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加犹豫的一会,叹了口气,把酒杯放下慢慢开口声音很轻。

“斯旺怕强制解除匹配军部会找他麻烦,就把加威扣下了,我不敢硬闯也不知道他把加威藏在哪,没有办法只能去求莱曼殿下帮我……”

手指在杯沿上一圈圈的划过,这些事情乱的像理不清的线一直压在他心里,要算起来其实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可发生的事情却不少,一句一句等他说完带来的那瓶酒已经下了一半。

埃德加本就不擅长喝酒,几杯下去脸颊已经绯红开始发热发晕,军装的外套也脱了下来扔在一边,衬衣解开好几颗扣子露出白皙健美的胸腹,漂亮的线条。

科林在旁边听的仔细,只时不时给他续酒没有插话,在听到莱曼让他留下时皱起了眉头,也没有打断他。

………

“就是这样,他救了我两次,最后却放我走了,说我给他惹了很多麻烦,嫌我烦让我滚回来。”

“你在莱家呆了几个月,殿下他对你.........”

科林有些担忧,外界对于这位S级殿下的传言非常少,没有他喜欢暴力的新闻,同样也没有他脾气温和的好话,只听说不太好相处,可是连那些作天作地雄虫都怕他......科林实在担忧埃德加在莱家是否发生了什么不可逆转的事情,才导致他现在这个样子。

又是举杯仰口一饮而尽,埃德加摇摇头笑得很自嘲,“我的身体情况你是知道的瞒不过殿下,他对我没有性趣,科林,殿下他没有虐待也没有打骂我,甚至连碰我都没有,根本什么都没有让我做。”

科林皱着眉头努力理顺着他的话,分析着好友在那位殿下身边,这段时间可能发生的事情。

“所以殿下让你留下,其实你没有回报他任何东西,他就放你走了。”

“是。”全天·出文《机器,人1103796(821

“这不是好事吗”,科林疑惑的看着他:“加威要回来了,你没有被侮辱还回到了军部,所以你现在在烦什么呢?”

“我不知道!”埃德加闭上眼睛把头埋在手里,突然拔高的声音,酒气上来他能感到太阳穴和胸腔里突突的跳动,语速都快了起来,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我就是不能停下来必须干点什么,一空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

他脑子里总是能出现那双冰冷美丽的眼睛,那张脸,那个声音。深夜独自在被子里翻来覆去,想起他唯一算得上侍奉的那次触碰,甚至最后莱曼说的那句,想哭就哭吧,还问他你怨恨吗…

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片段,埃德加都记得一清二楚,很多东西乱糟糟的挤在他脑子里,赶不走,忘不掉,哭不出来,也笑不出来。

混乱了,彻底乱套了。

回到军部以后埃德加故意让自己忙碌起来,自动请缨去抓星盗,整晚整晚的熬,思索怎么把任务完成,在无休止的训练里耗尽最后一点力气,只为了不再想那张脸,他几乎快把自己逼疯了。

可是没有用,他那么费劲力气的去抓星盗,拿着全舰战士的命赌,冒险带着星盗的战舰做空间跳跃,把他们整个战舰拉扯回虫星。

他明明知道空间跳跃稍有差池,星舰都会被撕成碎片全舰人都得死,可他就是这样做了,这样的疯魔都完全不像他自己了, 就好像是濒临失控的火车,必须全力的控制自己,才能不偏离轨道坠入悬崖。

科林看着他这个精疲力尽样子,在旁边阴着脸一杯接一杯的喝,那瓶酒很快就见了底。

“埃德加,你喜欢他是吗…”

可他还是保持着那个捂着眼睛的姿势,缓缓的摇了摇头,惨然的笑笑。

“喜欢吗?我都不知道喜欢是什么……”

“科林,你说我配喜欢他吗,他那么高的血脉,身边雌虫无数要什么有什么,多少干净的身体排着队等他。”

“他可能放着那么多优秀的雌虫不碰,反而看得上我这么肮脏的身体吗,他根本都不想碰我……”

埃德加发颤手的捂着眼睛,科林看着他,很想知道那双紧遮的手下面,此刻是一个什么表情。

日复一日为了不甘平凡而战,为了所谓的尊严无数次受伤流血,可到头来站到顶端,连喜欢是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谁能告诉他该怎么办,那些破败不堪的伤害让埃德加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喜欢上一个人的权力,也没有资格被别人喜欢。

可他就是忘不了莱曼,即使只是短短的相处,即使对方自始至终都没有多少好脸,还讨厌他嫌他麻烦…

“科林,我到底该怎么办......”埃德加捂着脸问科林。

可这个问题他问错人了,科林也同样回答不了他,甚至比他更混乱。

沉默的喝干最后半杯酒,放下杯子,科林幽低沉的开口,低垂的眼睛好像在想什么往事,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我没法回答你,埃德加,如果我知道答案,也不至于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埃德加闻言放下了遮住脸的手,红着眼角看向他。

“他已去世40年了,克莱德都这么大,科林,你还是忘不了他吗?”

科林没有回答他,可以没有否认,又给自己倒了慢慢一杯,仰头灌着酒。

其实就算他不回答,埃德加也已经知道答案了。

“他是死于天迦的偷袭,错不在你,你何必要……”

“是,我知道,可我就是忘不了他的星舰在我面前爆炸的样子,他临死前还在跟我汇报说任务完成,说可以早回家抱抱克莱德见他的雌君,然后他就死那样了,炸的连尸体都找不到……”

科林无奈的勾勾嘴角,眼神里多了一份寂寥和暗伤,看的埃德加心里发疼。

“如果我知道喜欢是什么,我该怎么做,就不至于都现在这个地步,不愿婚配,不愿触碰任何雄虫,宁可狂暴而死。”

埃德加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如果说自己的混乱还尚有人可以说说,那科林就像被整个打成了死结,这个坎儿他自己迈不过去,谁也帮不了他。

桌子上带来的那瓶酒已经见底,埃德加站起来的上身渐渐开始摇晃,白皙的脸颊已经一片绯红,冷清的灰色眼睛被酒熏通红,本很少喝酒自然醉的比科林要快。

“不说了,不说了,你还有酒吗,我们接着喝。”

“在那边的柜子里,你去拿吧。”科林指向客厅另一边的一个柜子,让他过去找酒。

埃德加双臂撑着桌子他尽力保持着身体的平衡,跌跌撞撞的走向柜子拿出四瓶,回来一一起开,给科林倒满,也给自己倒满。

举起杯子摇摇晃晃的碰上科林的被子,磕磕绊绊的说。

“来来,干杯。”

科林拿起酒杯回敬他,眼底依然幽暗却笑着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