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缓慢地传入耳中时,阿柒才恍惚间意识到自己抱着谢辞的双手已经僵硬到无法弯曲,喜宝见他这失了魂的样子,急的一跺脚赶忙先冲出去叫人。

他干了什么?

阿柒恍恍惚惚地想,他……借着药力侵犯了少爷,他把少爷弄伤了,少年的目光聚焦了好一会儿才看清谢辞的脸庞,那张漂亮跋扈的面孔眼下褪去了光华,显得虚弱苍白,像是要化作透明的消失了去。

这恐怖的幻想叫阿柒痴痴地抱紧了怀中的人,过了一会儿,才猛地回过神,步伐趔趄地抱着谢辞回到了那床榻上,将素白的云衫撩开时,便瞧见少爷被他折腾的满是红痕的双腿间全是咬痕和捏痕,而那腿心细嫩柔滑的穴口正蜿蜒缓慢地流淌着鲜血,与瓷白的肌肤衬在一起,显得格外刺目。

那鲜血像一道潺潺的溪流,顺着谢辞无力落下的大腿滴滴答答地流淌,阿柒笨拙地取来帕子想要擦拭干净,可一移开,那鲜血便又顺着紧闭的穴口一股股淌下来,好似他把少爷身子里面弄出了个好不了的伤口。

“不……怎么会……怎么会这样……”阿柒无意识地喃喃着,懊悔和痛楚一波波刺激着他的大脑,让他那双无神的眼眸在落在谢辞身上时,缓慢地滑出泪水来,“少爷……少爷……”

他应该,他应该……阿柒恍恍惚惚地坐在塌上,将谢辞无力的身子抱在怀里,泪水从脸颊到下巴,一直掉在少爷的脸上。

他不知自己应该做什么,他是这么蠢笨的一个人,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只有一个少爷而已。

少年手中凝出一团至臻至纯的灵气来,那灵气是如此磅礴、如此强大,几乎在淡蓝色的光晕出现时,整间屋子都被那团罕见的至纯灵气照耀得熠熠生辉。

光晕在掌心里碎开,璀璨的光芒一道道射出,给阿柒怀中漂亮少爷的脸上染上一层金光,染得那睫羽变成金黄色,染得那人唇心浓艳,到周围变得浅淡,却到底缓慢地恢复了血色。

连居所外的仙草都在一瞬间被那灵气引得生机勃勃地鼓动,若此刻有人路过恰巧看到这一幕,哪怕是最不通仙道的人,也会为这股浩瀚庞大的灵气震撼、折服。

当值的弟子已经去找人的路人,喜宝焦急地冲回室内,正见他家少爷靠在阿柒的怀里,面色竟然红润了许多,此刻微微皱着眉,再不是那无知无觉的模样,“这”他惊异地开口,就见阿柒死死地盖着少爷身上的云衫,脸色苍白地望向他。

“我已叫人去找官姑娘了,”喜宝下意识地开口,“少爷是不是……”

他知道谢辞试药是为堕胎,眼下看这模样恐怕已是成功了,正心神恍惚间,就听到一声短促的咳嗽声,抬眼一看,竟就见谢辞缓慢地撩起眼睫,悠悠转醒了,他低低地咳嗽着,一只手抬起按在胸口,像是难受的很,阿柒连忙用手巾就口轻轻地擦拭,等谢辞气喘稍定后,才痴痴地叫了一声“少爷……”

喜宝也欣喜地呼唤:“少爷,你醒了!”

缓了一会儿,我看着喜宝的脸才迟钝地意识到此前发生的一切。

方才,那是什么?好温暖……好舒服……

再垂眸想要看自己像被什么安抚的暖烘烘的腹部时,却瞧见一只手臂霸道地穿过正紧紧地抱着我的身子。

这一下,意识彻底回笼。

我咬得牙关都要碎了,阴狠地抬起眼来,就看到那贱种盯着我正要说什么的模样,他竟敢、他竟敢心脏猛地沉下时,我已咬着牙关,抬手毫不留情地一掌挥了过去。

“啪”

阿柒的脸被打得重重偏到一边,这一下打的他几乎都懵了过去,本就苍白的脸颊火辣辣地烧上辛辣的刺痛,双手也骤然脱力般地松开了手,虚虚地放在我身上。

“滚!” 我暴躁地怒吼了一声,起身扬手一挥,力气也不知何时都恢复了,这一下叫阿柒肉体凡胎整个人都被打得滚出几米远,撞得屋中间的木桌都倒在地上,一应物什四散飞去,瓷器盆景砸的粉碎,像是在尖叫一般,在地板上滚动出几米外。

阿柒半晌才扶着椅腿缓慢地撑起上身,抬起头来脸色苍白地望我,“少、少爷……我错……”他话没说完,唇角便渗出丝丝缕缕的鲜血。

我已是五脏气怒,一时间也顾不得那么多,怒从心中起,不由分说地从床上下去,连云靴都顾不上穿,阿柒怔怔地望着我的动作时,被我一把握着领口提起,“你这贱种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我口不择言地怒吼。

“啪!啪!”我是气急了,便用着最暴力的方式左右开弓地用拳头狠打下去,那熊熊怒火打在阿柒身上,像打在一片风中的残叶上,直到松手时,阿柒已是唇角青紫,太阳穴边弯曲暴涨的青筋抽动着,两行清泪流过略显浮肿的脸颊,像落了难的狗儿。

呸!

没见过发情时不要命操人的恶狗!

“……从今日起,你给我滚!”我收了手咬着牙低念。

却不想那一直一动不动的阿柒忽然抬起手握住我的手,他唇角破裂,艰难却嘶嘶地固执表态:“少爷别赶我走。”

那双黝黑的眼底一片固执和疯狂,又透着股铺天盖地的悲伤,见我不说话,他又咳出一口血,道:“少爷你说过……要我跟着你……”

我猛地收回手,盯着他冷冷地看着,喜宝在我身侧轻声说:“少爷……”

“喜宝,把外面值守的弟子全叫来。”我打断他,语气冰冷地吩咐,喜宝一怔,却只能忙不迭出去照办。

我转身挥手坐在塌上,目光盯着颤抖的通红的手背,须臾冷笑一声抬起头,“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既然你要找死,就别怪我狠心。”

阿柒虚弱地被几个弟子架出去时,我已换好了衣衫,念了决清理了屋内,正闭目调息时,喜宝望着我惴惴不安地问,“少爷,那药起效了吗?”

他这么一说,倒叫我陷入了沉思,一时间竟真拿不定是药起了效,还是真是被阿柒那狗奴才给我操得落了胎,思忖间点了点头,喜宝便松了一口气,又问:“少爷,现在可感觉有何不适?”

我已服了药调息,这会儿身子真感觉比先前还要强健,腹中本在昏迷时抽痛的紧,眼下却不知为何,仿佛吃了什么灵丹妙药,竟通体舒畅,再细探时,那腹中真没了那孽胎,一片空空。

叹了一口气,我便道了一声“无事”,正说着时,门外已传来一声声闷哼,我坐在竹椅上打坐调息,眉头都曾皱一下。

那弟子们只听我的吩咐为我“惩治恶奴”,一群人手持棍棒便架着阿柒就打,修仙之人到底力大,我闭目调息时,就听到阿柒一声声地痛呼,到最后似乎都要没了声息。

喜宝轻轻地走到我身旁,惴惴不安地开口:“……再打下去,我怕阿柒撑不住。”我抬起眼来,瞧着喜宝担忧不已的样子,这时才意识到阿柒经此怕是要被打成个废人了。

“少爷……若要吓吓他,这下子阿柒肯定长记性了,”喜宝不知道阿柒已经将我翻来覆去狠操了个遍,只知道那少年为我试药每日痛苦的模样,求情着说:“少爷?”

我揉了揉眉心,再抬起眼时,盯着喜宝冷笑了一声,低声道:“往死里打。”

作者的话:小老虎终于没了~撒花~谢辞流产也没有很痛XDDD

75、“辞”(贴插图)

喜宝惴惴不安,正要往外走时,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看我,诺诺着说:“少爷,方才您昏迷时已叫人去请官姑娘了,只怕,只怕这会儿前后脚就快要到了……”

听到这话,我犹豫了片刻便做了个手势,喜宝赶忙上前扶着我的手将我从椅上扶起来,忙不迭给我换鞋更衣,这会儿站起身后才发觉方才怒火攻心时, 全然忽略了身上的不适,这会儿哪怕是调息了半晌也疲乏难受得很,一手按着腹部缓了一会了,我才披上外衫走出门去。

见我出来,那些手持家伙的弟子们便都停下了动作,再看被按在院中央一口长板凳上的阿柒,已经是完全昏迷了,不知在轻轻呓语着什么。

喜宝对着领头的弟子说了什么,那些人便都向我拱手告退,须臾间院中就只剩下奄奄一息的黑发少年。

我走近了几步,垂眸去看,便瞧见他的脸异样的红,双眸紧紧地闭着,染着干涸鲜血的唇时不时地翕张,吐出微弱的呼吸,四肢全都麻木而僵直,似是一副有气却喘不出来的样子,朦朦胧胧地就要冷下去了。

我紧紧地抿住唇,片刻后还是心惊地闭了闭眼,不想再看他这副惨状,侧头对喜宝吩咐道:“把他送到自己的房里……别脏了官姑娘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