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的娇躯渐渐放软,她的松动重新给予了他希望,齐珩吻得更加热烈,沾着血液的腥甜让他欲罢不能地索取着。
不知这样缠吻了多久,才停下动作,鼻尖在她脸上蹭了蹭,温声道:“看,不是装得很好吗?”
季矜言的身体都绷紧了,一股恼意涌上头,气得说不出话来。
齐珩低笑一声,而后将人拥入怀中,季矜言想要挣扎,却发现他的手掌正用力按着她的耳朵贴在他的胸口处。
而后,感受着他胸腔处的震动,耳蜗都颤得酥麻。
“我给你时间同他断干净。”
齐珩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背,远远看去,两人宛如一对亲密恋人。
冷冽的嗓音在头顶传来:“然后,就好好准备婚仪,懂了吗?”
第72章 心安处
第72章 心安处
转眼便是深秋,今儿一开门,扑面而来的寒风就将人吹得直哆嗦。泛黄的草木在一片银白色下若隐若现,张尚心中有些惴惴不安,还没到冬月,怎就落了这样大的霜雪?
齐珩上朝去了,他牙一咬,还是往瑶光殿的方向走去。
婚礼越来越近,偏偏这时候圣上要去北方巡抚,如今几位藩王都已经就藩,宫里头也只有长孙殿下一人,届时他又要主理朝政,又要操心婚事,未免会有些辛苦。
太子妃娘娘把对婚事的不满写在了脸上,总推脱身体抱恙,连宫门也不出,而这小郡主也真是一点心也不操,礼部的人几次来东宫商议婚礼细节,她竟连面都不曾露过。
长孙殿下嘴上不说,然而越是平静,张尚就越是觉得他隐忍了许多委屈。
长孙殿下这样好,怎么能让他受委屈呢?!这么想着,他心里头的火气也旺了起来,走到瑶光殿门口的时候,张尚也不觉得多冷了,跺了跺脚,正准备敲门的时候,却看见季矜言似乎也准备出去。
“张公公,一大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季矜言脸上没有笑,然而语气却是温和的,她看着张尚冻得有些泛红的手,就要将自己手中的暖炉塞给他,“喏,拿着捂捂手吧。”
酝酿好的话突然说不出口了,张尚说什么也不肯接她的手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没、也没什么事,就是殿下,对!是殿下心中记挂着小郡主……”
他默默地在心里骂自己不争气,昨儿还跟宫里头几个刻薄的老嬷嬷学了怎么阴阳怪气地讲话戳人心肝,这会儿竟是成了个怂货,连带着还让长孙殿下跟着一同背了锅。
说来也怪,从前不管小郡主怎样不给好脸,殿下都是不放在心上的,可自打临洮回来之后,殿下几乎没再去主动找过她,张尚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小尚!”苏嬷嬷上前推了他一把,“冻傻了?郡主问你话呢!”
“啊?什么?”刚过在心里嘀嘀咕咕半天,竟是一个字也没听到,张尚茫然地抬起眼,“小郡主,您方才说什么来着?”
见他脸颊红红的模样,似乎不太擅长说谎话,季矜言低着头笑,抿着嘴唇抬头的时候,唇边的笑意还未完全收敛:“有什么事找我,照实说来,不必用他做幌子。”
便是从前,小郡主对着长孙殿下也不曾这般展颜,张尚看得有些呆,只觉得那笑容好像阳光照进了冬日的湖面上,哗啦一下,将湖面的冰块解冻。
他好像有些明白长孙殿下为何会这样着迷了。
苏嬷嬷不悦的目光打断了他所有旖旎的遐思,张尚赶忙正色道:“小郡主,其实今儿奴婢过来,是想让您去东宫看看的。”
他开始滔滔不绝起来,从北方鞑靼蠢蠢欲动,圣上要去巡抚开始,一路说到齐珩最近瘦了,连平日里爱吃的菜肴也提不起兴趣……
而季矜言很有耐心的样子,静静地站在那处听他絮絮叨叨地说。
张尚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一脸期盼地看着季矜言:“小郡主,奴婢说明白了吗?”
季矜言微微扬起头,做了个总结:“所以,你是想让我替你们殿下分担一些,是吗?”
“小郡主果然冰雪聪明!”张尚扯了半天不好意思开口的事儿,被她一句话点破了,顿时惊喜万分,他还不忘了带上自己主子,“如果您愿意,殿下也会开心的!”
看着一脸欢欣的张尚,季矜言微微侧目:“那行吧。苏嬷嬷,你随张公公一同去春和,看看柜子该选什么纹样,帘子用什么料子吧,我不喜欢楠木的味道,其他无所谓,那我就先去御书房了,圣上昨儿说,今日下朝之后有话要跟我交代。”
临走前,她还是将炉子塞进了张尚手里:“御书房里应该暖和着,不需要这个。”
“啊这?”张尚苦着一张脸,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里说错了话,是不是惹了小郡主生气,他有些无措地回头看了看苏嬷嬷,“嬷嬷,这、这算怎么一回事儿嘛!”
苏嬷嬷摇摇头:“不好说,主子们的事儿,我们少掺合,走吧,你不是要选柜子吗?我们一同去瞧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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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矜言缓缓走着,玉带河上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她到御书房时,远远瞧见齐勋与齐珩二人也朝着这边走来。
张尚说的话不假,齐珩的确比上回见时清减了不少,他身量又高,整个人显得格外挺拔,季矜言的目光顺着他的下颌线往下游走,缠绕一圈的腰带冗余出来的部分又多垂坠出好几寸,正随着他的步伐移动而轻轻摇摆。
她的脸上莫名生出热意,那条腰带的花纹很熟悉,曾经在黑暗的夜晚中缠绕在她的手腕上,那一次齐珩从身后贴了上去,咬住了她脖颈一侧的软肉,腰带的布料柔软,却还是在她的手腕一圈勒出红痕。
齐珩没有看见她,他似乎正与齐勋在争论着什么,整个人的脸色都是沉稳且凝重,修长的手指时不时地在虚空中比划着。
季矜言的思绪跟着他手指游走,在虚无的空气中,留下一道道深刻的指纹。
临洮城的那场民变,齐珩处理得很好,回来之后得到了齐勋的赞许,如果说圣上原本还有些犹豫,那在齐珩回来之后,立储的倾向已经十分明显。
民变之后,突如其来的一场大火将中都城的奉天殿烧得干干净净,那些死去的工匠尸体也随着大火被焚烧,齐珩命人将所有骸骨收敛起来,通知了他们的家属前来认领。
可是烧得那么透,早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于是他询问工匠的家属,是否愿意把他们的骸骨留在临洮,将会由朝廷统一安葬立碑,同时每家会领到一笔不菲的安葬费。
在临洮,他向所有人许诺,回宫之后会着手开始废止中都城的建造,今年放归所有工匠回乡过年,与家人团聚,同时,也会尽他所能,劝谏圣上,放江南民众归家。
一时之间,齐珩在他们心目中的位置水涨船高,在临洮百姓们纷纷赞誉,皇长孙果然有思文太子仁慈敦厚遗风。
季矜言怎样也不能将仁慈与敦厚这两个词,和齐珩联系在一起,又或许,他本性如此,只是这两个词没有在她身上应验而已。
郑裕走在前头,率先看见了她:“小郡主,怎么不去里面等?外头寒气重。”
“我也是刚到。”她回过神来,对着郑裕微微一笑,“可要我在外头多等一会儿?”
方才看见齐勋与齐珩还在争论,不知道是否还需要给他们多一些时间,季矜言的目光朝他们俩那处望去,祖孙俩已经停下了脚步,齐珩的面色温和俩不少,倒是齐勋,一脸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