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纪彻位置上的三脚架,脸上一片空白。
叶浔说:“我手抖。”
陌生男生:“啊?”
“三脚架录得比我稳。”
男生一脸凌乱地重?新离开,估计是跟纪彻、或者姜鸣轩答话?去了。
叶浔的兴致并没有因此消失,民族歌唱家、新式舞蹈、交响乐演奏,他不清楚这?些人的地位,但能听见不远处两个小?记者的交谈。
从?他们飞快响起的快门声中,叶浔知道这?些人的身份地位都不简单。
只是对前五排的贵宾而言,又弥足平常。
很快,到了乔凡主演的舞剧《阿斯丽》登台演出。
叶浔挑了个合适的位置,举起手机,认真录制视频。
几十个穿着?整齐舞服的人里,唯有乔凡身上的颜色色调更为浓郁。
乔凡表现?得也极其出色,旋转、弹跳、折腰,身体柔软似水波,同?时又充满力度。叶浔看不见圣菲斯舞蹈学院主席的表情?,也不知道对方坐在哪里、长?什么样子,但他可以?肯定,乔凡是舞台上最闪亮的星星。
一舞结束,观众席响起热烈地掌声。
碍于自己站在幕后,无法发出干扰地声音,叶浔只无声拍了一下手掌。
真厉害。
他望着?乔凡轻快离开的背影,在心里称赞。
接下来的时间过的更快,一个晃眼,便到倒数第二个节目,也就?是纪彻的压轴演出。
钢琴独奏。
舞台清空、安静。
一束轻盈明亮的光线洒在钢琴边,纪彻从?幕后走出,没有穿西?装,他穿着?军装式样的礼服,在琴边落座。
离得太远,隔着?重?重?人影,叶浔看不清他的表情?。
陌生却又优美的乐曲响起,叶浔心绪飘离站得??太久,他有点困了。
直到雷鸣般的掌声传入耳朵,他才?稍稍抬眼,纪彻已经谢幕。
不知道他离开前有没有看见自己位置上的三脚架。
礼堂内的光线仍然昏暗,喇叭里传出一道柔和沉稳的女声,“四十年前,我也曾在这?里念书。”
现?在似乎进行?到了最后的发言环节,叶浔循声看去,大屏幕上写着?这?位女士的生平。
迦蓝大学荣誉教授,发明视角主义社会模型,斩获怀浦学术成就?奖。
怀浦学术成就?奖,社科类的最高奖项。
女士姓储,名叫储曼婷,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
她穿着?一袭湖蓝色衣裙,头发盘起,身姿绰约,站在演讲台后,微笑道:“那时我和在座的大部分同?学不一样,我是一名特优生。”
心跳在这?一刻漏了一拍,一种?特殊的直觉,让叶浔环顾四周,没有看到杜逾白,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松一口气?。
“这?些年我曾无数次的回忆起在圣德尔求学的三年,那是一段难忘又促使我快速成长?的经历,我很感谢这?里的一切,感谢圣德尔对我的培养、感谢圣德尔给我的机会。”
储曼婷笑道,“因此,恰逢母校三百周年校庆,我决定以?个人名义设立励志奖学金,每年设立一等奖学金十位,每人可以?获得十万元的奖励;二等奖学金二十位,每人八万元的奖励;三等奖学金三十位,每人五万元的奖励。”
“奖学金评选的过程遵循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全权由理事会代为执行?。在圣德尔,我希望大家都能有所收获,求学之路是攀登之路,注定漫长?而又艰辛,希望行?走在这?条路上的每一位同?学,都有足够的勇气?面对风霜。”
“就?算走得慢一点也没事,”
她最后温和地望着?屏幕,说:“既然已经回头无路,那就?在黑夜里继续行?驶①。希望圣德尔每一个学子,都能拥有光明灿烂的未来。”
“谢谢。”
她在一众热烈地掌声中下台,圣德尔的校长?起身与她握手,周边所有人同?样微微起身,以?示尊重?。
四十年前学院底层的特优生,如今社科界的中流砥柱。
储曼婷的侧颜映在大屏幕上,叶浔安静地仰头遥望她,许久,他向?后倚靠着?墙壁,冰凉的温度透过衣服,传到肩膀,他却不再觉得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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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庆准时于十一点前结束,前排的贵宾们暂时没有离场,圣德尔为每个人准备了单独的休息室,此时二楼人来人往,学生会成员们礼貌的给他们送来食物和水。
“储教授,这?是给您准备的茶点。”门外的圣德尔学子举止大方,风度翩翩:“有需要您随时叫我,我就?在走廊尽头的调控室。”
“好的,谢谢。”
对方走后,室内陷入安静,储曼婷坐在窗边的躺椅内,闭目养神。门又在这?时被敲响,助理去开了门,疑惑道:“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一道明朗清澈的声音响起。
“我是圣德尔今年招的新生,刚才?听了储教授的演讲,有些问题想请教她。”
助理疑惑地看了眼面前的男生,不假思索,“抱歉,储教授已经休息了。”
杜逾白抿了下唇,“我真的有……”
“让他进来吧。”温和地女声响起,助理立刻安静下来,领着?杜逾白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