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莉娅的存在对鸢尾公爵而言没有任何妨碍,如若她有朝一日能觉醒琼蓝之鲸,还对他大有裨益。
得知艾米莉娅真的觉醒纯血琼蓝之鲸时,鸢尾公爵大喜过望,果断在帝国国会上宣布此事,并联和公爵夫人的老情人圣天使公爵,拥护艾米莉娅为帝国皇储。
从此,艾米莉娅·哈德森更名为艾米莉娅·莱因哈特,成为鸢尾公爵和圣天使公爵操控的傀儡皇储。
艾米莉娅·哈德森没有搅弄风云的机会,但艾米莉娅·莱因哈特有资格问鼎帝国权力巅峰。
年幼的她乖巧地顺从鸢尾公爵的一切安排,却在私底下与克里斯联手,帮他夺取鸢尾公爵之位。
她逐步有了自己的势力,也从人尽皆知的傀儡皇储成了大权在握的帝国唯一继承人。
鸢尾公爵被克里斯取而代之后,圣天使公爵意识到艾米莉娅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脱离了掌控。
他想让她重新变成自己的应声虫,明里暗里与她多次交锋,但没能讨得好果子,于是不再拥护她,转而扶持另一个拥有亚种琼蓝之鲸拟态的皇子。
狮鹫家主则是纯粹看不上艾米莉娅的私生女出身,不愿对她俯首称臣,并多次在公开场合讽刺侮辱她。
艾米莉娅为了恶心狮鹫家主,故意在国庆日对全帝国民众宣布自己未来的伴侣是狮鹫家族最具天赋的纯血继承人莱洛德·威斯曼。
以狮鹫公爵的性格,哪会吃这个闷亏?更别提她根本看不上艾米莉娅,丝毫不介意让皇室威严扫地,立刻就要对外宣布婚约不存在,是粗鄙不堪的皇储对自己天赋卓绝的宝贝儿子一厢情愿。
可谁也没有想到的情况出现了,作为当事人的莱洛德·威斯曼认下了这则婚约,还主动前往帝国皇宫感谢皇储殿下的垂怜,差点没把狮鹫公爵气死。
所以,当艾米莉娅在蔷薇座看到和自己的心腹将领一起率人前来接应且没有玩花样的狮鹫公爵时,丝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诧异。
若非时机不对,她高低要嘲讽对方几句。
比起永曜帝国图腾家族之间表面和平实则暗潮汹涌的微妙关系,温斯顿帝国的圣图腾家族要干脆直白得多,政见不合指着对方的鼻子骂是常态,公开宣称要对方死无葬身之地的例子比比皆是,更是敢光明正大插手对手家族的继承问题。
经常让温斯顿帝国的吃瓜群众叹为观止。
是以,狮鹫公爵并未因艾米莉娅直白的惊诧而感到不悦。
比起这位粗鄙不堪的皇储殿下曾经做的那些,仅是摆个脸色,完全挑不起狮鹫公爵的怒火。
艾米莉娅以重伤为由闭门谢客,让克里斯与棠溪皇室周旋,实则早在事发当天就秘密离开金乌座返回温斯顿帝国。
局势混乱,她不敢保证还有没有眼睛盯着自己,继续待在永曜帝国不安全且行动受限是原因之一。
考虑到狮鹫公爵和圣天使公爵有可能联合起来对棠溪皇室出兵,致使永曜皇抓她作人质,好趁机除掉她和克里斯,重掌温斯顿帝国是原因之二。
克里斯是圣域境界的天赋者,没有她作为负累,只要他想离开,除非永曜皇和金乌家族的四位护国圣域一同出手,就留不下他。
目前,由他暂时留在天曜星迷惑那些窥探自己的视线,艾米莉娅很放心。
“殿下此行可算顺利?”蔷薇404星临时搭建的营地帐篷内,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子的罗伯特上将恭谦地询问。
他是艾米莉娅一手提拔起来的人,目前担任温斯顿帝国皇室直属军团琼蓝军团的副帅。
与健硕到看起来有些笨重的体格相反,罗伯特上将为人油滑,擅长审时度势,曾多次让妄图让亲信分割琼蓝军团的圣天使公爵吃瘪。
艾米莉娅对待自己人向来宽和,点了点头:“尚可。”
她的回答模棱两可,一时让人看不出深浅,更无从猜测她此时的想法。
狮鹫公爵皱了皱眉。
图腾家族接连脱离永耀帝国版图的事情已经彻底在寰宇传开,尽管饕餮家族和螣蛇家族公开宣告了撕毁图腾盟约的理由,但事情还没到尘埃落定的时候,各方势力都在观望情况。
特别是永曜帝国分崩离析的时间点恰是温斯顿帝国使团前往金乌座进行两国和谈的时候,很难不让人猜测此事是否有艾米莉娅的手笔。
若真是她出手所为,这简直是能被载入温斯顿帝国史册的离间手段,值得流传千古。
艾米莉娅自然察觉到了狮鹫公爵落在自己身上的充满探究的目光,但她不在意也无心理会。
比起对狮鹫公爵进行无意义的冷嘲热讽,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外表年轻柔弱的皇储坐在轮椅上,定睛扫视在场每一个人。
除狮鹫公爵之外,帐篷里的将领都是她提拔起来的自己人,各个能力卓绝,是她手中的剑与盾,为她征战四方!
“传令蔷薇公爵,要他即刻率军进入蔷薇座,配合罗伯特上将夺回被永曜帝国占领的蔷薇序列星!”
“传令圣天使公爵,不管他现在在哪,立刻马上来见我。”
“再宣告众贵族,明早九点举行临时帝国国会。”
……
艾米莉娅有条不紊的下达完命令,最后对欲言又止的狮鹫公爵道:“威斯曼公爵,劳烦你千里迢迢前来迎接我,但我现在很疲惫,需要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等圣天使公爵到了再说。”
言罢,她也不管狮鹫公爵是什么反应,对文森特抬了下手。
文森特会意,推着她走出了狮鹫公爵的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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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啦!
喷泉向天空扬起,喷薄出透明的水柱,向四周撒出薄薄的水幕。
姬司谕坐在喷泉池旁,将手探进池水里,任由流淌的冷水洗去指尖沾染的血污。
深红色的血渍被活水冲刷而过,逐渐变浅变淡,最后伴随着小漩涡消失在了池底的地漏里。
轻薄的水雾沾湿了姬司谕的发梢和衣服,他却恍若未觉,仔仔细细揉搓着十指,直到把指缝洗得干干净净,才从口袋里抽出一条手帕,慢条斯理将双手上的水渍擦拭干净。
在他的身旁,倒着一个穿着金乌军团军装的将领,染血的肩章昭示者对方帝国少校的军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