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1 / 1)

顾亭说要泡足两刻钟,李崇总算是坚持到了时间到,刚刚从浴桶中出来,就听到了外面有些急促的脚步声:

“陛下,南境八百里急奏。”

李崇和宋离同时抬头,小太监将还封着火漆的折子交给了李崇,李崇此刻也顾不得别的,披上了衣服便直接打开了火漆,越是看脸上的神色越冷,他放下奏折声音果断:

“传内阁,兵部,户部,吏部尚书及侍郎进宫。”

宋离看了过来:

“南境出什么事儿了?”

李崇沉下气:

“扶南,干渠,蒲甘三个属国联合赤衣族集合五万大军进犯南境,已经夺了甘州,深州二州,这折子是向朝廷要兵要银子的。”

宋离的瞳孔微缩:

“赤衣族早就已经七零八落,不剩下什么族人,扶南,干渠,蒲甘自正德帝开始便年年向朝廷纳贡,只是到光帝后期,西南小国上供之数便一年不如一年,到了陛下登基初期,西南便开始偶有叛乱。

朝廷与藩属此消彼长,他们此刻兴兵来犯恐怕是知道了朝中动乱,王和保这才进去几天,这消息微妙传的太快了些,此战他们便是想欺陛下年幼,已不满属国的位置了。”

这个道理李崇自然懂,大明强盛的时候也是万国来朝,但是到了大明的后期,还有哪个属国会来朝贡?

西南叛乱便是大梁王朝在走衰落的一个体现,他深吸了一口气:

“朕明白,西南小国虽然动摇不了大梁的根本,但是此战不能败,你先歇着吧,朕去隔壁。”

李崇唤了宫人过来就要重新束发更衣,宋离放不下心:

“臣陪陛下去。”

李崇看他脸色不好便要拒绝,而宋离直接开口:

“西南自大梁太祖时便是由镇安侯世代镇守,就像是焰亲王府世代镇守北境一样,正德帝时期与南境属国打了整整三年,此后南境诸国安静了很多年。

直到光帝时期,光帝将自幼在宫中长大的安和郡主封为公主嫁与镇安侯以牵制兵权,但是安和公主并未生下嫡子,侯府中只有一个嫡女,以至于侯爵无人可继,光帝便以安驻北境为由,向北境派了镇南将军以分兵权。

陛下登基的第二年,镇安侯病逝,这些年南境的守卫便都由镇南将军徐孟成负责,徐孟成和张朝理的妻子是同族。”

李崇知道宋离这是在帮他梳理此刻北境的关系图,他最信任的人只有宋离,有些事儿他能问宋离却不能问朝中其他的人,军情紧急今晚恐怕他还真不能不去,他看向身边的人开口:

“先把晚上的药用了,多穿一些,今天外面冷。”

宋离真的听了他的话服了药,又让顾亭拿了参片过来,由着宫人为他束发,他闭着眼睛缓着精神,他听到李崇问出声:

“镇安侯没有纳妾没有庶子吗?”

宋离摇了摇头:

“有纳妾,妾室也没能生下一儿半女。”

李崇的脸色冷然,光帝于大梁朝真是如同搅屎棍一样的存在,恐怕镇安侯只有一个女儿和安和公主脱不了关系,而安和公主恐怕也只是光帝为分化南境兵权的一个政治牺牲品,而现在的这个徐孟成恐怕难堪大任。

作者有话要说:

不愧是学过心理学的周副总

哈哈哈哈哈,想到上药的画面,我不行了,周副总是真的想死,不是装的

别人做情。事缠缠绵绵,他们做法事惨惨烈烈

后面要联手搞事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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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陛下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很久了

军情万分紧急,内阁和三部尚书,侍郎来的极快,李崇和宋离到的时候,人已经到齐了,宋离因为上一次救驾重伤,已经多日不露面了,不过南境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此刻过来倒是也说得过去。

宋离和岩月礼等人见了礼,李崇扫了一圈这一次吏部,户部和兵部来的人,不知不觉间这朝中显要的三部的权力已经重新划分了。

六部之首的吏部,尚书乃是三朝元老陈文景,这位老臣虽然没入内阁,但是也算是位极人臣了,只是早年和王和保素有摩擦,王和保掌权之后他便三天两头地称病不上朝,吏部的事物都由原来王和保的门生魏忠代理。

而现在王和保倒下了,魏忠也被牵连下了大理寺,这位胡子都花白的元老又打起了精神来,现在看着那红润的面色瞧着身体比宋离都好多了。

户部的变化倒是不大,尚书吴郑太树上掉片叶子都怕砸脑袋,户部的事物还是由韩维主理,如今内阁没了王和保,韩维和岩月礼又是同年,他现在在户部就仿佛就像没了婆婆欺压的媳妇,终于熬到了能当家做主。

倒是兵部给李崇的印象最浅,他只记得上次宋离下狱的时候,兵部折进去了一个和那位史御史连襟的兵部侍郎,而有意思的是,那位兵部侍郎竟然是兵部三位大人中唯一一个军旅出身的人,现在兵部的尚书和侍郎竟然都是文官出身。

李崇点了点座椅开口:

“都坐下说吧。”

臣子是坐下了,但是他现在是一点儿也不想坐也坐不下,索性直接来到了厅中,站在了大梁舆图之下,他也不绕弯子而是直接开口:

“南境的事儿诸位已经知道了,议议吧,朕才刚亲政,你们也给朕讲讲这赤衣族,还有扶南,干渠,蒲甘三国战力如何,何以能让让徐孟成节节败退。”

李崇对徐孟成的带兵能力存疑,因为在今天的战报抵京之前,他就已经上了几份折子,说的都是这些日子和赤衣族摩擦不断,他只当是地方小族闹事儿,并没有理会他要饷银一事。

但是宋离方才却说,赤衣族早已经七零八落,南境可是陈兵八万,徐孟成竟然在这种兵力绝对的优势下都没有及时镇压住叛乱,扶南三国必然也是看到了南境兵将战力的衰弱才敢贸然兴兵,可以说如今三国压境,有一半的责任是主将的。

宋离身为内相,几乎从不会直接参与国事,他此刻只是坐在一旁端起了李崇刚让人上来的茶盏,冰冷的手握着这茶盏刚好,他低敛眉眼并没有开口。

第一个为陛下解惑的是内阁隐隐已有首辅话语权的岩月礼:

“陛下,赤衣族从前叫赤衣国,前朝的时候赤衣国被灭,便称赤衣族,其族人好养蛇,常年盘踞在山林中,这些年来与南境兵将并无什么冲突,这一次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让这赤衣族与南境军对上了。

至于扶南,干渠,蒲甘三国乃是我大梁属国,这三国同进同退,皇族之间互有通婚,这三国皆是被镇安侯府镇压多年,自老侯爷去世之后他们一直对南境五洲虎视眈眈,但是却一直未曾有具体的动作,臣以为,这一次他们敢贸然兴兵正是因为徐孟成被一个赤衣族折腾的节节败退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