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为什么要谢我？”

“因为你的出现，让他终于有了一口热乎气。”海先生惆怅地说，“当初，我甚至想过要杀了你，也派出过死士，可没一个活着回来的。后来我看到了阿淮的转变，我也开始扪心自问，我要的是一件复仇的工具，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亲人，我的答案是后者。”

“您是？”

“他不是我儿子。”海先生简单直白地回答，解开了姜沉鱼一瞬的疑惑，“所以，我要谢谢你，你让阿淮开始反抗我了，让他终于能够独当一面了，除了理性和嗜血之外，多了一丝人性。”

“您还派出过死士？”

“是。”

海先生毫不避讳的承认了，姜沉鱼心里咯噔了一下，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也就是说有人在保护自己，而那个人毋庸置疑就是姜堰。

怪不得有几次，他身上总是出现各种各样的外伤，最严重的还有腹部的刀伤，之所以叫做死士一定是以死相拼的，姜堰以一敌多，又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呢？

你死我活？

难怪她窗外的树杈上，总有黑影闪过，他到底守了多久，有几次外头下起了雨，窗外传来莎莎的声音，她还以为是风吹动树叶，现在想来应该是剑气刺破雨幕的声响。

姜沉鱼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屋子的，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在院子外头了，门口的周文雅依旧焦急，上前来询问，却被明月给挡下了。

“周姑娘，我家姑娘身子不适，告辞了。”

“姜沉鱼！”

“……”

姜沉鱼浑浑噩噩，由着明月搀着走，可周文雅这么一喊，让她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看向她，“周姑娘，你有什么事吗？”

“海先生都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

“姜堰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

“海先生没说吗？那你进去又是去做什么，我原以为你同我一样，担心他的安危来才此处，没想到你竟是漠不关心，姜堰他……他……心悦于你呀！”

周文雅咬着牙喊道，这是她最不想承认的事，却又不得不认，“他亲口对我说的，你们根本就不是亲兄妹，他也从没拿你当过妹妹，他一直都心悦你。”

“我……”

第187章 先订个媳妇儿

姜沉鱼张了张嘴，觉得喉咙无比干涩，眼眶微微湿润，她不知道为什么，心口一阵一阵的钝痛，这种陌生的感觉，让她产生了一阵奇异的错觉，她应该是喜欢反派的，可是有什么东西限制了她的情感，如同一个开关和阀门，有什么东西正在冲击这个阀门。

周文雅抹了抹两颊的泪水，郑重地宣告。

“姜沉鱼，哪怕他心悦于你，我也不会放弃的，因为我比你在乎他。”

“你怎么知道我不在乎？”

姜沉鱼气不过，回怼道，“周姑娘，你喜欢谁是你的事，我无权干涉，同样的，我对阿淮是什么样的情感，也是我事，不需要你来指教，再者，如果我二话不说就接受了他，真的是你想看到吗？”

听了这话，周文雅愣住了，望着姜沉鱼远去的背影，脑海中一遍一遍的重复她刚才的话，自己仗着自己的喜欢，站在道德高地，指责姜沉鱼的不识好歹。

若是姜沉鱼真的同姜堰有情人终成眷属，那她又该如何自处？

这一句话便戳着了她的软肋，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到底是应该为姜堰鸣不平呢，还是要为姜沉鱼不接受他而暗自庆幸呢？

答案显而易见。

屋内，檀香阵阵散去，海先生的屏风后面走出一个美妇人，来人正是华阳夫人，她慵懒地斜倚在门框上，朝着海先生勾唇一笑，眼角眉梢说不尽的万种风情。

只是海先生轻轻地擦拭着自己的琴，没有正眼瞧她一眼，华阳夫人轻嗤一声，“假模假式，真是跟上官馨儿一模一样，她倒是对你念念不忘。”

“夫人，若无其他事，还请回去吧！”

“哼！”

华阳夫人挑眉，整理了一下褶皱的衣襟，瞥了一眼熄灭的香炉，讥讽道，“不过一个小丫头，也值得你用摄魂香？用得着下手这么黑吗？”

“干卿何事？”

“怎么没关系，我挺喜欢这丫头的，再说了阿淮临走的时候，可是把人托付给我了，我答应要替他好好看着他的小媳妇儿。”华阳夫人理直气壮地回答。

海先生笑着摇摇头，“刚才的话，你也听见了，襄王有梦神女无意。”

“啧！”

华阳夫人翻了一个白眼儿，“你一个老男人，懂女人的心思吗？要是懂，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得了，这事儿交给我吧！非把这事儿办成不可，我可是风流韵事天下皆知的华阳夫人。”

“随你。”

“哈哈哈……”

听他这么说，华阳夫人忍俊不禁，“你们林家的男人是不是都这么……口是心非，明明很在意，却还要假装满不在乎，假正经！”

“慢走不送！”

说中了海先生的痛处，惹得他不高兴了，便高声朝着外头喊道，小童乖巧的走了进来，站在门边，脆生生地对华阳夫人说：“夫人，请！”

“哼！”

华阳夫人冷哼一声，扭头便走了，“这头死倔驴。走过夜路见过鬼了，还非得一条道儿走到黑，我呸，以后有你苦头吃，老娘总有不稀罕你的那一天，也就不惯着你了。”

带着一肚子火，朝着宫里去了，把自己的遭遇跟皇后一说，没想到却得了一记白眼儿，反倒被皇后噎了一句，“这都快二十年了，也没见你不稀罕人家了，倒是死了丈夫之后，跑得愈发的勤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