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夏觉得眼前的季驰御和记忆中的那个人有些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了,她又说不清。

看不透让她的心中生出不安和几分惧意来。

她本能地后退了一步,殊不知这一无意中的举动将男人激怒。

不过一息之间,男人便来到顾知夏身前。

只见他居高临下睨着她,脸上的笑意已经褪尽,薄唇勾了勾,“怎么,不过半年不见,就不认识我了?”

身体被凛冽的寒意笼罩,顾知夏稳了稳心神,唇角勉强勾起一抹得体的笑容来,恭敬地唤了声,“季先生。”

男人剑眉微蹙,似乎对顾知夏的客气和疏离有些不满,好看的薄唇勾起一抹薄凉的弧度,“见了我,不高兴?”

的确,再次见到季驰御,顾知夏的心里没有半分欢喜。

眼前之人伤她至深,她好不容易才走出来,开始新的生活,再也不想重蹈覆辙。

只是,在季驰御面前,顾知夏早已习惯了克制和伪装。

她垂下眸光,低低开口道,“没有。”

“是么?”季驰御自然是不信的。

他是什么人,上位者洞察人心的本领,他早已游刃有余。

只是,他并未在此事上纠结,而是话锋一转,状似漫不经心问道,“听陈特助说,你把A市的私产都卖了?”

无论是房产,股票,还是债券,只要是值钱的东西,都被她处理得干干净净。

不仅如此,她还把自己所有的联系方式也都给换了,仿佛要把自己留在A市的所有痕迹都统统抹掉。

顾知夏点了点头,淡然开口道,“我在这里读书,离A市太远,不太方便打理那些私产,将它们卖掉也省得麻烦。”

顾知夏没有撒谎,她的确是懒得打理那些私产。当然,这并不是她将他们处理掉的最主要原因。

至于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其实无需她明说,季驰御应该也是清楚的。

她想,将她的痕迹从季驰御的世界彻底抹去,对她对季驰御都好。

毕竟他就要就结婚了,而他和他以后的妻子绝不会喜欢他以前的情人在他们面前刷存在感,哪怕那存在感微乎其微。

回应她的却是男人冷然的嗤笑,“你倒是善解人意。”

直到回到教室,顾知夏仍然想不明白季驰御离开前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罢了,左右他们已经彻底结束了,又何必纠结季驰御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呢。

只是,即便季驰御已经离开,她却愈发不安起来。可她究竟在不安什么,却又说不清。

好在临近期末,她开始忙碌起来,每天起早贪黑,三点一线,也没有那闲工夫再在这事儿上纠结。

令她欣喜的是,在期末的联考中,她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好像,她离自己的梦想又近了一步。

期末考试结束后,室友们都回家了,寝室自然是不能住了。

顾知夏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买了一处别院,院子不大,好在环境清幽,倒是个可休闲可备考的好地方。

只是,美中不足的是,别院旁有一个不那么讨喜的邻居,而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上次与她不欢而散的牧尘。

顾知夏从别院上一任业主口中得知,隔壁别院是牧尘母亲留下来的产业,虽然牧尘后来搬离了古镇,每年年底都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顾知夏闻言,心顿时凉了半截,如果她知道隔壁是牧尘的房子,定然不会买下这别院的。

只是即便她再怎么不乐意,也只能忍着。

现在临近过年,即便再找房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她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搬走?

她恨恨地想,恐怕阴魂不散也不过如此了。

第17章 他要碎了

好在这个假期顾知夏忙于备考,大多数时间都都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刷题,很少出门,是以也很少和牧尘打过照面。

时间就这般无声无息流逝着,转眼已是除夕。

这天一大早,她便出了门,买了不少年货。

回到家后,她将屋子上上下下打扫了一遍,又做了一大桌子的菜。

她想,即便自己在这世上没有什么亲人,她也不想这个除夕过得太冷清。

人生在世,还是要对自己好一点,不是么?

忙了大半天,总算消停下来,顾知夏正准备坐下享用自己的劳动成果,一个电话却打了进来。

是这房子上一任主人。

“顾小姐,不知能不能麻烦您一件事?”

顾知夏眸色微滞,有些诧异,“什么事儿?”

“您能不能去小尘家看看。”见顾知夏沉默不语,似乎不大乐意,房主沉声道,“小尘也是个可怜人,他母亲......”

虽然觉得不太妥当,房主还是将二十年前那令人唏嘘的过往一一道来。

顾知夏怎么也没有想到,牧尘的母亲竟是在除夕夜自杀的,而她死的时候,牧尘只有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