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听寒微垂着头,攥着的指尖泛白,他喉结微微滚动,声音沙哑,“拜托你了,这次,不只是为了她,也为这场天灾中所有受难的普通人。”
说完严听寒就挂了电话,他低头看着手机,想了会,还是给他爸妈打了个电话,他们已经看到新闻了,却不知道谢款冬就在G城,严听寒也没说,他看着墙上电视里的新闻,眼眶慢慢变红,扭头打断电话对面的话,“爸妈,”
那?边顿住了话头,他只慢悠悠的说了句,“我俩提前?祝你们新年快乐。”
对面沉默几秒,“不是还有两天吗?你们最近是不是工作特别忙?再忙也要记得好好吃饭,跨年回来吃饭吗?你爸最近学?了一道新菜,非要做给你们尝尝……”
严听寒就漫不经心的听着,时不时应一句,过?了好几分钟才挂了电话。
挂了爸妈的电话,就只剩最后一件事了,严听寒想,还剩最后十?分钟登机,他点开了手机备忘录。
十?分钟后,严听寒准时登上了这架只有他一个乘客的私人飞机。
凌晨十?二点,谢款冬这边的小操场已经挤满了人,全?都是幸存者,这里勉强算得上安全?,但此?刻所有人都又困又饿,过?去的一两个小时里,地?震不断,根本没人敢离开这个操场,所有人有双手捂着头乖乖蹲着。
谢款冬这个位置能看到自?己?住的酒店,虽然还没塌,但是酒店和?操场中间?不知道哪次地?震的时候多了道大裂缝。
她和?月月都抱膝蹲坐在角落里,两人脸上都变得有些灰扑扑的,月月还是个小孩子,也扛不住这么熬,困的直点头,谢款冬想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呼出?一口冷气,“困就倚着我睡吧。”
月月抬头眨巴了一下眼睛,没说话,却还是不敢睡,谢款冬摸了摸她的头,知道她还是害怕,轻声安慰,“没事,月月睡一觉,明天早上醒来,我们就没事了,”
“真的?”
她的语气轻柔却坚定,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魔力,“真的,姐姐从不骗人。”
月月拉着她的衣袖终于坚持不住睡着了,谢款冬眨了眨眼,她其实也不确定,但是她相?信国家。
两人就这么互相?依靠着,睡了一会,不知睡了几个小时,再醒的时候,天还没亮,操场上的人却都站了起来,人一多声音也不小,月月也被吵醒了,揉着眼睛站起来,谢款冬扶着她踮着脚尖朝前?望了望,看不清发生了什么。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好像是政府和?军队的人来发食物和?水了,听说还有厚衣服,听说咱们这边不是震中心,已经没事了,不过?还是需要检测。”说话的是昨天的外卖小哥,他一直关注着谢款冬,见她面有疑惑就主动开口,
谢款冬松了口气,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问道,“你的手机有信号吗?”
尽管再次得到了否定回答,谢款冬也没气馁,她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
她轻呼了口气,不再想他,低头看着肚子瘪瘪的月月,轻笑,摸了摸她的头,“月月肯定饿了,一会就有吃的了。”
在政府和?军队的统筹下,所有人都听从安排坐在原地?等?分发食物,三人也不例外。
谢款冬和?月月分到了两个小面包和?两袋方便面还有两瓶水,月月还分到了件棉袄,她接过?面包的时候抬头跟给她发东西的官兵说了声谢谢,然后转头把面包都递给月月,没看到官兵见到她时愣住的神色。
犹豫了几秒,年轻官兵挠了挠头,“嫂子?”
谢款冬抬头看着现在自?己?身前?没动的男人,沉默几秒,“你在叫我?”
“是,你是叫谢款冬吗,我是严哥的兄弟,我叫徐锐。”
这次轮到谢款冬愣住了,听到熟悉的名字,她骤然攥紧了指尖,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他,你……你怎么会认识我?”
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脸,“嗐,我是主动申请调过?来的,严哥特意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拜托我帮忙留意你的消息,他给我看了你的照片。”
“他挺担心你的,一直在找你,幸好你人没事,不然我都怕他也出?什么事。”
谢款冬心一颤,眼眶募地?有些湿润,她迫不及待的问,“他人现在在哪呢?”
“就在G城啊,他半夜坐着私人飞机就过?来了。”
谢款冬睁大了眼睛,鼻尖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她吸了吸鼻子,连忙问道,“你知道他现在具体在哪吗?”
“或者你有能联系他的方式吗?我想跟他报个平安。”她语速加快。
徐锐有些为难的皱了皱鼻子,挠挠头皮,“嫂子,我们军队也是用对讲机联系,这边电线还没修好呢。”
谢款冬舔了舔唇,呼了口气,心绪逐渐平静,她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强人所难了,“好,没事。”
“嗐,嫂子你不用担心,严哥应该就是在那?边找你呢,反正肯定就在这附近,肯定很快就找到你了。”他朝那?条裂缝对面扬了扬下巴。
谢款冬心里有了底,“谢谢你,你先去忙吧。”
徐锐身为官兵还有别的任务,就先去忙了。
谢款冬想起来自?己?入住酒店之前?有给他发过?一个约莫的定位,但是没有精确到酒店,而这附近又全?部都是酒店,他肯定是一家一家全?部找的。
谢款冬一想眼眶就忍不住变红,她捂住嘴巴,不想让自?己?哭出?声来。
“姐姐,你怎么了?怎么哭了?”月月拉了拉她的睡衣衣角,仰头不解的问。
谢款冬吸了吸鼻子,她蹲下身,红着眼和?她解释,“姐姐没事,姐姐哭是因为……”
她轻抚月月的脸庞,给她擦了擦灰,声音有些颤抖,带着鼻音,“姐姐的爱人来了……我们都不用害怕了。”
月月半知不解的点了点头,把手里的面包递到她嘴边,谢款冬眨了眨眼,咬了一口,“谢谢月月。”
早晨六点,天逐渐变得蒙蒙亮,雾气散去,太阳也渐渐爬上山头,也带给了正在操场空地?上无望等?待的人们一抹希望。
月月吃完面包又睡着了,谢款冬正在小口的喝水,旁边的外卖小哥忽然晃了晃她的肩膀,“你看你看,那?是不是直升机!”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谢款冬抬眼瞄了一眼天上,确实有一辆小型直升机在他们头顶来回盘旋,像是在寻找落机点。
她沉默的看了几秒,忽然有一种莫名的预感,她想见的人或许就在上面。
这种预感来的莫名其妙又蛮不讲理,但谢款冬就是有这么一种直觉,并且很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