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簿,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到底奉了谁的命令。”

“太,太……”

王主簿直愣愣地站着,好像一根电线杆子似的,喉咙干涩,连个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小的,小的知罪,是刘大人让小的这么做的,拦下粮食私下倒卖,然后然后把挣来的钱一起分了。”

又是这个刘大能!

毫无爱民如子之心,也不是做官的操守和道德,听说还是考了科举得的官,这样的人也能考上举人?姜沉鱼对此深表怀疑。

“小人知罪,小人该死!求太子妃开恩!!”

“你们可曾得手过?”

“一,一次,就一次,小人用性命担保,只有一次。”王主簿不仅冷汗直流,连眼泪鼻涕都双管齐下了,悔恨当初鬼迷心窍,听了那个刘大能的话,倒卖赈灾粮食。

“方星,去把刘大能给我押回来!”

“是!”

方星应下了,脚下生风,三两步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派旁人去,姜沉鱼不放心,而且别人武功也不如方星高,抓人也更有把握一些。

第453章 裹脚布的味道

趁着方星前去捉拿刘大能,姜沉鱼便把王主簿一行带回了馆驿,准备好好审问一番,胆敢私自拦截粮食倒卖,真是狗胆包天。

王主簿痛哭流涕,懊悔不已,一再表衷心,姜沉鱼嗤之以鼻,这种人只有刀子砍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才会觉得疼,旁的时候,只要不损害他的利益,哪怕是有人死在他眼前都不带多看一眼的。

“回来了!”

映月清脆地喊了一声,姜沉鱼眉眼一抬,点了点头,便见方星跟提着小鸡崽儿似的把刘大能给拎了进来。

“哎哟哟……”

刘大能嗷了几声,见王主簿跪在地上,又见太子的姘头坐在上位,脸色顿时一沉,“王主簿,你这是做什么?”

“……”

王主簿连头都不敢抬,也不敢吱声,心说这个老东西还不知道上头坐着的这位是太子妃,恐怕又要闹个没脸,甚至可能没命。

“刘大……刘大人是吧?”姜沉鱼眼神锋利,语气轻慢,好似不把人放在心上,刘大能皱眉,这个女人好生无礼,不过是太子的姘头,就这般耀武扬威,他可是吏部下发批文正经的县太爷。

“正是本官。”

“……”

姜沉鱼愣了一下,一旁的映月却沉不住气,怒道:“大胆,敢对我家姑娘无礼,还不跪下!小心太子爷回了,要了你的脑袋。”

“哼!”

刘大能不以为意,没凭没据,凭什么要他的脑袋,再说了,不过是个女人一没权势,二没身份,要钱没钱要全没权,还能翻了天去不成。

……

“听说……”

姜沉鱼也没追究,只是慢条斯理地说话,这都是跟姜堰学的,事儿越大态度越温和,在对方放松警惕的时候,再狠狠地给上一刀,那才是真的痛彻心扉。

“你听说过就好,这一次本官就不与你计较了,下不为例,还不快把王主簿放了,免得闹到最后,大家伙儿都没脸。”

刘大能无比嚣张地说。

王主簿太阳穴突突的跳,不停地给刘大能使眼色,奈何对方视而不见,一门心思想跟姜沉鱼掰头,姜沉鱼眼含冰凌,直直地刺向刘大能。

桌子一拍,突如其来的响声,吓得刘大能腿肚子一软,差点没坐到地上,“你你你……你这是做什么?真是放肆!”

耿着脖子,勉强站稳了身子,谁知腿窝里突然一疼,整个人扑在了地上,方星一把踩在他的后背上,“主子,我觉得他更适合这么同您说话。”

“岂有此理!”

“刘大人你还是省点力气吧!”姜沉鱼面沉似水,“知道我抓你来,所为何事吗?”

“粮食我没拿,此事与我无关,我不知道王主簿为何要攀咬我。”刘大能说着,两撇小胡子一耸一耸的,王主簿一听这话,敢情是要让他一个人背黑锅。

好你个刘大能!

“太子妃殿下,我检举我揭发,我有证据,就是刘大能让我这么干的。”王主簿气冲冲地说,朝着刘大能啐了一口唾沫,“我有账本,还有销账的收据,还知道是谁收了这些赃物。”

“王二狗,你闭嘴!”

“你让我闭嘴我就闭嘴,刘大能你想把自己撇清,让我背锅,没门!”王主簿怒斥刘大能,刘大能也毫不相让,两人差点当场就撕吧起来。

奈何一个趴着一个跪着,都被人给按住了,倒也不好施展。

啧!

姜沉鱼咂摸嘴,看了看手里的账本,还有那个收据,以及销赃的一方,不禁眼皮跳了跳,这里头倒是有一个熟人。

“与你对接的人姓年?”

“回太子妃的话,是,那青年姓年,年纪不大,约莫三十多岁,老家是长安的,早年跟随叔父来这里做生意,同刘大能认识,两人狼狈为奸,几次昧下了赈灾银钱和物资。”王主簿交待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好似倒豆子一样,一五一十的全说了。

“太子妃,哪里来的太子妃,假冒太子妃是要杀头的。”刘大能一脸不信,趴在地上大喊大叫,姜沉鱼觉得聒噪,眉头皱了起来,朝着一旁的粗使婆子使了一个眼色,那人心领神会,脱下自己的裹脚布,往刘大能的嘴里一塞。

世界终于消停了。

刘大能想死的心都有了,最小到大,他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更何况这裹脚布还是咸的,他素来口味清淡,吃不得那咸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