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大家立刻就将他的叛国与被雄虫伤害联系起来。

同情他,并且提出疑问:为什么一个出身良好的退役军雌会走上这条路。

得出的结论不外乎婚姻,雄性,长期虐待,政府漠视,无人管辖等等。

在众多评论中,一位匿名退役军雌的现身说法,让人看着格外难受,把整个舆论推向更高处。

他说:

军雌这个群体向来是最听话的,从来没有抱怨,没有疑问,没有委屈,让完成任务就完成任务,让闭嘴就闭嘴,甚至在需要牺牲的时候都不会有很多犹豫。因为从踏进军队起,大家就知道要以种族为先,挨了打不让吭声,也不觉得有什么。

掌权者确实下了很大的力气来保障退役军雌的生活,但很遗憾的是,他们再努力也不可能面面聚到。

很多雄虫的个性都已经被宠坏了。

军雌们从忍耐到报复,反抗雄虫的事件一直都有,但是想要虫族社会灭亡的,萨鲁丁是第一个。

我们一直说他叛国如何如何该死,如何如何可恶,可为什么没人去追究一下他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

那些雄虫都干了什么?

战争中存活下来的英雄应该有足够的生存保障,何至于犯下谋杀雄虫的大罪?

除了他以外,到底还有多少雌虫无望的死去?

这些我们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如果法律不能给我们带来正义与真相,那么私人报复是否合理,甚至高尚?

莱曼原以为这场巨大的风波是雌虫们的一场自发性起义。

看了这篇转发量惊人的评论后,他可以肯定,有人在背后故意引导,挑起性别对立。

更严重的是有人在煽动军雌们的情绪。

城堡书房中,一片狼藉的长桌已经被清理干净,莱曼坐在光屏前,威廉的半身影像投射在半空中。

“这几个人还有脸去找你,”威廉语气轻蔑,接着说,“最近上报的案件数量实在太多,光是记录和取证就要花很多时间。”

莱曼看着手里管家乘上的调查结果。

“被爆出来的雄虫,平均每个人身上有4个案子,案件数量多要查的人却少,还没找到在背后挑唆的?”

“有几个可疑的,现在萨鲁丁嫌疑最大,”威廉没有避讳的说。

“还没抓着他。”

“哪那么容易,第四军团上报说已经查到了踪迹,陛下下令第一时间除掉他,派出去的舰队在星系团外面还跟你弟弟和他的雌君碰上了。”

“佐恩和克莱德?”莱曼有些惊讶,“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干嘛。”

威廉耸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

之后他们又说回正题。

威廉直言,近些天来擅自离军的人数增加,离境人数也是之前的好几倍,各地纷纷接到雄虫报案说受到雌虫袭击,要求保护,搞得雄虫联盟焦头烂额,相当不好过。

虫帝陛下对件事关注度不大,精力更多的放在叛国者和继位人选上。

说起另一位继承者候选人,比威廉小17岁的雄子埃里克。

埃里克从小就知道哥哥会成为继承者,所以一直立志做一名法官,在学校的成绩相当优秀。

变故是那年威廉从军后发生的。

跟被灌了迷魂汤一样,威廉回来后坚决否定早就定下的联姻人选,宁可放弃对方家族的强大支持,也要选一个贫民出身一无所有的军雌当雌君。

而且在谁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偷偷与司加图匹配了婚姻。

等虫帝陛下得到消息时,俩人已经踏上了远征军队离开主星,陛下气的差点犯心脏病。

一众权贵也是惊得仰倒,奈何天高皇帝远,威廉在战场受了伤还威胁他雄父说:就是死在这里也不妥协。

陛下早几年就把联姻的话都放出去了,只得临时把对象换成埃里克。

对方表面上没说什么,可从那以后权贵们普遍对威廉抱有敌意。

一是认为他不守陈诺,伤害了大家的尊严,二是威廉开始为平民说话,后来又成为新派政党的领导,主张对现有制度进行改革。

大贵族和资本家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开始向埃里克靠拢,用尽手段要把他举上去。

可惜埃里克到现在为止仍认为种族领袖不是什么好差事,一心只是想当法官。

说起虫帝陛下,威廉叹口气也很无奈。

“雄父年纪大了,改不了老一辈的思想,他认为现在局势远没到不可控的地步,虫族千万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他认定现在虫族最大的威胁还是来源于外部,目前的内部割裂,对立冲突,不可能从根本上对种族造成多大影响。”

上一辈根深蒂固的思想的确不好扭转,莱曼想起自己早早就撂挑子的雄父,在这方面可能好一些。

“光网上那些人雌虫既不掌权,手里也没有庞大的资本,对陛下来讲无足轻重,如果换做一位地位高的雌性掌权者,陛下的想法可能会有所改变。”

“这倒是,”威廉表示赞同,他眼睛一转,若有所思的对莱曼说,“还……真有这么个人。”

莱曼也想起了什么,他打开手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精致的木匣,一枚帝国勋章正躺在黑色的天鹅绒上闪闪发光。

“看来我们想的一样,”威廉笑的像只狐狸,“雄父常年为虫族的生育率发愁,对虐待幼年虫崽这种事极为敏感。据我所知,当年对埃德加下手的那些老东西,现在仍有不少在旧党里跳的很欢。,如果埃德加也能拿出一份名单…”

“名单远远不够,”莱曼打断了他的话,把手里的鲜红的勋章放在桌面上,“事情要清清楚楚,陛下看着才能有所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