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取下口罩,神色有些凝重,“苏小姐的病情只是暂时被稳住,切记不要让她再受到任何刺激。若是再次发病,恐怕只能考虑心脏移植了。”

牧尘闻言,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想不到苏锦浔的病情竟然进展得这般快。

待到医生走后,牧尘沉声问苏锦浔助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是因为季先生。”助理顿了顿道,“昨天苏小姐去季氏找过季先生,从季氏出来之后就大哭了一场。”

牧尘闻言,眸色沉了沉,果然还是和季驰御有关。

一天后,苏锦浔被转入普通病房,随后不久清醒过来。

当苏锦浔看到牧尘推门而入时,像是见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猛地拔掉手背上的吊针,赤着脚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男人面前,将他紧紧抱住。

“三哥,阿御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牧尘皱了皱眉,欲要将她推开,又怕动作太大刺激到她,只能作罢,任由自己被她抱着。

他垂眸睨向怀中之人,沉声道,“阿浔,你冷静些。”

天下男人又不只有季驰御一个,她又何必如此执着,将自己弄成这副凄惨的模样。

谁知苏锦浔像是疯魔了般,越说越激动,“我怎么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三哥,你帮帮我,帮帮我,好不好?你那么厉害,一定有办法让阿御回心转意的!”

牧尘的视线在苏锦浔脸上停留了几秒,只觉她太过天真,即便他有通天手段,也是无法扭转人心的。

他紧紧扣住苏锦浔的肩膀,恨铁不成钢道,“阿浔,你清醒一点,季驰御不值得你这般!”

苏锦浔苦笑,眼泪从脸颊滑落,“爱一个人哪里有值不值得啊。三哥,你最疼我了,再帮我一次,就这最后一次,好不好?”

见苏锦浔脸色惨白如纸,男人不由有些动容,“你想我怎么做?”

苏锦浔看到希望,眸光不由一亮,笑着开口,“三哥,你不是也对顾知夏感兴趣么,既然如此,为何不干脆娶了她?若是那样,阿御一定会对她死心。”

男人闻言,狭眸微眯,他紧盯苏锦浔几秒,“阿浔,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不是么?你敢说你一点也不在意她?”

见男人沉默不语,苏锦浔一字一顿道,“你明明就是在意她的!只是,你从来不敢承认罢了。你怕自己也会和婉姨一样!三哥,你这和因噎废食有何区别?你......”

男人像是被戳到痛处,冷然打断她,“住口!”

很快,男人便意识到自己失控,声音变得平静了些许,“你先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牧尘的心情糟糕透顶,他抬眸望向被满城灯光烧红的天空,脑海中不由浮现出苏锦浔以前的模样,明明那般阳光开朗的一个人,不过一年,已面目全非。

这就是人人趋之若鹜的爱情么?

让人生,让人死,让人生不如死。

他母亲这样,苏锦浔也这样。

可是,当他坐上车,透过挡风玻璃面对空荡荡的街道时,脑海中又不受控制响起苏锦浔的话来。

“你明明就是在意她的!只是,你从来不敢承认罢了。你怕自己也会和婉姨一样!三哥,你这和因噎废食有何区别?”

男人莫名变得烦躁起来,他猛踩油门,任由蓝色跑车在寂静的夜里疾驰,直至突兀的手机铃声从副驾驶室内传来,将他烦乱的思绪打断。

“兄弟,帮我个忙?”听筒内传来上官瑾的声音。

“什么事儿?说。”

“我一朋友最近遇到了点儿麻烦,被关进了局子,你去帮我把人给捞出来。”

“屁大点儿事儿,你自己办不就成了?”

“我现在在国外,一时脱不了身,只能求你帮忙了。”

牧尘闻言,淡淡开口道,“说吧,让我捞谁。”

当听见上官瑾报上沐筱筱的名字时,男人眸色微微一滞,“沐筱筱?”

“对的嘛,说来那沐筱筱还是顾知夏的朋友。帮了我,你还能赚一个顺水人情。”上官瑾没心没肺道。

见牧尘没有拒绝,上官瑾将事情始末大致说了说,末了还不忘千叮咛万嘱咐道,“兄弟,你尽快啊,人家小姑娘在里面日子怕是不太好过。”

“心疼了?”

上官瑾忙不迭否认,“怎会?只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顺手帮个忙而已。”

牧尘兴致缺缺,无暇去探究上官瑾对沐筱筱的态度,将事情应了下来,便挂了电话。

牧尘和上官瑾二人三言两语便将事情敲定,而顾知夏对此事却一无所知,仍然在为沐筱筱的事四处奔波。

毫不意外,她再一次吃了闭门羹。

就在她茫然无措的时候,牧尘却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顾知夏睨了一眼眼前男人,只觉得这人简直是阴魂不散。这离上次与他不欢而散才多久,又在A师大外与这男人碰了个正着。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冤家路窄。

顾知夏不想理会他,只想他有多远给她滚多远,不过她也有那自知之明,自己是奈何不了他的。

于是,她只能让自己滚远一点。

可是,就在她转身欲要远离牧尘的时候,男人却猛打方向盘,蛮横地将她拦在了路中央。

车窗被摇下,男人刀削般的俊脸在夜色中愈加张扬,“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