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举起一把椅子就要砸过去:“伤药会让今安在暂失武功?你当我是傻子啊,怎么可能,是不是你们在他的药里动了手脚?”

夏子默算是怕了林听和段翎这对夫妻,段翎上次差点用绣春刀杀了他,林听打了他几次,关键是都不能还手。夏子默忙不迭地往后退几步:“我们没有!”

林听仍举着椅子,扫了他一眼,冷冷道:“给我个解释。”

他解释道:“今公子伤得太重,想在短时间内好起来,要用些特殊的药。我们在用药前也问过今公子的,他同意了,我们才用。”

她半信半疑:“我姑且信你,那他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夏子默想拿下她手中的椅子:“半个月后才能恢复,你若不信,明晚可以当面问今公子。”

“我知道了。”林听在夏子默伸手过来前故意松开手,任由椅子砸下去,正砸中他的脚。

他这下子疼到连话都说不出了:“林七姑娘,你……”

林听没半分愧疚,言辞犀利:“我什么?你连这个疼都忍受不了,那你可知令韫以后生孩子比你现在要疼上千万倍。”段馨宁不会跟他说这种话,她来说。

夏子默登时闭嘴了。

林听嫌他碍眼:“如果没有其他的事,你可以走了。”

扔下这句话,她先走了。

回到房间,林听看见段翎站在窗台前看院子。她走到他身边,探头出窗外:“我回来了。”

段翎侧目看她。

林听没隐瞒他,老实道:“夏世子今天来找我不是因为令韫的事,而是因为今安在想见我。明晚戌时三刻,在岁长酒楼见。”

她和段翎说开了,而他没再提过刺杀太子的刺客,又不是那么忠于大燕,就算知道今安在要见她,段翎也不会抓今安在的。

所以林听跟他坦白此事。

“可要我陪你去?”段翎收回看她的目光,移到紧挨着隔壁院子的那一堵墙,藤蔓攀爬在墙上,开了几朵花,有蝴蝶绕着花飞。

林听顺着他视线看院中飞来飞去的蝴蝶:“我一个人去就行,夏世子说会派人接我去,也会派人送我回来,不会有事的。”

“夏世子明晚也去?”

窗外的风拂过林听的手,她张开五指,风又吹过指间:“今安在暂失武功,谢五公子不放心他,让夏世子陪在他身边。”

段翎余光里有她的手:“那你明晚代我向今公子问个好。”

林听爽快:“没问题。”她一想到明晚能完成任务,甩掉大包袱,整个人都是神清气爽的。

至于对夏子默下药后该如何向众人解释,她也早就想好了,但前提是得成功对夏子默下药。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段翎听着林听轻快的语气,随意搭在窗台的手指微动,轻轻地敲了下:“你明晚何时回来?”

“不会太晚的。”

明晚要对夏子默下药,她今晚就得把合欢药挖出来了。

*

时间过得快,转眼便是午夜,林听像上次那样又给段翎洒了些迷药,等他呼吸声变得更平缓,陷入深度睡眠后,她才出去。

一回生两回熟,林听没一会就把盖住合欢药的土挖开了。合欢药有东西包着,没被土弄脏。

林听取了药,推土填好洞,立即回去,没在院子里待太久。

今晚的秋风裹挟着丝丝缕缕凉意,比前几晚要冷。她上了床榻就钻进被褥里取暖,只露出脑袋在外面,眼珠子滴溜滴溜地转动。

林听挪了挪身子,凑到段翎的耳边,试探唤道:“段翎?”

段翎一动不动。

今安在做的迷药就是比一般的迷药要好,她一边腹诽着,一边趴在段翎身旁,从他的眼睛看到唇,再唤一声:“段翎?”

见段翎还是一动不动,林听躺回原位,拿出金财神吊坠,然后虔诚许愿,明天一定要成功,念了很多遍才肯放下它,闭眼睡觉。

一觉睡到翌日太阳下山。

林听见窗外天色暗了,赶紧起来,怎么会睡到这么晚?

段翎早醒了,他坐在对面的罗汉榻,衣冠整齐,左手执黑棋,右手执白棋,自己一人下棋。

林听急忙穿衣服:“现在什么时辰了,不会过戌时了吧。”

“刚到戌时。”

她穿好衣服,跑去洗漱梳头:“你怎么不叫醒我?”

“从这里去岁长酒楼只要一刻半钟,而且夏世子的人还没来,你不用那么急,慢慢来。”

听段翎说夏子默派来的人还没到,林听就没那么急了。

她打着哈欠朝段翎走去,发现他在下的这一盘棋陷入了僵局,难解:“你怎么下棋了?”

他说:“静心。”

林听抓起几颗棋子,抛起来又接住:“为什么需要静心?”

段翎眼也不眨地看着棋盘,修长指尖轻轻点过棋子:“我在想……如何处理一件事,那件事扰乱了我的心,我需要静心。”

林听了然,将棋子扔回棋奁,光滑棋子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在房间里回荡着,声声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