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反反复复的折腾人,我的手要断了,腰要折了,你怎么那么好命呢!姑奶奶从小到大都没伺候过人,你是第一个,你就这么死了,对得起我吗?”
姜沉鱼的语气逐渐暴躁,又是灌药,又是擦身,来来回回,骂骂咧咧,折腾了一晚上,终于在天麻麻亮的时候,姜堰的烧总算退了。
雪后初晴,阳光从屋外洒进来,照亮了一室的灰暗,柔和了寒冬凌冽的风。
姜堰被窗外的鸟雀声给吵醒了,他抬了抬手,却发现有什么东西正压在自己胸口上,低头一看,映入眼帘的是姜沉鱼娇憨的睡颜,她绣眉微蹙,眼底也是一片乌青,似乎在梦中也不太安稳,手紧紧地攥住他的胳膊。
她一直在这里照顾了自己一整晚吗?
半梦半醒之间,在自己耳边温柔低语,让他不要死的人也是她?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轻轻地抚上她的眉间,想将那抹褶皱熨平,这一幕恰巧被进来送药的大夫撞了个正着,“哟,小郎君你可算是醒了,来来来,先把药喝了!”
“你是……”
“我是慈心堂的李大夫,是小娘子请我来给你瞧病的。”大夫解释道,看着他俩的模样,不禁露出了传说中的姨母笑。
“唔!”
听见了声音,姜沉鱼立刻便惊醒了,转头看向姜堰,十分自然地伸手探上他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脑门,然后满意地点点头,“嗯,不烧了。”
“李大夫,他怎么样了?”她问。
“姑娘别着急,容老夫先看看。”李大夫拿出脉枕,对姜堰说,“来,请郎君伸手,让老夫把把脉。”
他搭上姜堰的手腕,捋了捋花白的胡须,不住地点头,“嗯,恢复的不错,姑娘,你这小情郎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要好生将养几日就又能活蹦乱跳了。”
“……”
小情郎?
姜沉鱼嘴角一抽,这大夫不仅医术不咋地,连眼睛都是瘸的。他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姜堰是她的情郎啊!
分明就是债主,上辈子欠了他的,这辈子才穿书过来当保姆!
“大夫,他不是……”
第9章 贫穷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了她的话,姜沉鱼赶紧给了一杯水,递到他的唇边,“来来来,喝点水吧!”
“嗯。”
姜堰接过水杯,抿了一小口,偷瞄了她一眼,耳尖红红的。
“昨夜小郎君病情凶险,老夫一时也是束手无策,多亏了姑娘当机立断,想出了用酒擦身降温的法子,如此反复一整夜,小郎君的烧才勉强退了下来。一个姑娘家,能为你做到如此地步,还望小郎君莫要辜负了她的一片心意才好呀!”
大夫语重心长地嘱咐。
姜沉鱼彻底无语了,脸气得通红,狠狠地瞪了大夫一眼,恨不得把他的嘴缝上,可这老头儿似乎一点儿自觉都没有,还不忘朝她挤眉弄眼,一副过来人,我懂的表情。
你懂个锤子!!!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说完,拉上秋月便落荒而逃。
姜堰依旧面无表情,除了两颊泛红外,一切如常,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不禁陷入了沉思,大夫之后说了什么,他根本没有在意。
一转眼就到小年了,定远侯里里外外都忙活起来,准备过年的相关事宜,连关氏也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主持大局。
原本姜沉鱼是打算过去请安的,可是关氏派人过来传话,免了她的请安礼,如此一来,姜沉鱼反倒乐得清闲。
大冬天的,谁愿意每天早起,躲在被窝里看话本不香吗?
不过转念一想,又替原主觉得不值,明明是自己的亲娘,却连见一面都不愿意,反倒是时刻将一个养女放在心尖上。
她支棱着脑袋,又扒拉一下妆盒里的几个碎银子,女配为何会这么穷?
原本还打算给反派小可怜置办几件冬衣,再准备一些新年礼物的,就靠这几两散碎银子,连块破布都买不起。
“姑娘,该用早膳了!”
“哎”姜沉鱼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没胃口,吃不下。”
“一早上,您就叹了好几回气了,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吗?”秋月递上一块白糖糕,贴心地问,姜沉鱼晃了晃手里的妆盒,“秋月,这就是我全部的身家了,要是再外头,我连这碟白糖糕都买不起。”
“这……”
秋月面露难色,停下布菜的动作,无奈地说:“姑娘的私产哪里会只有这些,只是……只是前些日子,您把名下的铺子和田产都交给二姑娘充了公了,一时没了进项,咱们的手头自然就紧了。”
“什么?”
姜沉鱼噌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暗骂女配这个猪脑子,怎么能把自己的银子放进别人的兜里呢!
怪不得……
金母鸡都变成穷光蛋了,那对便宜爹妈当然不会来看原主啦!
别人或许不知道,她可是看过原文的人,定远侯府根本就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空壳子,这么多年府里奢靡成风,那几位大爷又不事生产,早就入不敷出了,只靠几位太太的嫁妆勉强维持表面的平静罢了。
女配回府,对于定远侯府,那就一剂强心针,光是她带回来的铺子和田产,就够整个侯府上下一两年的花销了。
于是姜落雁就趁着女配初来乍到,一通忽悠就把铺子和田产骗到手了,一来解决了府里的财政危机,二来又减少了原主对她的威胁。
可谓是一石二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