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快要发疯的剧痛。
太疼了,疼的他连骂声都听不见了,眼睛也看不见了。
克莱德感觉他的身体在下沉,灵魂却在上升,要撑破皮肉离体而出一般,他感到自己像尸体一样冰冷,整个人贴在地上可怕的僵硬着。
可奇怪的是,脸颊皮肤上传来的不是地面触感,不是坚硬,冰凉的金属,而是柔软厚实的布料的感觉。布料底下压着厚厚一层粗糙的东西,一片一片挤在一起沙沙的响,好像是树叶。
周围的人还踩着他哄笑,此时克莱德十分清楚的意识到,这是梦,他在做梦。
可他动不了,抬不起胳膊,身体好重,眼皮又重。
克莱德用尽全力睁开眼睛。
那些看不清脸的人消失了,周围哄笑的骂声也没了,可背上的疼痛还在,刀割一般。
终于完全睁开眼时,他看见一片昏暗中用树枝搭成的墙,他躺在一个由树枝树叶裹成的奇特空间里,像个封闭的鸟巢,头上是弧形的顶,空间不算很大,能容纳两个大高个儿站立躺下。
身下铺的是自己的衣服和雄主的外套,身上盖着红色的披风,没有衣服盖住的地方鲜绿的树叶露出来,再往外些是紧缠在一起的细杈树枝,离他越远越是粗糙,最远处的树枝粗细能到他大腿的尺寸。
克莱德迷茫的睁着眼,一时间想不起来自己这是在哪里。
这里全是树枝缠起来的,裹得很紧,昏暗中只有几缕阳光从头顶枝条的缝隙里打进来,形成一条条很亮的光带状的通路。
后背依然在疼,能生生把人疼醒,这是伤疤愈合的后遗症,时不时就会来上一阵。克莱德已经习惯了,这种程度对他来说没什么大不了,他擅长忍耐,尤其是疼痛。
克莱德独自躺在巢穴里,他一点也不想动,望着灰尘在头顶透进来的阳光中飞旋,打算就这么忍到疼痛过去。
可问题是,疼痛让人难以入睡,他又困又累,十分难受,不只后背在疼,隐秘处里小穴又热又胀,大腿膝盖僵的合不拢,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
昨晚雄主操了他大半夜,做了多少次数都数不清,直到他失去意识前还张开大腿挨着肏。
现在巢穴里只有他自己,边上空出一块地方,雄主不知道去哪了。
克莱德稍稍动一下,每一块肌肉都叫嚣着发酸,他又忍了一会,等后背刺痛终于缓解了,才艰难坐起来。
“唔......”
克莱德低低的闷哼,这一动胸部又胀痛起来,他低头一看,轮昏暗中有些看不清,他的胸比原来鼓高了些,成了大馒头的形状,被咬痕包围的乳头似乎也胀大了,硬挺的立着。
克莱德愣了好一会才意识到。
这是......有奶了?!
他想揉一揉胸肉缓解难受,可是那里胀的厉害,一碰就疼,克莱德抿紧嘴唇,粗燥的大手抱住一边胀大的胸肉,忍着疼轻轻揉起来。
雄主去哪了,去买吃的了吗,还是在森林里散步,他什么时候回来?
克莱德胡乱想着,可不打算去催,也不打算叫,就独自呆在这里等,一边揉着胀痛的胸,一边回亿着昨天发生的事。
昨天他们一起去了雄主的家乡,从温暖的舰队驻扎地到了正直冬季的城市。
一个不算很大的城市,雄主原来的家也不在最繁华的地段。那里完全变了样,一点原来的样子也找不到了,雄主说成了陌生的地方。
他们站在车来车往的十字路口,冬天里人们都穿的厚厚的。年轻的父母推着小车带着小朋友等红绿灯;打电话的人走的很快从他们身边擦过去,绿灯后一路小跑的过去;老人拎着买菜的袋子慢悠悠的在后面。各式各样的车辆在宽马路上跑,无数人来到他们站着的街口又各自离开,路两旁的大树掉光了叶子,远处是一座座高楼。
熟悉的画面,陌生的人群,陌生的城市,看着涌动的人流,雄主笑着说,“好啊,建的越来越漂亮了,这样就好。”
克莱德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雄主的家没有了,房子没有了,整个小区都推平了,成了公园;小学和初中的学校也没了,成了办公楼;高中到还有,可是旧楼拆了盖新楼,校门换了,教学楼拆了建成新的,门口的路宽了,所有的东西都不一样了,所有他记忆中对家乡的印象全部变了。
100年对虫族来说不算长,但足够让一个人类城市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们走了很久的路,雄主带他去了很多地方,从早晨走到天黑,他们几乎踏过了那个镇上的每一条路,直到天空变的漆黑,两边高楼和路灯都在黑夜中亮起来。
城市夜晚的模样比白天更加陌生。
他们路过一个小摊,摊主是个卖包子玉米的大叔,中等个子,有些瘦,面色憔悴发黄。那么冷的天气,大叔带着一顶难看的、过时的旧棉帽子站在摊子边上,满脸疲惫,没有一个人在他的摊位上停留。
雄主在路对面看了他很久,说那个大叔跟他爸爸长的有些像,还说他爸爸包的包子很好吃。
小摊上的包子笼冒着热气,雄主看着看着,慢慢的不说话了。
沉默围绕着他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流,雄主就在川流不息的车灯中看着路对面的人,脸上被车灯照的时明时暗。
几分钟后,他一句话没说,突然间转头离开了,机械的迈着步子往前走,走的很快。
“雄主,雄主。”
克莱德看看路对面的包子铺,又试图叫他,可佐恩没有回答,依然在往前走,微微垂下头,走进了熙攘的人流中。
克莱德察觉出他不对劲,追在后面,走到最繁华灯光最亮的地方时,一把拉住他的手。
“雄主。”
克莱德很想安慰自己情绪低沉的爱人,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怎么才能让那他高兴起来。
双亲逝去的滋味克莱德自己也很清楚,变成孤儿的心情没有什么话能平复和安慰,是一种莫大的,要把人淹没的失落感,孤单,悲伤,恐怖,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克莱德,马上就要过年了。”佐恩背对着他说了一句。
“是,您说过,我记得。”克莱德立刻接口,“还有不到半个月,是这里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了。”
“不只是节日,也是一年中所有亲人聚在一起的日子,离开家的人,不管远在哪里,这一天都会赶回来,跟所有亲人聚在一起,吃大餐,聊聊天,打打牌。”长,腿,﹞老阿,〝姨,﹤整理】
雄主说话的时候转过身来,眼睛却没有看他。
克莱德上前拉着佐恩的手,他们身边人来人往,车辆一辆接一辆的过,不少人在看他们,看这两个高个子的年轻人停在路边怪异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