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林博和?严教?授、张教?授关系不?错,不?知道是不?是聊天时提及他,这段时日叶浔频繁受到两位教?授的关照,课上要被?点?名提问、课下也要完成两位教?授额外安排给他的作业。

“物化生不?分家,”老教?授笑着拍他的肩膀,“小小年纪就要忙起来么。我听说你未来想走科研的路子,我看?你在生物学科上也表现得不?错,怎么非要学化学呢”

叶浔有听说过圣德尔历年毕业生升入大?学后,直接挂靠在某些熟悉的老师手下学习的小道消息,同样这也代表着势力划分。

最终是走政府支持的学院派、还?是财阀旗下私人研究所的实用派,端看?导师背考哪座大?山。

令叶浔微微感到不?适的是,两位教?授一位背靠迦蓝大?学研究院、一位背靠因纽斯某财阀世家。

尤记得去年两人对他还?是慈和?关爱居多。

叶浔闭了闭眼睛,他明白自己?该认清实际,在这个财阀垄断的社会,政坛都被?资本操控,更遑论?学术。

权力和?资本的博弈存在于社会的方方面面。

他能做的,只有将一切抛于脑后,专注学业,为家人提供更好的生活。

图书馆隐隐嘈杂的声音被?空调细微的嗡鸣、窗外的风雨盖过。

察觉到不?对时,身边一道斜长阴影压下。

有人单手撑在他桌边,手掌宽大?、修瘦,苍白而养尊处优,左手佩戴着黑色荆棘尾戒。叶浔皱了下眉,余光瞥见一缕垂落的金色卷发,他若有所觉,冷冷抬起头撞入一双深邃含笑的祖母绿眼眸中?去。

路易正侧身站在桌旁,笑着低头看?他,今日他没有束发,金发柔顺、闪耀着光泽,像逗猫一样,他的发丝几?乎垂在叶浔眼前,漫开一股夹杂着湿润雨水的清新气味。

叶浔只是厌烦地侧头避开。

“其他人呢。”

图书馆二楼静的令人发指。

叶浔瞥见几?本匆忙散落在地上的书籍、水笔,估计离开的慌乱,连书包都忘了拿。老图书馆环境一般,比不?上新图书馆的现代化和?科技属性。

但?自从叶浔每天都会来学习几?个小时,不?少特?优生都会缀着他的尾巴,默默摸索进来,躲在角落和?书架间隙里查找资料。

即便每天的实验再忙,叶浔也会抽空来图书馆坐三四个小时。

为此,他只能熬夜赶论?文进度。

薛从涛这些天一直疑惑他哪里来的学习压力,为了不?让他和?乔凡担心,叶浔没作解释。

这所学院的等级制度从来没有松动。

他半步逃离了怪圈,而其他人仍在挣扎。

路易的到来打破了某些平静,叶浔没有表现在脸上,但?他开始收拾东西,眼睑垂敛的弧度平直,总之

很凶。

脾气很差。

路易轻笑了一声,对他说:“放心,没有抓你的小尾巴们。”

“只是提前请他们离开,我更想单独和?你讨论?一些事。”

叶浔眼也没抬,“我和?你应该没什么好说的。”

“怎么会,我们的共同话题还?不?多吗?”路易低声笑着:“比如,现在,我们就可?以聊聊你和?纪彻的交易。”

收拾桌面的动作停下,叶浔不露情绪地看向他。

他觉察到一丝不对劲。

对路易还?算有些浅薄的了解,这是个用虚伪假面掩藏一切情绪的合格继承人,风度翩翩、心狠手辣,能以极高的权势在学院内获得特优生、普通学生一致的好评,足以说明他手段高超。

福尔曼爆炸案被?他运用到极致,上到政府、下到市民,每一个都歌颂德尼切尔家族的大度和宽容。

起码。

曾经几?次会面,路易不?会像今天这样,说些意味不?明的话。

甚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有些尖酸刻薄了。

……这是发什么疯。

二楼楼梯口有几?道影子,应该是德尼切尔家族的保镖,叶浔动作一顿,没有再徒劳的尝试离开,转而继续看?书。

他只将路易的话当作耳旁风,垂着眼皮,懒得去听。

不?过刚在草稿纸上写?下一行算式,手腕却被?人狠狠禁锢住,压在桌面动弹不?得。

不?得以再次坐正,叶浔神色彻底冷了下来,“放手。”

“我说了,”路易依然噙着笑意,他斜倚在桌侧,金发随着动作松散垂落,眼眸深处柔和?的笑意如若一汪深邃的泉水,偏偏笑容却是阴冷的,“我们,聊聊。”

两只手同样展平,压在深棕色桌面。

一只宽大?、用力,冷冷压制在另一只手上,只从指缝间溢出?叶浔修长、苍白的指尖。黛青色经络绷紧,漆黑腕表显示实时心率,瞬间从76提高到90。

叶浔神色不?变,难掩的厌烦从他眉梢眼角流露出?。

又是这种表情。

对他毫无兴趣,连反抗都懒得反抗一样,绷着唇瓣默不?作声。

叶浔还?戴着眼镜,黑框眼镜古板而严正,几?缕碎发压在镜框边缘,冷淡而清瘦。自上而下的角度看?去,能看?清他眼睫墨线般颜色。

莫名奇妙地,某根敏感的神经被?挑动,路易紧紧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