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非常希望米迦勒问竟然是什么。但是米迦勒却不动声色。对付卖关子的小女孩最好的办法,就是装作漠不关心,这样这个小女孩多半会自己告诉你,还要你非听不可。
二公主果然告诉了米迦勒:“你的波动范围,竟然是零。说实话,我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看到过第二个波动范围是零的人。所以该说你特别固执好呢,还是坚持自我好呢,总之如果世界上有最不适合当魔法师的人,那个人就是你了。”
米迦勒苦笑。其实她何尝不羡慕那些能够释放出华丽而强大的魔法的人?她当然也明白,学习魔法绝非一朝一夕之功。可是她竟然是那个最不适合学习魔法的人?那就是说,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像那些魔法师那么强大了。她除了苦笑,还能怎么样呢?
“你想不想知道,我的波动范围是多少呀?”二公主问。
“不想。”米迦勒斩钉截铁。
“真的不想?”
“真的。”
“你就一点都不关心你的妹妹?”
“姐姐,妹妹之类的称谓是你自己叫出来的,我可高攀不起。你贵为加尔巴迪安的二公主,我怎么好意思称你为妹妹?”
二公主跺了跺脚,倏忽间消失了。
到底还是小孩子。
米迦勒笑了。
她又躺了下来。
夕阳只剩小半个,还露在海平面上。今晚能够享受景色的时间,已不多了。
当夕阳完全沉入海平面的时候,二公主果然又出现了。
她脸上又换上了一副快乐的猫咪一般的表情。她笑眯眯地向米迦勒道:“我的波动范围是全域。我是全世界唯一一个波动范围是全域的人,就像你是全世界唯一一个波动范围是零的人一样。即使你不想听,我也非要告诉你。”
米迦勒当然不会不想听。她只不过经常想故意气气这个二公主而已。公主果然是公主,因为从来没有人气过她,所以她特别容易上当。所以,气她便特别好玩一点。
米迦勒点了点头,装作一点都不伤心。
其实,她还是稍微有一点点伤心的。
于是,她岔开话题道:“话说回来,二公主今日从百忙之中抽空移驾至此,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二公主嘟着嘴道:“当然不是。”
“那么,难道是来收你的船票?”米迦勒正色道。
“别紧张,别紧张。船还没靠岸就收船票钱,岂非显得我很小气?”二公主的脸上又荡漾开苹果般可爱的笑容。
“那,别告诉我你只是想来看看我?”米迦勒迟疑着。
“我正是要来看看你啊。你是现在我在这个世界上最最感兴趣的人。”二公主微笑道。
米迦勒道:“喂喂,对我感兴趣有什么意思啊?我又不是帅哥,我也不会魔法。”
二公主却又卖了个关子,道:“你自然有你的特别之处,莫如说,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最特别的一个人!”
这次,她没有说下去。米迦勒不追问,她也没有说下去。
二公主默然了片刻,忽然转过身,用手轻轻一挥。
只见那海上,忽然竖起了一面百米宽,百米高的水墙。
鱼儿们甚至还在水墙中游泳!
米迦勒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二公主又一挥手,只听到一阵“喀喇喀喇”的声音,那水墙竟然一下子就结成了寒冰!百米高,屹立不倒的寒冰!那寒冰像一个巨大的水晶棺材一般,无比的壮丽!如果这个世界上有神,那么神的棺材一定就是这样的!
二公主又一挥手,寒冰哗然粉碎,寒冰的碎片纷纷射入水中。须臾,水面上浮起一片鱼尸。
米迦勒呆呆地看着这一场华丽到近乎奢侈的魔法表演,这次,她想掩饰自己的惊讶也掩饰不住了。她也再也没有必要掩饰了。她发现她与二公主实力的区别,实在并不是猫和老鼠的区别,而是大象和蝼蚁的区别!
二公主还是笑眯眯地笑。她面不改色,连呼吸的节奏都丝毫没有改变。
她笑嘻嘻地看着米迦勒,道:“这才是真正的水系魔法。上次那个海盗没的糟蹋了水系魔法的名声。我希望姐姐不要有错误的认识才好。”
米迦勒默然地点了点头,她忽然感觉到口中干涩,如梗在喉,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二公主又施施然地想要消失,米迦勒忽然问道:
“那,号称世界最强的炎怒之力量,是不是也有如此强大?”
二公主的身影已经若隐若现了。可是她的声音还是清晰可闻:
“视使用者而定,或许会更强大也说不定。除非我得到冰媚之力,否则若是炎怒的力量真正发挥出来,我是不可能敌得过的。可惜,我并没有得到冰媚之力,事实上,六大宝石中目前现世的只有炎怒一颗。只是首先,你那个有炎怒之力的朋友是一个傻瓜,其次,他已经死了,炎怒之力已经是拉斯特的了。我也感到很惋惜。”
可惜她的语气中,连一点点惋惜都听不出来。
第一卷 王者宿命 第三十一章 一定能够
眼如晶钻,肤如莹玉,任谁都看得出,加尔巴迪安帝国的二公主,不出两三年,就会成长为一名风华绝代的美人。
她的美,不但来自于她完美的容貌,更多的,是来自于那份自信,那份气度。不是身在皇家的女人,是不会拥有如此雍容淡定的气度的,那自信的迷人微笑永远浮现在她年轻的脸上,那一举手一投足,永远都是那么从容。
但是,不是今天。
我们美丽可人的二公主,正跪在地上。谁都可以看出她的恐惧。她闭着眼睛,低着头,发着抖。她肩膀上的猫也同她一起发着抖,抖得所有的毛都竖了起来。
这是一个大殿。这个殿堂大得夸张,比这个世界上曾经屹立着的任何一个教堂都要大得多。大,而且空旷。没有一个侍卫,没有一个仆人,甚至没有一样装饰。大殿上,除了三十六根两人合抱那么粗的柱子,坚定地分布着外,就只有这一个发着抖的小小女孩,和大殿尽头坐在黑暗中的那个人。
谁也看不清那个人的面貌,连小女孩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