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他问。
他是不是知道了她和前男友见面了,来质问她?林觅决定装可怜,“有点头痛,不舒服。”
“痛到哭?”刘正阳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要不要看医生?”
“不用。我躺一会儿。”她声音极弱。
“噢。”他竟走开了,一晚也没进她的房。
再次见到周景安的时候,气氛已经乐观很多。他约林觅在西餐厅吃饭,谈起了自己的工作、生活,就是没提从前的事。林觅庆幸,以前的事她也不想提起,她想他们现在见面只是友好的叙旧,而已。
但不见得其他人都会觉得他们不龌蹉。
周景安问:“毕业以后你就跟刘先生交往了吗?我见过他,他弟弟和我是同学。”
又会那么巧。看来他们兜兜转转都离不开这个圈儿。林觅苦笑,“不是,也就去年年底认识他的。”
他微颔首,“看到你好,我为你感到高兴。”又是这一句,似乎他们再次重逢已经成了寒暄大会。周景安学她苦笑,说道:“我大概明年四五月结婚了。”
林觅手一顿,水果茶杯落在餐桌上“咔”一声。她听见自己在敷衍地说:“噢,恭喜啊,挺好的。你们很般配。”
“唉,也就那样吧,她们家急一些。我倒无所谓。”周景安低头摸着杯子边缘,故意不看她,“你呢,打算结婚了吗?”
她“噗”一下笑出来,开心极了。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像她们这种身份怎可能和金主谈结婚?表面是富贵靓丽,左一口太太,右一口太太的,好比米莉,她结婚了吗?这种问题太难实现。她笑他变得生疏与客套。
“我们不会谈结婚的。”林觅如实答,旋即把表情埋在杯子里。
周景安沉默了。
林觅觉得下一次他们不会单独见面了。她觉得。
却不想她仍是舍不得的。
周景安发烧39度,楚月不在,听闻他一个人在住处进出不得,她便急匆匆地赶了过去,买药送药、煲水煲粥,亲自伺候他把药吃了,躺下了。她到洗手间洗手,水龙头哗哗地冲着,那一刻她在犹豫:我为了什么?
“我已经几年没发过烧了。”周景安躺在床上一眼不眨地看着她走动。
林觅顺口反驳:“哪里,你上次不也......”
“你还记得上一次?那么久了。”
“嗯。你是容易发烧体质,一旦烧起来几天退不下。单位可以请假吗?尽量多喝水。”
他有些急,“你要走了?”
“对啊。晚上八点多了,我要回去了。”那边别墅还有一个男人等着伺候呢。
“小觅。”周景安喊她,声音很轻柔,“你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我一定会帮你的。以前我没选择的能力,现在有了。我经常在想,要是我们还能像从前一样”
她无伤大雅地笑,“什么鬼?你注意休息,我回去了,替你把门关上吧。”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别墅,刘正阳牢牢坐在她房间床上,没换鞋换衣,仍是长袖衬衫黑西裤黑皮鞋,袖子半挽,双腿微曲,这个角度看似更斯文、纤细。
可他是不是又瘦了?这几天没怎么回来,或者一回来就到自己房间睡觉,没理她,也没吃上保姆炖的靓汤,怕是睡得也不好,眼底有淤青。
林觅喊他一声:“你回来啦。”他颔首应,看着手机。
“先洗澡吧。”她放下包,蹲在他跟前为他解鞋带。
刘正阳真是疲惫了,没说什么话,配合地由她脱衣,跟她进了浴室,问的问题不外乎两个:“去哪了?跟谁?”
她说和朋友在一起,他便没问了。待林觅为他洗干净身子,吹干短发,她回头再洗自己的,擦着湿发出来时,他的睡眠呼吸声已经很均匀了......天,刘正阳睡着的样子真像一个小孩,她想伸手摸摸他的脸。
他却被她搞醒了,迷糊地看她,拉开她的睡袍领口,迎着她雪白柔软的胸脯蹭了蹭,微微挨着,慵懒地说:“最近没事做?不唱戏?”
林觅单手撑着头,也懒懒的,“没我演的。”所以她是很闲。
“想不想做演员,或者去唱歌?我认识经纪公司。”
“啊?”
“那样就会很忙了。”他说得含糊。
她当然不会信!若是她红了,羽翼丰满、水涨船高,他不可能会答应。她只当他随便说说。
刘正阳继续睡着了。今晚倒是放过了她,只不过算起来他们也有好几天没搞了,再不搞,她经期要来了呢。
她在睡梦中混混沌沌的,小腹涨涨的,还以为大姨妈真的来了。可她一睁眼,才发现已经早上了刘正阳双手捏着她的腰,对准她的小穴在做活塞运动。
一大早就做这种事实在太难为情......没漱口没洗脸,蓬头垢面的,她被他操着,非常急切地想要解脱。
他也潦草,大抵是想起今天公司还有那么多事,精神也不放松,调情技巧什么的是别想有了,只一味抽插,到了最后关头“嘶”了一声,捏紧套口退出来,那上面是淡淡的殷红......
晦气了!林觅紧张地看着他。他们生意人会嫌弃见红的女人,这下还碰到了,他?
“行了。”刘正阳铁青着脸从床上起来,进浴室洗漱淋浴一番后,再出来对她提了提:“晚上陪我去吃饭。”
他们和方嘉平、刘妙龄一起吃饭,噢,还有一个刘正昆,是刘正阳的二弟,和刘妙曼同母亲的。也就是,周景安所说的同学吧。
林觅不晓得刘正阳带她出来吃这顿饭有什么意图。不过她确信,他是知道周景安的,也知道他们在幼儿园见面了。他此刻的神情淡淡的,一贯在别人面前表现出疼女人的样子,给她添茶夹菜,每个举动自然而亲昵。她却坐立难安。
刘正昆读法律,如今在公司法务办任职,地位肯定是不及刘正阳、刘子龙高的,毕竟他是庶出子。传闻常说豪门内斗激烈,这房跟那房,嫡出与庶出拼个头破血流,在他们家却不见得很明显,刘正昆像一个忠诚的部将,一心只想辅佐大哥,为他谋利益,尤其敌对刘子龙。
哎,太好笑。刘子龙一介独生子,若是听到了平时和他谈笑风生的堂兄弟们都在背后想办法对付他,他会作何想?
没有办法。他不上进,却也是长子嫡孙,被寄托厚望,刘正阳敏锐精干、能力十足,却碍于自己父亲是嫡次子。兴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人们总不会一帆风顺、如愿以偿,更多的,还是背道而驰。
就像她林觅,做的都是违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