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只要一想到那后果,顾知夏全身就抑不住发抖。
是以,顾知夏连婚纱都没有来得及换下,便从总统套房狂奔而出。
从酒店出来,她当即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急声对那司机道,“师傅,麻烦送我去御景台,要快些!”
出租车司机见顾知夏一身雪白婚纱,头上还盘着新娘的发式,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虽然迷惑不解,还是发动了引擎。
出租车一路疾驰,当顾知夏赶到御景台的时候,她下意识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离中午十二点仅剩一刻钟。
顾知夏提着裙摆一步一步走向御景台大门,门口保安看见她时,十分礼貌地冲她打招呼,“牧太太。”
顾知夏闻声,不知为何,眼睛竟有些发酸。
以前,每次听别人唤她“牧太太”,她总觉得浑身犯别扭,可渐渐地,在牧尘那一声声情绪各异的轻唤中,她竟已习惯这一称呼。
而现在,当她踏入御景台大门的那一刻,她怕是此生便与这个称呼无缘了。
多么可笑,明明当初这个称呼是牧尘强加在她身上的,现在要生生从身上剥离的时候,她却有那么一分不舍。
她苦涩地牵了牵唇,原来在她的潜意识中,其实和牧尘在一起,似乎也不是那么令人讨厌的。
顾知夏深深地吸了口气,抬眸望向11栋的方向,眸光一点一点变冷。
季驰御不是想要把她拽进无间地狱么,好啊,那么她就好好陪他!
顾知夏举步踏进电梯,视线在电梯按钮“7”上停留了几秒,继而缓缓移开,随后用力地按下了“8”。
随着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快速攀升,顾知夏整颗心也一点一点被拽紧。只听见“叮”的一声,电梯到达第八楼,电梯门随之在顾知夏面前缓缓被打开。
顾知夏缓缓抬眸,望向眼前电梯门,只觉得眼前这两扇门似乎通往无间地狱,让她整颗心都发寒。
即便再不情愿,顾知夏终究还是来到了第八楼公寓门前。
她重重按下门铃,很快房门便被人从里面打开。
男人的视线在下一瞬落到顾知夏的身上,从头到脚将她细细打量了一番,最后停留在了她身上那洁白的婚纱之上。
在目光触及到那婚纱的刹那,男人眸色骤然冷了几分,好看的双唇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只是那笑意不及眼底。
“夏夏,你还真是知道怎么做最能惹我生气。”
顾知夏循着男人眸光望去,很快便明白症结所在。他以为自己穿婚纱来见他是为了膈应他?
她只觉得无比可笑,明明是他破坏了她和牧尘的婚礼,明明他才是最卑鄙最恶劣的那一个,为何反倒指责起她来了?
顾知夏缓缓抬眸,冷冷望向季驰御,沉声道,“季驰御,你知道的,今天是我和牧尘的婚礼。”
所以,他有什么立场什么资格在这里发难。
只是,她话音还未落地,手腕便猛地受力。下一瞬,房门在她身后被关上,而她则被男人重重一推,肩胛骨狠狠撞在了房门上。
电光石石之间,她已被男人禁锢在胸膛和房门之间。
男人凛冽的声音随之从头顶传来,“夏夏,在这时候激怒我,并不是明智的决定。”
顾知夏闻言,不由冷笑出声,她抬眼看向季驰御,满眼嘲讽,“季驰御,你怎么有脸对我说出这样的话?”
见男人抿着薄唇,满眼阴鸷地盯着自己,顾知夏却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双眸,冷声道,“今天是我和牧尘举办婚礼的日子,我穿婚纱合情合礼。你凭什么生气,你有什么资格生气?”
“我跟了你四年,你却从未对我上心过。四年的时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你甚至从未想过给我一个正经的名分。而牧尘不同,在他决定和我结婚的那一天,有关我的每一件事情,他都在认真对待,即便他的脾气很坏,很多时候不会给我好脸色,可我能够清楚地感觉到,他是爱重我的。所以,我为他穿婚纱怎么了?因为他值得!”
顾知夏所说出的每一个字,都狠狠戳痛了季驰御。
她说得对,当她爱他的时候,他从未真正把她放在心上,而现在当她已经转身,他又想要挽留。
可是,即便是如此,那又如何呢?
只要他想,顾知夏便只能是他的。
男人的视线从她身上的婚纱上寸寸掠过,薄唇毫不留情吐出几个字,“把婚纱脱掉!”
顾知夏眼里生出戒备来,迅速收回双手,环住胸口,欲要将婚纱紧紧护住。
殊不知,顾知夏的动作进一步激怒了男人,男人狭长的眸子微险眯起,眸底似淬着寒冰。
“夏夏,听话,不要逼我亲自动手。”
顾知夏闻言,怒不可遏冲他吼道,“季驰御,是你在逼我!”
见顾知夏迟迟没有动手,男人眼里最后一点温度也褪尽。
只听见“刺啦”一声,婚纱便被男人扬手生生撕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紧接着便是数声裂帛声。
不过几分钟的功夫,价值数百万的婚纱便在顾知夏眼前化成了无数碎布。
眼见身上最后一层遮挡也要被扯掉,顾知夏惊惶痛哭,“季驰御,你住手,你住手!”
男人见状,手中动作猛地顿住,他脱下身上西装外套,将其披在顾知夏的身上,说出的话依旧强势残忍。
“顾知夏,和我在一起吧,牧尘能给你的,我同样能给你,包括一场世纪婚礼。”
顾知夏却不住地摇头,季驰御给的东西,她一样也不会要。
她红着双眼瞪向男人,声音嘶哑,“季驰御,你凭什么觉得只要你给我的,我就会要?”
一年前,即便她放下自尊想要求一个身份,他也不会给,而今他以为只要他大发善心施舍一些东西给她,她就会笑着接纳么?
顾知夏嘲讽地笑了笑,“我顾知夏还没有那么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