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震哄着伏花,想叫她起来吃点东西,但伏花累得不行,说什么都要躺半小时,项震就把人送回房间,把她放床上了。
他出来时,项勋已经吃上了,没装他的。
项震自顾拿了碗,装了一份,馄饨烫得很,他又起身去拿了瓶饮料,先灌了两口,这才开始拿勺子吃。
他是前天听爸妈说才知道项勋这次去做交换留学生,去的是美国。
他还以为是国内哪个学校呢,想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年么,熬一熬就过去了。
结果这弄半天,去的是国外,而且这要是真去一年,那就真的是一年不着家,见不到面,也说不上话,电话不通,也只能打个视频,可他们这大老爷们的,真不至于天天视频聊天,顶多微信问候两句,说不上什么关心的话。
项震吃一半,去门口把包拿来,从里面拿出个耳麦递给项勋:“那天陪领导逛电子产品,我啥也不懂,好像看你之前戴的和这个很像,就给你买了。”
项勋以前录视频的时候戴过,学校布置的作业,要交一个短视频,他那时候剪了些片段,后期自己加了音乐,因为保密性,所以他都是在这边完成的,作业完成后,他就没再戴过。
因为太热,也太闷。
但项震不懂这些,项勋也不打算告诉他,接过耳麦,轻轻扯唇:“谢谢哥。”
“跟我客气啥。”项震一摆手,“你到那边,缺什么我们也没法给你寄,你要啥你提前说,哥给你买。”
“不用。”项勋这段时间把自己出国要办的手续全弄完了,只差把自己的房间改装成儿童房。
“喝点?”项震从冰箱拿了瓶啤酒出来,冲项勋扬了扬。
项勋点头:“行。”
项勋不能喝酒,才喝了一瓶,冷白皮的面孔就像充了血一样泛着红,最后那层红蔓延到脖子耳朵,项震开第三瓶啤酒的时候,项勋就已经喝不动了,只托着腮听项震说话。
项震讲两人小时候的事,说他那时候和一帮孩子在河边看女人洗澡,回来跟几个小孩比鸟还被项勋看见了,那时候项勋很自卑,说他的没有项震的大。
项震边说边哈哈大笑。
项勋也笑,淡漠的眸子里像是装满了细碎的星星。
伏花从房间出来,看见两人在喝酒,有些诧异地走过来:“他喝醉了?”
项勋转头看着伏花,唇角轻轻扯起笑弧:“没有。”
项震笑了声:“他才喝一瓶就那个死样。”
项勋手心撑着下巴,眼睛微微眯起来,唇角一直扬着笑,伏花担心他醉了,伸手摸他的额头:“项勋,你还好吧?”
他伸手环住伏花的腰,把脸贴在她肚子上。
“我没事。”隔着睡裙,他亲了亲她的肚子,又用手去摸了摸,重复着说,“我没事。”
“项勋?”伏花不确定地摸他的脸,他眼睛太红了,像是在流泪。
项勋却把脸埋在她肚子上,很轻的力道环住她,声音低似呢喃:“只是,舍不得走。”
0064 走了
伏花没听见他的声音,以为他很难受,摸了摸他的头发后,去厨房给两人煮醒酒汤。
项震把项勋扶着扔到房间床上,伏花知道项勋爱干净,拿了毛巾去给他擦脸擦手擦脚,给他换了身干净衣服,这才关门出来。
床上的项勋翻了个身,手指碰到床边的鲨鱼玩偶,那是他之前在书店买给伏花的,这些天伏花在他房间睡,他就把玩偶也拿了过来。
他把玩偶拿近了些,放在脸前,仔细闻能闻到伏花身上沐浴露的香气,他闻着这抹香气缓缓闭上眼睡着了。
项勋比计划中提前了几天出发,他把房间的书桌和床都卖了,原来书桌的位置打了个内嵌儿童书架,墙壁重新刷了一遍,床换成了两米二的,还在外围加了一圈浅灰色的沙发。
他做完这些没多久,学校就通知他提前去报道,这次学校一共六个交换留学生,需要在学校进行两天简短的培训,再提前两天去美国熟悉环境。
项勋行李很少,背着一只黑色的包,耳朵上戴着耳机,项震开车送他去的学校,伏花也坐在车上,他下车之前,身子前倾凑近副驾,掰过伏花的脸,在她唇上印了个吻。
项震骂了句:“你疯了,不怕被人看见?”
项勋已经拉开车门下去了,头也不回地挥手,背影潇洒帅气:“走了。”
伏花隔着窗户看着他走进学校,没想到项勋在进门口的那一刻转身回眸,那一眼,直直看进伏花眼底,她没有回避,很清晰地看见项勋勾唇露出一个笑。
青年人眉眼的锐气被一抹罕见的温柔取代,素来淡漠的面孔突然柔软下来,那一笑仿佛冰雪消融,如沐春风。
“帅吧?”项震见伏花一直看着项勋的方向,心里虽然有些吃味,却也不得不承认,“他初中高中那会,学校那群女生跟疯了一样,给他写情书,给他送吃的喝的,一下课就围着他转,他那会是学校出了名的风云人物,长得好看,又是年级第一,人家毕业卖书,他卖情书,还是按斤称。”
伏花:“……”
“他小时候也爱笑的,后来长大了,不知道是不是被那群女生搞的,话也不爱讲,拍照也不喜欢笑,别人毕业照笑得只剩牙,他就拉着张脸站在那,跟参加丧礼一样。”项震把车往回开,“但是,笑不笑的,他那张脸摆在那,就是帅。”
伏花伸手戳他的脸:“你长得也好看。”
项震笑着抓住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也就你能这么夸我。”
项勋一走,家里还挺冷清,白天项震上班,只有伏花一个人在家,她看着育儿百科的时候,时常想起项勋。
他搂着她躺在沙发上,低醇好听的声音读故事书给她听。
每当她犯困闭着眼打盹时,他就会低头亲她,亲得她不得不睁开眼,将她的双臂圈在他脑后,将她整个人压在沙发上,薄薄的唇含住她,或轻或重的力道吮咬她的舌尖。
沙沙哑哑的声音喊她:“嫂子。”
伏花睁开眼,下午五点。
她又梦见项勋了。
0065 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