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浔手指僵在半空,眼睫不受控制地颤了颤,她悻悻将手收回,唇角僵硬地勾了勾,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别墅花园里,天空在这时候突然下起雪来。
苏锦浔缓步行至季驰御身前,低低开口道,“阿御,我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也是在一个下雪天。”
见男人薄唇紧抿一言不发,苏锦浔抬眸看向他,“你曾经说过,以后每一个下雪天,都会陪我,不知这话还算不算数?”
话音落地,回应她的却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良久之后,身侧男人终于沉声开口,“对不起,阿浔,对你的承诺,我恐怕无法兑现。”
苏锦浔突然笑了,眼泪啪嗒啪嗒掉落下来,“阿御,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
从老宅出来后,苏锦浔拨通了一个人的号码,很快电话便被人接通。
夜色中,女人红唇动了动,沉声道,“帮我办一件事。”
挂断电话后,苏锦浔望向漫天飞舞的雪花,眼底腾起毁灭一切的疯狂。
“顾知夏,如果你从这世上消失,我会不会好过些呢?”
第52章 车祸
苏锦浔一直知道顾知夏有一个赌鬼父亲,只是一直没有想过用顾强去对付顾知夏,而现在她却顾不得这么多了。
只要能将顾知夏从季驰御的世界剥离,只要能让季驰御重新回到她的身边,即便是用连她自己都不齿的手段,她也在所不惜。
顾知夏不是一直都想摆脱她那赌鬼父亲么,那么她就让人将他从监狱中捞出来,让顾强将顾知夏重新拖回到地狱。
她本来就只配在阴沟里爬行,她不过是让她重新回到她应有的位置而已。
......
顾知夏在酒店住了一晚,次日一早准备重新搬回学校住,可当她打开房门的时候,却见牧尘竟然站在房间门口。
他身上依然穿着昨夜那身赛车服,脸上挂着伤,双眸眸底还布满了血丝,似乎在门口站了许久。
顾知夏的视线在牧尘额头上的伤处停留了几秒,又面无表情地移了开去。
想到牧尘昨夜的所作所为,顾知夏实在不想陪他继续发疯,于是想也不想便要关上房门。
牧尘却先她一步,一只手横过房门,生生制住了她的动作。
顾知夏不敌他的力气,强压着心中火气,冷冷看向他,“牧先生找我有事吗?”
男人定定睨着她,沉声道,“跟我回去。”
“你觉得我们现在还能心平气和住在一个屋檐下吗?”见男人默不作声,顾知夏淡淡道,“在我看来,显然是不能的。牧先生,我觉得我们彼此都有必要让自己冷静一下。”
牧尘垂在身侧的手指不可自抑地颤动了一下,沉默良久,一字一顿开口道,“顾知夏,昨晚在车上我对你所说的那些话,你信也好,不信也罢,皆是出于我的真心。”
扔下这句话,不待她回应,男人已收回了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唯留下顾知夏愣愣地站在原地。
好半天,顾知夏才从震惊中抽回心神,她转眸望向男人离开的方向,眉头微微蹙起,开始重新思考男人方才的那番话。
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一个荒诞可笑的答案突然在顾知夏心中生根,她嘲讽地牵了牵唇,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牧尘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呢!
在她的心里,有两个声音在拉锯着。
一个声音告诉她,牧尘那般做,不过是为了苏锦浔,他可以为了苏锦浔和她结婚,便也可以用自己作饵,引诱她爱上他,为苏锦浔彻底扫清障碍;可是,另一个声音却又告诉她,不是这样的,牧尘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如果不是真的喜欢,是不会这么做的。
顾知夏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将有关牧尘的所有声音都驱离出脑海。
良久之后,才缓缓睁开眼,举步朝不远处电梯走去。
当顾知夏路过酒店大堂的时候,被大堂经理叫了住。
她不解回头,只见大堂经理十分礼貌地冲自己笑了笑,然后恭敬地将一个信封递至她面前。
“顾小姐,牧总让我把这个转交给您。”
顾知夏垂眸睨了眼那微微鼓起的信封,皱了皱眉,沉声道,“麻烦转告他,他的东西我不要。”
“这......”大堂经理很是为难道,“牧总说了,若是我连这点儿事儿也办不好,就可以直接走人了。”
顾知夏闻言,只觉得一口郁气堵在胸口,想吐也吐不出。
果然,牧尘这厮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无比的霸道,就连送个东西,也是恶霸行径。
终究,她还是从大堂经理手中将东西接过。
信封内有一把车钥匙,还有一张便条。
车钥匙是牧尘之前让李秘书给她的那把,便条上则条上龙飞凤舞写着一行字:车子在酒店负一楼车库,你可以开它回学校;我只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我去学校接你。
顾知夏的视线从那行字上扫过,不由气笑了,看来牧尘是铁了心和她锁死了。
她睨了眼手中的车钥匙,也不再委屈自己,毕竟从酒店到学校还有些距离,她昨夜又因为牧尘和季驰御二人发疯折腾了大半夜,现在身心俱疲,开车回学校总归要方便些。
只是,车子刚上内环高速,她便觉察到不对劲来。她轻轻点了点脚底刹车,果然发现车子毫无反应。
顾知夏心头狠狠一跳,又不死心试了几次,结果还是一样,车子刹车彻底失灵了。
顾知夏不由苦笑,她这是什么神仙运气,这车她才开第二次,便在高速公路上遇到这种情况,当真是倒霉到家了。
眼见前面是下坡,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双手紧紧握住手中方向盘,全神贯注观察着前方路况,尽量避开前方车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