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眼里满是恨意,像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刺向男人的心脏。
荣傅的脸色有些发白,沉声道:“不,小也,我从没有那么想过,邬老师是我的恩师,师公也照顾我许多,我怎么可能会这样想他们?”
男人的理由无懈可击,他加重了语气,重复道:“从来没有。”
这其实是实话,从始至终,荣傅都只感谢过自己的侄子给邬也下了药,把邬也的身体改造得离不开男人。
但他绝对没有动过那样的心思,为了俘获邬也,就毁掉邬也的安巢,那明明也是他爱的邬也的一部分。
邬也漠然地看着荣傅,没有说话,他表现得好像不会再相信荣傅嘴里吐出来的每一个字。
就因为男人那晚上的失控。
“……是,我太嫉妒荣越了,我丧失了理智,”荣傅在邬也冷漠的审视下喃喃道,“你说你要离家出走,我疯了一般地想,除了我这里,你还能去哪里?”
“李思锐家?祁乐家?还是荣越?不管是谁我都无法接受。”即使邬也和荣傅相处的时间远远超过了他们。
荣傅幼稚得完全不像个比邬也年长十二岁的男人,只要邬也有被外人夺走注意力的可能性,他甚至都不如那个嘲讽他老的李思锐冷静。
私欲点燃了他压抑多年的情感,让他对邬也犯下了罪行。
“对不起……”荣傅想摸摸邬也的脸,自己又停在了半空中,他收回手,轻声说道,“小也,你之前问我,我们这样的关系想保持到什么时候……”
荣傅脱下自己左手大拇指上的翠玉扳指,小心翼翼地托起邬也的一只手,将扳指轻轻放在他的手心,再合上了邬也的五指,将这枚扳指收入其中。
“这是个信物,可以解锁我持有的荣氏集团95%以上的股份,”荣傅说,“不止这个……小也,早上我给荣越送过去的,是一份证明他不是荣家人的亲子鉴定。”
本来只想静静观看荣傅犯病的邬也错愕道:“真的假的?”
“你希望是真的吗?”荣傅反问邬也,“如果荣越不是荣家人,那么小也就是我们唯一的继承人了。”
跟着科学家母亲一穷二白了十几年的少年睁大了眼睛,他知道那是一笔多大的财富。
荣傅低头,轻轻吻了吻邬也的指尖,眼神专注得几近虔诚:“小也,我们现在的关系就保持到……你夺走了我的一切那刻,好不好?”
邬也在震惊中得到了一个轻柔的吻,荣傅的嘴唇与他相贴,触感冰凉。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休息室的角落里伸出了一个手机镜头,悄悄地拍下了荣傅亲吻邬也的画面。
真是……温馨啊,阴影里的人想。
作者的话:是谁偷看我们小叔吃小猫
38
李家的氛围一向严肃凝重。
用餐的时候,谁的职级最高,谁就坐在主位,以前是李思锐的外公,之后是李思锐的父亲,现在是李思锐的母亲。
被入赘进来的丈夫压了多年的李母一跃成为大法官后,李思锐的父亲就不再同他们一起用餐,无声地抗议太过强势的妻子。
“你爸爸呢?”李母在早餐前例行公事地问道。
“爸爸昨晚上就没有回来,妈妈,他……”
李思锐还未说完,就被满脸厌烦的李母摆摆手打断,丈夫一夜未归却毫不关心,父母的这桩婚姻似乎已经岌岌可危。
但李思锐也不怎么关心这件事,他味同嚼蜡地啃着馒头,眼睛瞟着摆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弹出来一条消息提示,都没看清楚是谁,手中的筷子就在慌张中滑了下去。
不是邬也,班里某个跟他请假的同学而已。
李思锐很失望,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期待来自邬也的消息,人家好像也没事需要找他。
毕竟邬也那个强大的养父可以替邬也解决所有问题。
李思锐捡起筷子,抬头对上母亲严厉的眼神,李母拧着眉毛说:“太失礼了,思锐。”
他们家严格遵守着食不言的规矩,李思锐在吃饭时看手机对李母来说更是一种冒犯,他低头说了声抱歉,将手机放进书包里。
用餐完毕后,李思锐将碗筷收拾好,李母和外公都坐着没动,好像有话要跟他说,李思锐便又坐了回去。
“荣傅收养的那个孩子,他转进你们班级了。”外公先开口道。
李思锐点点头,他和祁乐跟踪邬也那天,就被荣傅的助理找上门警告了,外公知道了这件事,当时嘱托他与邬也维持好关系。
“但是,荣老爷子消失了有一段时间了,很可能是被荣傅控制了起来,”李母接话道,“荣家现在实际上的掌权人应该是荣傅。”
“怎么了吗?荣老爷子不是一直很器重小儿子吗?”李思锐听得云里雾里,他妈妈话里的这个意思,好像是不赞成荣傅的做法,但据他所知,荣傅早就从哥哥手上夺过权了。
虽然没在荣氏集团担实职,凭荣傅在国防部门的地兰加生位,应该从来都是荣家的代表人物才对。
“不是,荣老爷子事实上将所有的家产都留给了大儿子荣邦鸿……”李母否认道,“荣邦鸿是个扮猪吃老虎的,接下来和荣傅有的斗。”
李思锐心头微沉,虽然李母没有说明消息来源,但他妈妈在政法界人脉广泛,不会是假的。
“所以……”李思锐想插话,又被母亲严厉的眼神制止了,他有不祥的预感。
“荣邦鸿有桩案子在我手里,跟你同学有关,很难判,”李母说,“我也不确定荣邦鸿和荣傅谁会先找上我,但妈妈希望思锐你不要成为我的弱点。”
邬也因为车祸死亡的父母吗,李思锐想,他知道妈妈要说什么了。
“和那个邬也保持好距离,”是外公说出了这句话,“不要让我们失望,思锐。”
这可怎么办啊……李思锐收拾好书包,没有说话,外公和妈妈会以为他默认了。
其实他才三天没见邬也,就已经想得浑身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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