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1 / 1)

瓦格雷被那个壮硕的男人打成重伤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如此失态过。当时他虽然被打下马,但是面部表情依然优雅――即使愤怒,也愤怒的很优雅。

然而此刻,他就像一头受伤的雄狮一般,看上去完全丧失了理智。

米迦勒使劲浑身力气,想要按住瓦格雷,然而瓦格雷的挣扎的力气却越来越大,米迦勒只觉得两条手已经酸麻得失去了知觉,使出浑身力气也再也按不住他。

瓦格雷的身子被米迦勒按住,只是拼命摇着头,似乎这样能减少半分他的痛苦一般。他的目光疯狂而迷乱,似乎连半点理智都没有了。

米迦勒知道他此刻深陷在巨大的痛苦之中,却不知这痛苦何时是个尽头,她只知道再叫她支持片刻都是难以支撑的了。

龙吟和霸虎的力气自然是比她大得多,但是她方才已经将他们支开,只因她深知瓦格雷一定不喜欢被人看到他痛苦的样子。连小胖子贾贝尔此刻也在几十步之外。

情急之下,米迦勒也想不了那么多了,她忽然紧紧抱住瓦格雷那被冷汗浸湿的身躯,和瓦格雷一起倒在了地上。

受伤的野兽力气总要格外大些,瓦格雷此刻也是如此,他喉咙中发出低低的嘶吼声,听起来如野兽如鬼魅。米迦勒完全拗不过瓦格雷的力气,竟被他带着向旁边滚去。

两人翻滚纠缠着,眼看就要撞向一面坚硬的大石,米迦勒情急之中,拔出短刀,用刀鞘向大石上狠狠一顶。只听“叮”的一声,火花四溅,米迦勒整条胳膊都麻了,然而两人也因此改变了方向。米迦勒抱着瓦格雷被汗水浸透的湿滑身子,又向另一个方向滚去。

“不好!那边是悬崖!”贾贝尔忽然大叫一声,向着这边跑来。

米迦勒心中一惊,忽然想到那土坡旁确然有一片悬崖,却不知有多深。

她努力想停住瓦格雷,可是瓦格雷似乎已经完全失去理智,竟然带着米迦勒向那悬崖的方向翻滚而去。米迦勒从翻滚的空隙中看到他们离悬崖边缘紧紧数米之遥,中间再无阻碍。

米迦勒拿着短刀的那只手轻轻一甩,刀鞘即被甩落。米迦勒将那短刀狠狠地插在泥土之中。

米迦勒一手紧紧抓住短刀,另一只手紧紧抱住瓦格雷。两人终于停顿下来。

瓦格雷急促地喘息着,喉咙中发出低沉的嘶吼声。米迦勒心中一痛。她明白,将优雅仪态当做生命的一部分的瓦格雷,若非痛苦到极处,是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的。

瓦格雷紧紧地抱着米迦勒,他的手指甚至已经在米迦勒的背上留下深深的抓痕。米迦勒被这样一个充满了雄性气味的男性紧紧抱着,嗅着他的淡淡体味,忽然心中掠过一丝异样的感觉。她微微叹了一口气,却不敢放开紧紧抱着瓦格雷的手。

瓦格雷的身子的抽搐却越来越强烈,显然在强自忍耐。忽然,他低吼一声,竟又带着米迦勒开始翻滚,米迦勒还来不及抓住她的短刀,就又随着瓦格雷翻滚起来。米迦勒见悬崖将近,避无可避,只得用手手紧紧抓住泥土上的几棵小草,然而,小草能吃多少分量?那草根已然开始松动,眼看着她和瓦格雷就要双双坠入悬崖。

她想着“完了”,就默默闭起了眼睛。

然而,她没有掉下去。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躺在悬崖旁边,身子离悬崖仅仅几寸,身边的瓦格雷,却已经不见了。

最后的关头,瓦格雷毕竟还是用他仅存的一点点理智,放开了抱紧米迦勒的手。

米迦勒向悬崖下看去,只见雾蒙蒙的,什么都瞧不见。

第一卷 王者宿命 第四十八章 王者的宿命

咱们暂且把瓦格雷扔到一边…这章基本上是讲拉斯特的,也引出了女皇的秘密。啊啊,莉诺雅的劣根性…就是喜欢写帅男被虐,55555,神啊,救救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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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尔巴迪安皇宫,幽暗而宏伟的大厅。

女皇一如以往,独自坐在那黑暗中的高台之上,没有人看得见她的面目,只能隐隐瞧见她长袍中的妖娆躯体。

那躯体此刻似是在颤抖。只见那颤抖越来越剧烈,忽然,爆发出一阵响亮的狂笑之声。

大厅正中,悬浮着一具十字架。一具钨钢制成的十字架,架身之上雕刻着华丽的花纹,看上去十分的坚固华贵。

十字架上,是一具古铜色的辉煌躯体,那躯体是如此完美,每一块肌肉都有着恰到好处的精确形状。不论女人见到它会血脉喷张,只怕男人见到它,心跳也要加速。

那具躯体的双手,双脚都被儿臂粗的钢钉贯穿着,牢牢钉在那十字架上。

那具躯体的头软垂着,双目圆睁,那眼珠却早已失去了光泽。双目之下,两行血泪的痕迹早已干透,凝结在他那形状完美的面颊上,他的黑眼圈像墨一样浓。

这是一张本来如艺术品一般完美的面孔,如今却看上去如鬼如魅。

女皇直笑了半分多钟,才停下来,缓缓道:

“你,打算听话了吗?”

沉默……

女皇一扬手,一根儿臂粗的皮鞭临空挥下,“啪”的一声轻响,那具完美的胴体上立刻留下了一道玫瑰色的伤痕。那道伤痕,重叠在无数道伤痕之上。

可是,那人并没有吭声,只是浑身如触电般一震。那人的嘴角边,一道鲜血留下,覆盖在早已干透过无数次的血痕上。那是他咬破嘴唇的鲜血。

可是,他就是不吭一声!

“别给我装死,我知道你活着!”

“啪,啪,啪”三声,那胴体上又是三道血痕。

那人的身子被打得如风中落叶一般,只是到处飘荡,毫无自主的力气。可是,他的唇角已然坚毅,坚毅如铁!

那女皇却已“呼呼”地喘着粗气,不知是因为疲劳,还是因为满心的愤怒与不甘?

良久,女皇缓缓道:“二十年……我以为二十年足以磨平一个人的锋芒。二十年前,你还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却不知受了那个人什么恩惠。当时,那个人身边的臣子,哪一个不是对他忠心耿耿死心塌地?这些人中,哪一个又还活着?可是,我偏偏留下了你,你可知道为什么?”

那人依然没有作声,他甚至没有摇摇头。

女皇显然并不需要他回答,只是自顾自说下去。

“少年时候的你,真是美得不可方物,美得完全超越了性别的界限。这样的你,我实在舍不得杀死,作为花瓶,也要把你留下来。”

女皇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道:

“可惜,我却没想到,这个花瓶不是瓷器,而是花岗石做的。

“所以,在你把我毁掉之前,我要先毁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