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起因是魏姓特优生以为白鸽是匿名论坛,没人能查到自己的ip地址,于是在论坛里经常发表一些愤世嫉俗的言论,其中大多与傅启泽相关。
-【听说傅家的产业不干净,早年发战争.财,否则也不会从吉祥物变成实权派吧。】
-【F4里就傅启泽最装,有他在的地方不是清场就是闲人免入,他以为学校是他家开的吗】
-【今天又看见傅启泽欺负特优生了,我认为我们特优生应该团结起来,向外界揭露这里的现状,让媒体大众都来看一看这些所谓的少爷的真面孔!】
看到这里,叶浔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对方为什么会被针对如此之久了。
一座阶级固化的学院,等级制度已经成为一种潜规则,有人妄图揭露这些规则,就成了必须被铲除的变数。
或许是睡前频繁动脑,叶浔睡得很浅,鼻子堵塞让他无法进行深度睡眠,几乎每隔两个小时就会被惊醒一次。
第二天他恹恹地起床,摸了下脑袋,发现有些烫。
今天上午有专业课,叶浔只得请假,生物学教授很好说话,嘱咐他多喝水,注意保暖。
护士小姐也没想到他来的那么频繁,一测他的温度,惊道:“你昨晚回去洗凉水澡了?”
“没有,”叶浔躺在床上,伸出手,“给我输水吧。”
“好,先输三天看看情况。”
叶浔无声叹了口气,怕什么来什么,两天后的校庆排演,希望他能好起来。
或者。
希望纪彻不需要找他找其他任何人都可以。
一连两天,叶浔的头都是昏沉地,他没和任何人说自己的病情,干脆躺在医院没有离开,护士小姐难得逮到个病人,贴心地为他操持一切。
清醒之余,叶浔微妙地察觉到一丝古怪。
他突然想到自己刚穿到这个世界时,那场持续了将近一周的低烧,反复不退,只影响他的行动力,迫使他卧床休息,无法第一时间按照原身的习惯行动。
后来病是怎么好的……
思绪再次混沌,叶浔浑浑噩噩地扯下口罩,脸颊是病态的薄红,他努力撑着身体坐起身,发丝狼狈的垂在额前,沾着碎发,浓得像被浸染。
护士小姐正好进来查房,急道:“诶?你怎么坐起来了?快躺好,不许胡闹!”
叶浔被她强制性的塞进被窝,护士小姐絮絮叨叨的看着他:“你这感冒太严重了,是不是体质问题啊?要不查个血吧,看看是不是细菌感染……”
叶浔在她的声音里睡去,又是一个惊悸不已的长梦。
一个蒙蒙亮的清晨,叶浔被手机震动的声音吵醒,他低声喘息着,清瘦的脊背弓成一条弧线,绷起青筋的手背抓过手机,上面是乔凡的来信。
-【叶浔!那个杜逾白,赢了游戏提出的要求居然是要和纪哥一起参加校庆纪哥还答应他了!】
-【今天的校庆彩排他就要跟纪哥一起去了……】
后面的话叶浔没有看清。
那根紧绷到几乎断裂的神经,在这一刻缓慢放松。
叶浔疲倦地闭上眼睛,他想,没他的事。
……这下可以睡个好觉了。
第14章 校庆
*
-
这一觉睡得很沉,梦境斑斓,色调昏暗,是永无止境的一场雨。
叶浔能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绝望、恐慌,眼前虚虚立着几道瘦长的人影,盯着跪伏在地的他,眼神漠然。
他用尽了力气,也没能拂去蒙在几人脸上的雾气。
梦境中最后出现的,是缓慢合帘的红丝绒幕布。巨大无边的舞台上,聚光灯明亮刺眼,唯有他独自站在暗处,像一名结束所有戏份的演员,无措地看着那束逐渐远去的光。
……
“……叶浔,叶浔!”耳边骤然响起嗡鸣的人声,将他从失重中唤醒。
叶浔睁开眼,眼前的画面出奇眼熟,一时间甚至让他产生了时空错乱的错觉,“……乔凡?”
乔凡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满眼担忧。
他扑了上来,又气又怨地瞪着他,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说道:“生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要吓死我了,要不是这通电话被护士接到了,恐怕你就是真出了什么事,我都不知道!”
他漂亮的眼中溢出了泪水,湿漉漉地,像只淋湿了皮毛的波斯猫,只敢小心翼翼地抓着叶浔被输水的那只手,极尽克制地问他:“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叶浔平复下呼吸,对他扯出一抹安抚地笑:“……没事,就是一点小感冒。”
“骗人!”都这种时候了还在说谎,乔凡生气地瞪他。
他不知道自己的模样有多狼狈,冷汗淋淋,额发沾湿,脸色是没有一点血色的苍白,垂在床边的手指极瘦、雪色中几点青色分外明显,是突起的细长青筋。
叶浔只感觉身上黏黏的,让他不太舒服。
他撑着床铺起身,抬手拢了把同样潮湿的碎发,然后一愣,皱了下眉,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退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