
云殊逼近他身边低下了身子,一膝抵在地面上,与坐在床上的他平视:“你说过你不会娶妻生子的,你没有信守承诺。”
云宿眠从他眼底看到了被背叛的恼怒,或许现在的云殊杀了他,也能够不眨眼的。
【作家想說的話:】
决定用回忆的方式写这个故事
第03章 二哥变成女人嫁给我吧
云驰成婚时,云府上上下下张灯结彩,吹吹打打也是一阵热闹,云殊没和其他兄弟姐妹一起去看新娘,云宿眠提着灯找打他时,他坐在水塘边。
那天天色又晚,塘边绿柳垂地,他隐匿在其黑暗中,呼吸都没声的,若不是云宿眠熟悉他都找不到人。
千万条柳丝垂入水塘,水面倒映树影幢幢,因个别鱼儿跃起而圈圈波动,云宿眠一走近,手中的灯笼火光就艳丽的添进了这夜景之中。
云殊不用抬头就知道是他,在他要往他身旁坐下的时候,突然说:“二哥,等我们成亲了也要这样。”
云宿眠没听明白,只当他是小孩喜爱这种热闹场面,眼中笑意流露而出:“那是自然。”
他的婚事,云夫人自会比旁的儿子更要上心只怕要更隆重。
云殊偏头,透过云宿眠手中橘红色灯光看他脸庞,眉心舒展出少有的笑意和眷恋:“二哥比新娘子好看,到时候一定要嫁给我。“
“啊?二哥嫁给你?”云宿眠眼睛微睁,自己怕不是听错了,哭笑不得,“二哥怎么嫁你?”
“二哥不嫁给我嫁谁?”云殊黝黑的两只眼睛专注的看过来,盯得人心底闪过异样,数不清道不明。
云殊虽然可能和常人的想法不太一样,但也不像是傻子,书也会念,字也会写,只是不理解人伦纲常,十二岁时分到一个院子独居时不理解为什么不能云宿眠不能再抱他亲他,和他同房睡了,长大了居然也还不理解兄弟之间怎么能成亲。
“不是这样的,二哥是男人的,怎么嫁人,何况我还是二哥,怎么能嫁你?”
云宿眠开始懊恼自己没有教过他这些常伦,可是这些要教吗,不应该是到了年纪就懂?他不想承认自己弟弟是个傻子。
云殊又板着脸,脸上的少年稚气未脱,变得娇蛮霸道的:“我不管,二哥就是要嫁给我的。“
云宿眠向来和他讲不来道理,想着以后要和云夫人隐晦的提一下,教一教,总不能叫他说出这种话来叫外人听见了嘲笑,结果半夜他睡得模糊时,云殊不知怎么出现在他房内摇醒他。
他像是思考纠结了好久,困惑不解:“我要怎么做,二哥才会嫁给我?”
云宿眠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不懂他怎么还在纠结这个,被他疯话弄得又气又好笑,敷衍他:“那就要等二哥成为女人了。”
云殊低头思考,忽然掀开他的被子爬了上来,钻进他的怀里,期待地双手抱紧他腰:“那二哥变成女人嫁给我吧。”
可他又怎么会成为女人呢?云宿眠叹了口气,他这个弟弟从小就执拗,什么都要慢慢教,他又太困了,云殊缠着不让他睡,一个劲的让他答应,他只好点头含糊道:“好哦。”
后面他和云夫人提了下,觉得云殊的很多行为就像个未开化的野人,云夫人是指望不上纨绔子丈夫来教育他了,便想起娘家当官的兄弟。
可是小舅来段时间之后,云殊被他带得更像野人了,成天骑马出去惹是生非,拿枪上山打猎。
云宿眠身体不好,冬天怕冷,带回来的动物皮毛刚好做了许多大衣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