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妙的不?安,就像今天晚上,一定还会发生什么大事。
大厅的氛围依然轻松热闹,他强迫自己又坐了一会儿,确定没人注意自己后,迅速起身从侧门离开。
走出古堡,雨已经停了。
湿冷的空气拂面,冷杉林被?风吹得作响,氛围过于压抑阴沉,叶浔能感觉到心?跳的很快,情?绪也有?些不?受控制地焦躁。
揉了揉眉心?,他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远处是古堡自带的泳池,泳池里?的水没有?换,倒映出幽黑地乌云,显得深不?可测。
叶浔大步走在池边,他像是突然有?些晕水,只是用余光瞥了眼池面,脑袋便?有?些发晕,脚步也变得迟缓。
水面如?深海般被?风轻轻卷动,一圈、一圈,涟漪荡开,好像下一秒就会变成一头?窥视已久、豁然张开血盆大口的怪物,扑过来?将他吞噬。
几乎在他因为晕眩感而不?得不?停下脚步的同时,两道声音刺破黑暗,一前一后传了过来?。
“逸凡,逸凡!”哀哀地,带着祈求:“你不?要这样!你真的不?要这样!”
“你让我不?要哪样!”另一个声音崩溃大喊:“你动摇了,对吗?傅启泽和纪彻都对你另眼相看,你现在能和他们?平等对话了,那我们?呢!你是不?是忘了还有?我们?!”
“我没有?忘,我只是觉得我们?该换个方向?!”
人影从茂密的杉树林中冲出,叶浔借着微弱的天光看清了两人。
杜逾白、宁逸凡。
就像最下三滥的小说、或者电视剧里?描写的那样,他顶着动一下就晕眩地想吐的身体,用力发出声音,“别过来?……”
而宁逸凡埋头?苦冲,杜逾白紧随其后,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被?宁逸凡撞上的同时,怒火、无奈全然涌上心?头?,叶浔沉重地深吸一口气,掉下了泳池。
“噗通!”
呼吸被?淹没的瞬间,他突然感到熟悉的惊悸感,下一刻,大段大段记忆一窝蜂地涌入脑海,像一个快要被?撑破的气球,与混乱的梦境交织成线。
“啊!”
有?人惊慌大喊,潜意识里?知道等这两个不?靠谱的人救,就是在找死。
叶浔尽量划动胳膊调整姿势,按照坠落前看到的方位,晕沉沉地摸索到了台面,然后伸手,穿破水流,狼狈地往上爬。
他现在很混乱。
陌生的记忆让他想吐,身体却很有?求生欲的挣扎着。
杜逾白反应很快,冲过来?拉他,嘴里?不?停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同学……叶浔!怎么是你!”
他用得力气更大了,叶浔感觉整条胳膊都快要被?扯断。他突然闷闷地呛咳起来?,气管火辣辣地疼,嘴里?是苦涩的池水,泛着股令他反胃的恶心?感。
五六度的天气。
叶浔爬上岸后,无力地跌坐在地。他感觉浑身很冷,透骨地冷,来?之前特意穿厚的衣服此时像坚冰,将他死死缠住。
“逸凡!快过来?道歉!”杜逾白脱掉衣服包裹住他,对他而言过于宽大的制服穿在叶浔身上刚刚好,叶浔依然很冷,现实与记忆模糊了界限,他无法?保持清醒,一切反应格外极端。
极端的冷、极端的混乱。
无意识抓住杜逾白的手腕,他瘦长的手指骨节突起,因为刚浸过冰水,冷得像玉石。
杜逾白愣了下。
宁逸凡自知不?对,跑过来?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他语气硬邦邦地,杜逾白回过神,一边帮叶浔系上纽扣,一边絮絮叨叨:“你好好道歉,我们?两个都不?会游泳,要不?是叶浔自己爬了上来?,你闯的祸就大了!”
宁逸凡又说了遍:“……对不?起。”
“你快过来?帮我扶他,我们?先送叶浔回我的卧室……”
宁逸凡忽然阴阳怪气道:“是啊,你现在可是有?卧室的人,我说过,我绝不?会再踏足这个地方!”
“逸凡,是你撞得叶浔,我们?先”
“叶浔、叶浔……你现在这么讨好他,”宁逸凡语气变得激愤,“是想以后和他一起伺候纪彻吗!你知不?知道今天早上我求他帮我联系你,他都没有?同意!”
停在领口处的手一顿。
“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你忘了他之前是怎么欺负你的!还有?乔凡杜逾白,他们?两个是一丘之貉,你这个傻子?!”宁逸凡嘶声喊道。
叶浔突然侧过身,又发出了呕吐声。
眩晕、窒息,舌根泛起的苦涩。
他觉得自己就像要死了。
耳边不?停响起叽叽喳喳的声音,很吵、很杂乱,或尖利或无奈的语调,每一个字都踩着他本就绷到极致的神经。
身体好像有?了自主意识,不?再受控制。
强烈地、突然升起地愤怒,令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恍惚间他听见了一道落水声宁逸凡含着深深恐惧和无措的脸浮现在眼前,对方在他身前的水面上扑腾、尖叫救命。
然后,是杜逾白冲了过来?,他大叫着拖着宁逸凡上岸,两个人同样剧烈地喘息,坐在地上发抖
身后响起无数道脚步声。
是宁逸凡的尖叫惊动了大厅里?的同学。
他们?快步跑来?,声音里?满是兴味:“怎么了怎么了?叶浔和杜逾白怎么了……”
“哇,打起来?了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