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托着邬也的屁股将少年绷直的脚尖抵在栏杆上面,脸上的神色既坚定又沉静,并不是在发疯,也不是在开玩笑,荣傅就是不择手段地要现在的邬也听他的话。

邬也气得全身都在发抖,低头狠狠一口咬在了荣傅脖子上,他愤怒地撕咬起荣傅的侧颈,但也不得不将双手同时抱了上去。

“乖孩子。”荣傅笑着说,退离了栏杆,虽然他已经闻到了自己的颈肉被邬也咬伤的血腥味,但作为一次驯服野猫的代价,无比值得。

毕竟他不会真的把邬也扔下去,但邬也是真的会被他吓到这一次,此后再想违抗年长者的指令,邬也就会好好考虑。

并且,邬也的妥协也是因为他不够信任荣傅,荣傅的威胁才能得逞。

步伐仍然沉稳,荣傅无动于衷地由着邬也发泄,进了家门后才将邬也放下,摸了摸脖子,流了一手血。

他是第一次这样恐吓不听话的邬也,邬也也是第一次这样伤害尊敬的老师,荣傅无奈地摇摇头,驯服的过程是场持久战,他会好好享受。

换好拖鞋的邬也站在客厅里,看着荣傅在处理伤口,冷不丁地开口问道:“老师为什么这么做?”

从父母去世后就在帮助邬也打理一切的荣傅,刚刚简直就像狼外婆撕开了自己的伪装,而无所适从的却只有邬也一人,荣傅看起来完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游刃有余地玩弄邬也,或者说,这是轻贱。

他是觉得收养我了,就能掌控住我了吗?邬也暗暗咬紧后槽牙。

荣傅轻声叹气,在侧颈处按上敷贴,他选了一个合适的尺寸,足够他明天出门被人看到了,不会让人觉得这伤是被揍出来的,而是荣傅解释的那样,被他家小朋友挠的。

“可能是因为小也第一天上学,就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小也还不愿意告诉我,”荣傅缓缓道,“小也是为什么呢?让小也改称呼我为'父亲',能让小也更依赖我一点吗?”

作者的话:荣傅和邬小猫,是一款小叔与婶婶,老师与学生,养父与养子,还有个暂没写到的,邻家哥哥与暴娇弟弟喔……

16

邬也当然不可能称呼一个只大自己十二岁的男人为“父亲”,他冷冷地看着荣傅,一个字都没有回应,转身回了房间。

荣傅捂着剧痛的脖子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他和邬也之间有什么东西在刚刚崩塌掉了,如他所预料的那样,也许最开始很坏,但慢慢来……会按照他的心意发展。

这是唯一的机会,他不得不这么做,只有在邬也失去父母庇佑后,他才可能得到邬也全身心的依赖。

这点上他真的得感谢自己的侄子……荣傅抚着自己的伤口感觉着牙印形状,这个时候他无比唾弃自己的无耻,但心底雀跃的情绪又是那样真实得不可否认。

从恩师们因车祸身亡的那个雨夜开始。

在收到邬家父母意外离世的消息后,荣傅第一反应就是联系律师推动收养邬也的程序,利用自己是邬家父母最看重的学生为情感依据,以及荣家手眼通天的权势与无可比拟的财富,他没有任何阻碍。

作为看着邬也从小长到大的长辈,且在那时能最大程度保护住邬家父母研究成果的荣傅,就是邬也最好的选择。

考虑的时间很短,对比过周围太多虎视眈眈的人,邬也接受了荣傅。

但是,邬也也许还是察觉到了什么,要求荣傅将他的三个妹妹送给远房亲戚收养,那家人要与他父母的研究毫不相干也毫不知情,将妹妹们与父母,也是与哥哥的关系完全割裂开。

荣傅没什么异议地照做了,领着邬也去机构进行收养登记的时候,他看着少年一笔一划地写下名字,付出了很大努力克制自己的指尖不去颤抖,在下面靠着邬也,签了自己的名字。

他觊觎多年的,这只爱好张牙舞爪的漂亮小猫……就这么成为荣傅的所有物了。

不过那样评价邬也其实个人臆想色彩很重,荣傅很清楚,邬也虽然被父母娇养出了差脾气,但不惹他就不可能被挠,而惹了他,不管你是谁他都会挠回去。

就像今天缝了三针的祁乐,邬也将同桌报复到这个地步,绝不只会发生了什么小打小闹,可往常邬也被没素质的人插个队都会炸毛到连发十几条消息轰炸荣傅泄愤,他关于祁乐却什么都不说。

他和祁乐之间能发生什么不好告诉荣傅的?

看着小孩绷着脸憋气的样子,难以言说的情绪撕裂了荣傅身为年长者该有的定力,他在客厅里坐了许久,卡着邬也睡觉前的点,将一杯放了安眠药物的牛奶送了进去。

邬也没有锁门,也没有冲他发脾气,采取了漠视的态度,牛奶放在面前,他垂眼看着书页,动也未动。

荣傅低声说了句抱歉,知道邬也现在想冷战,就最好让他冷够,所以放下杯子后就离开了房间。

也没有劝邬也喝牛奶,对于他接下来要做的事……那杯牛奶不算很重要。

如果邬也喝了,睡得熟,荣傅不会做过分的事,对没有意识的小孩下手。

如果邬也没有喝……说明小孩对他的信任已跌到谷底,那么荣傅就什么都不用再顾忌,那件事早做晚做都没有区别,邬也都会恨他。

忍耐到今天,荣傅到底还是不想被邬也恨,或者尽量推迟他被邬也恨上的时间。

毕竟他那个正在被邬也恨的侄子作为前车之鉴,现在可是真的,很惨很惨。

作者的话:荣傅你傻了吧……邬小猫可不像我家别的宝宝那样,面对变态会乖乖躺平任艹的……

17

周二,祁乐在校门开放后就到了学校,他猜测邬也昨天就是乘坐最早一班巴士,在这个点到的。

显然李思锐也这么想,祁乐刚进教室,余光就瞥见李思锐双手插兜从走廊上晃过来,他撑着门框迅速转身,拦在门前,“我先来的。”

“是是是,”李思锐说,“不跟你抢。”他有种祁乐会来个开门红的预感,没打算跟祁乐挤在教室门前这个位置。

梳着乖巧妹妹头的少年在两分钟后背着书包从走廊那头现身,半长的乌发软软搭在肩上轻微晃动,蓬松的齐刘海呈三七分,有些长了,略微盖住眼睛,再往下看,秀气的鼻尖,柔嫩的粉唇和尖瘦的下巴……像动漫里走出来的美少年。

“也像你心里的黑长直女神,对不对?”李思锐点评道。

“你在说什么屁话,”祁乐踹了他一脚,“我的身心都是干净的,没有什么女神,你不要跟邬也乱说。”

李思锐无语至极,他才发现好友在当狗这方面天赋异禀但毫无自觉,都已经一头扎进深水区了,还以为在岸上看戏呢。

这种傻狗怎么可能把邬也搞到手?

外面恰好送来阵微风,邬也慢慢走到他们面前,被刮出了曲线优美的脖颈供男生们补齐想象,李思锐垂下眼睛,瞥到邬也颈后贴了块创口贴。

“让开。”邬也对着祁乐冷声道。

“嗨……”祁乐怔怔地说,他还沉迷于邬也逼近到眼前的美貌,却没有注意到邬也身上散发的寒气比昨天要重,同桌对他一直都是冷着个脸的模样,一时看不出问题。

李思锐有所预感,眯着眼睛,身体侧倾躲了躲,响亮的巴掌声一秒后在他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