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完全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后。

霍斯礼唇边带笑,“你怎么就知道我是故意的了?”

姜沁对上霍斯礼那丝笑,真不知道这人笑什么,吓她很好玩?

姜沁没闲心思理他,看了他一眼,望了眼他刚才坐的那张沙发,软乎乎的皮面,看着坐起来就很舒服,“你不坐了?”

霍斯礼:“你想坐?”

门口突然传出一点奇怪的动静,先前听到的年轻男音卧槽一声。

姜沁眼睛看过去,霍斯礼微挑眉大步到门口,将门一开。

盛战和另一个姜沁没见过面的年轻男人贴在门口,神色尴尬而暧昧。

“哈,霍哥…那什么!我,我就是来和你说,你车后备箱那些东西,是给闻琛哥的礼物吧?我刚才和闻家的几个人一起搬进他家库房了!”

盛战说着往后退了退,“那什么,没打扰你…”

盛战红着脸又往里边瞅了眼,“你们吧?”

霍斯礼微挑了下眉,回望过来,姜沁清冷漂亮的一张小脸淡定着避开他目光。

霍斯礼转开头瞅向跟前比自己矮一个半头的盛战,抬手拍拍盛战肩膀,又睨了眼盛战身边的邱梓沉一眼,“今天不用上课?又逃课带他瞎玩?”

逃课两个字硬控邱梓沉,年轻男人忙将盛战一拉。

“走了走了,大人的事小孩子别掺和!”

“你丫的说谁小孩呢?老子二十了!”盛战转头不太想走的意思。

霍斯礼把门一关,隔绝掉两人的大嗓门。

姜沁扯扯嘴角,自然也反应过来两人估计是误会了什么,心说下次说话不能离门太近,隔墙有耳,门外亦有耳。

走向那沙发,打算坐下闭目养神会儿。

人还没坐下,手机铃声炸响,摸出一看,硬生生定住。

见她手举着手机好几秒没反应,对面霍斯礼眉梢微挑,开口语调却平静得没有波澜。

“谁的电话啊,怎么不接?”

第16章 被我亲,让你觉得恶心?

姜沁抬眸与他对视,划开接听,手机附耳,语气是她打电话时一贯的温和,“喂?妈。”

对面霍斯礼眸色微深,抬脚朝姜沁走近。

姜沁没理会他,眼神放空盯着一处虚空,平静语调继续朝里道,“有什么事吗?”

而听见这句,霍斯礼就清楚了,电话那头大概不是袁莲清。

事实上也是,此刻与姜沁通话的人确实不是姜沁的婆婆,而是姜沁七岁那年改嫁他人生了个儿子,有了新丈夫新家庭的亲妈王佩兰。

都说有了后妈就会有后爸,其实情况都一样,有了后爸也会有后妈。

不过大概是因为她也是女孩子,所以她长大后,去想自己的生父生母,去想自己的原生家庭,又会觉得其实母亲那时候或许也情有可原。

但,道理归道理,那时候刀子确实是砸在了她身上,王佩兰也确实是不负责地跑了。

就像那句话说的,幸运的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童年需要一生去治愈,她便属于后者。

童年时的那些悲惨遭遇,时至今日,她没法忘记

姜超,她那个家暴男父亲,在他出车祸死前曾砍了她一刀,让她流了好多血,而她的母亲,也就是王佩兰。

那时,她眼睁睁看着她流血,自己却翻箱倒柜找钱,和她说对不起,拿着钱跑了,把不停流着血绝望喊妈妈的她留在了那间阴暗的小房子里。

那一天,四岁半的小姜沁在应该感受童年美好的日子,深深地以为自己活不到五岁了。

那种绝望的恐惧,直到今天,姜沁只要回想,就会毛骨悚然,眼神灰败。

当然,这些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并且她大学毕业后,就把自己的户口从那位家暴生父姜超那儿转走,赶上应届生落户政策的优势,将户口落到南边某个一线城市去了。

因而现在,她和王佩兰,或者说和对方的新家庭,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关系。

如果非说有,那可能就是目前来说,她们之间,因为某些原因,仍旧还存在着的一点未被完全消磨掉的微弱的血脉亲情吧。

只是大概现在,这点微弱的亲情也要被消磨干净了。

“妈,你是在,逗我吗?”

听见那头王佩兰完全不要脸的狮子大开口,姜沁乐笑了,眼里是一片灰蒙蒙的自嘲。

应该想到的,上回王佩兰打来电话,就是委婉地向她借钱。

不过上回是一年前,那时候她和霍斯礼正感情好,她被他治愈,每天心情都甜甜蜜蜜,加上霍氏工资高,她住在云海华府也确实没什么开销,工资没地方花。

她就借了,而彼时王佩兰说肯定还她,最迟不超过一年。

但现在,很明显,一年早过了,说要还她的钱,连个影子都没看见。

借她是情分,不借是本分,十万没还,现在张口居然要借一百万!

一百万,姜沁只觉好笑极了,当初抛下她留她自生自灭的人,现在竟能开口直接管她借一百万,以前听到个比喻,说有些人脸皮比城墙厚。

姜沁现在发现王佩兰是这一挂的,不过说来也奇怪,这一个爹一个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