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帮忙吗?"
"暂时不用,"慕长欢道,"不过,你若是有时间,倒是可以再帮我打听下,他和我母亲当年的事情。"
"你想怎么样?"
慕长欢抬起头手,看了看不远处的窗户。"也没什么,就是想知道我母亲当年是怀着怎么样的憧憬和决心选择了他,也想知道他当年变心后,我母亲有多绝望。"
"你这是在自苦,"乔景端叹息,他抬起手,握住她的手道,"这件事情你可以交给我的。"
"不用,"慕长欢拒绝,"我母亲的仇我会自己来报。"
说完这一句,,她沉吟了片刻,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又问,"对了,这几日外祖母怎么样了,她的身子可还好?"
提到老夫人,乔景端脸上浮起一抹莫名的忧伤,他叹了口气,道,"祖母的年纪到底大了,最近,她经常说着话说着话就睡过去了,每一次,暖阁里的晚辈都被吓得要命。"
"唉,"慕长欢长长的叹了口气。
她知道,老夫人是活不久了。
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夫,她不是神,她能治得了各种怪病,却唯独不能帮人延年益寿。
"有时间的话,我会多回去陪陪她的,"良久后,她低声道。
乔景端点了点头,没再言语。
两人话说的差不多的时候,韩云鬓终于将断肠炮制好了。
她放在锦盒里,朝慕长欢走来,单膝跪下道,"主子,您请过目。"
慕长欢将锦盒中的断肠拿起,上下打量了片刻,点头道,"不错,还可以。"
韩云鬓的脸上浮起一抹笑,"主子还有别的吩咐吗?"
慕长欢思量了片刻,道,"将这株雪莲草送去我父亲那里罢。"
"是,主子,"韩云鬓答应了一声,朝外退去。
"我也该回去了,"韩云鬓离开后,乔景端站起身,冲着慕长欢说道。
慕长欢却没有言语,而是跟他一起站了起来,道,"我跟你一起去国公府。"
"也好,"乔景端点了点头,两人并肩,一起朝外走去。
一个时辰后,马车在乔国公府外停了下来。
"走吧,"乔景端提醒慕长欢,慕长欢搭上他的手,两人一起下了马车。
南秋院,在慕长欢离开南山巷子时,老夫人就得知了消息。
这段时间,她也知道自己的身子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知道和慕长欢见得每一面都可能是最后一面,因此,刚得知慕长欢要来,她就让让下人准备了一桌慕长欢爱吃的菜。
慕长欢到南秋院的时候,老夫人像是感应到了一般,几乎立刻从沉睡中清醒过来,抓着徐嬷嬷的手,问,"长欢来了吗?"
"来了来了,"徐嬷嬷答应着,朝一旁的盼夏使了个眼色。
盼夏知道徐嬷嬷的意思,忙朝外退去。
庆幸的是,她刚到外面,就看到了从远处走来的慕长欢和乔景端。
顿时,她唇边绽放出一丝笑颜,三步并两步地朝两人走了过去,福身道,"奴婢见过大公子,见过表小姐,两位终于到了,老夫人可等了许久了。"
"嗯,"乔景端轻轻地点了点头,带着慕长欢入内。
"来了来了,"里面,徐嬷嬷一听到两人的将脚步声就提醒老夫人,老夫睁开浑浊的双眼,朝两人笑眯眯道,"长欢来了,快过来!"
"见过外祖母!"慕长欢走到老夫人的面前行了一礼,老夫人眼底的笑意越发温暖,她拉着她的手,让她在身边坐下,但是一开口,叫的却是"丹娘","孩子,你可许多年没有来看娘了,你知道吗,这些年,娘一直等你回来,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不管你当初做的事情有多离谱,只要你肯回来,只要你肯认错,娘就会原谅你。。。"说着,老夫人许是真的伤心了,她又抹起泪。
老夫人在旁边也伤心的厉害,她深深地看了慕长欢一眼,想说什么,但最终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慕长欢任由老夫人握着她的手,絮絮叨叨的说着话。
后来,也不知道说到哪里,老夫人突然一低头,又睡了过去。
"外祖母,"慕长欢虽然知道老夫人有这个毛病,但到底没有亲自看见过,还真被吓坏了,她一遍又一遍地叫着,"外祖母,外祖母。。。"语气里几乎带了哭腔。
好在,老夫人并没有睡多久,就又醒了过来,她抬起头,看着慕长欢,疑惑道,"长欢?你怎么在这里,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提前通知外祖母?"
"我刚回来,"慕长欢看着老夫人,带着哭腔说道。
老夫人听出她嗓音中的哽咽,心疼的都要碎掉了,抬起手,帮她擦掉眼角的泪渍道,"怎么好好的就哭了呢,是北静王欺负你了,还是你二舅母欺负你了,你告诉外祖母,外祖母替你做主!"
第063章 奉北静王之命!
"没有人欺负我,"慕长欢回握老夫人的手,眼里含着泪光说道,话落,又转向乔景端,望着他柔声道,"有表哥照顾我,不管是北静王还是二舅母,都不敢欺负我,您就放下吧。"
"也是,"老夫人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看着乔景端笑眯眯道,"丹娘以前还在府里的时候,救过景端一命,他就算是为了报恩,也会对你好的。"
"是吗?"慕长欢挑眉,扭头看了乔景端一眼,又回眸望向老夫人,疑声道,"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你还没有出生,"乔景端知道老夫人精神不好,他淡淡开口,看着慕长欢的侧脸,替她说道,"当时二舅母的娘家大嫂带着她的长子胡邕来访亲,那小子是个顽劣的,为了与我抢一只鞠球,趁我不注意,将我推进了腊月的池塘里,当时,姑母正好路过,便当机立断的跳下去救了我。"
"原来是这样,"慕长欢点了点头,随后又道,"那胡邕呢?"
"他啊。被胡家的人领回去打了一顿,当晚就送回了乡下祖宅,"老夫人听长孙说起旧事,突然来了兴致,眯着眼,接过话头道,"没几年,与乡下长工家的孩子一起用鞭炮炸耕牛,耕牛发了疯,两个孩子都没了。。。你说,这叫什么事。。。"
慕长欢叹了口气,"许是一切皆有定数罢。"
"就是可怜那对长工夫妇了。"老夫人感慨道,"没了独子,还被胡家的大郎状告到官府,被活生生的逼供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