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随着传令官的回答,四名大臣低着头匆匆走进议事厅。经过了昨天惊心动魄的会议,他们不敢再在瓦格雷面前摆出倨傲的眼神,欺骗这位新上位的实权派。此刻,四个人全都低眉顺目,手中抱着一大叠的文本资料,前来听候瓦格雷的垂询。
瓦格雷请四人提出了具体的移民计划书之后,针对这四份计划书不尽之处一一详细询问,问得四名大臣满头满脸的冷汗。
等到瓦格雷会见完了这四名大臣之后,天空又已发白,短暂的休息之后,瓦格雷又会见了发展规划大臣和人口大臣,就移民计划的实际执行方面与两人做了探讨。
整整一个星期,瓦格雷就在寝宫和议事厅之间往返,而帝国的重臣们也前所未有地频繁出入皇宫。这一个星期中,雪每日的睡眠时间,也直接下降到两三个小时。跟在瓦格雷频率有些过快的脚步后,雪悄悄揉着自己因为睡眠不足而隐隐作疼的头,一边心疼着瓦格雷的身体。
那日下午,瓦格雷好不容易放走了大臣们,将自己埋在议事厅的椅子里小憩。午后的天空色彩明快而柔和,透过轻薄的丝质窗帘,淡淡地撒入议事厅中,与议事厅顶上时时燃烧着的枝形吊灯温暖的橘黄色光芒互相融合着,撒到了瓦格雷和雪的眼眉上。
雪的双手轻柔地在瓦格雷的肩膀上揉捏着,试图减少他的疲劳感。瓦格雷舒服地叹了口气,微微睁开眼睛,轻声说:“雪,坐到我身边。”
雪连忙摇头,也不管背对着他的瓦格雷看得到看不到,因为紧张而有些舌头打结:“不……不敢。”
瓦格雷微微皱眉,轻声道:“雪,我很累,听话……”
他与大臣们开会的时候,声音是威严而神采奕奕的,即使夜晚只睡两三个小时,即使眼睛有些红,眼圈有些深,他永远挺直着他的腰背,发出洪亮的呼喝声。
只有在与雪两人独处的时候,他才会将自己深深埋入沙发,疲惫地发出叹息声。
雪心疼地看着瓦格雷,小心翼翼地绕到一侧,侧转身坐了下来。虽说这几天,他也觉得十分的疲劳,但是却不敢在自己的主人面前舒适地坐下。虽说瓦格雷从来不会责怪他什么,但是他一直以来,雪都对这位主人有着超出必要之外的敬重。因为,对一直是个平民的他来说,能够伺候瓦格雷这样高阶级的贵族,是比做梦更加不可思议的恩遇。可能,雪一直以来谨守本分,从不逾越半分,也是瓦格雷对他越来越信任与依赖的原因之一吧。
雪在瓦格雷身边拘谨地坐着,屁股只沾了椅子的边,双手放在膝上,身体挺得笔直。
瓦格雷微微点头,随即又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就发出了轻微而均匀的鼾声。
雪悄悄侧过头,凝视着瓦格雷略显疲惫的容颜。这是一张多么英俊的脸?在人生的前二十年,几乎没有遇到过什么大的沧桑,为自己喜欢的女人的死,也能意志消沉,离家出走。可是现在,他的肩上突然担起了巨大的责任,这责任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年轻俊俏的脸,也多了几分沧桑。
瓦格雷在睡梦中啧了啧嘴,侧过头,没有睁开眼睛,却忽然一把抓住雪纤细的手臂,用力往后一扯。雪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瓦格雷扯得靠在了沙发上。雪一惊,忙想起身,他怎么可以在主人面前舒适地靠在沙发上呢?
瓦格雷却依然是闭着眼睛,用有些沙哑的声音,低沉地说:“别动。”
雪的身体就这样僵硬地靠在了沙发上,下一秒,瓦格雷沉重而火热的身躯的重量,完全压在了雪的身体上,脸埋在雪莹白纤细的脖子边,嗅着雪的头发的味道。
雪紧张地身体微颤,意识直接空白了两秒钟。
瓦格雷将声音压在喉咙里,低沉而模糊地说:“雪……你好香……”
雪的脸唰地红了。从莹白如玉的耳根,一直红到了修长的颈侧。他紧张得浑身微颤,心头像有一头小鹿一般乱撞。口中不禁轻声唤道:“瓦……瓦格雷殿下……”
瓦格雷冰冷湿润的唇不经意间触到了雪的锁骨,雪的浑身立即起了一阵战栗。触电般的感觉从颈侧顺着他的锁骨,直窜到他的小腹,他努力克制着自己喉中的呻吟声,长长吐出一口气。
瓦格雷将嘴唇贴在雪的锁骨上,轻声说:“别说话……”瓦格雷的嘴唇的每一次蠕动,都让雪浑身犹如过电一般战栗,尽管努力克制着,呼吸已经开始紊乱地微颤着。
自己一直以来,最崇拜、尊敬和仰慕的瓦格雷殿下,会就此要了自己的身子吗?雪的脸色绯红,开始心猿意马。
作品不相关 第一五八章 久别重逢
第一五八章 久别重逢
在魔法帝国,由于老祖宗遗留下来的不准平民男女随意恋爱、**的奇怪制度,导致在平民男女中,同性之爱相当普遍。雪也曾经爱上过自己的同居人兼老师,一个年近三十的历史系教授。因此,在贵族中,饲养男宠也并不是什么新鲜事。
瓦格雷的鼻息喷在雪的颈侧,让他洁白光滑的皮肤上泛起了一小片绯红的小疙瘩,同时,一阵麻痒从颈侧慢慢传递到雪的全身,让雪突然之间就浑身无力起来,全身懒洋洋地瘫倒在沙发上,任瓦格雷将头埋在他的颈边,除了心脏扑扑乱跳之外,全身完全无法动弹了。
瓦格雷的头在雪的颈侧轻轻来回移动,清爽的黑色发丝蹭在雪的皮肤上,让雪感到又麻又痒。为了尽力克制住发出呻吟声的冲动,雪用力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雪柔软丰盈的嘴唇在贝齿的紧咬下变得煞白,双眼越来越湿润,那盈满的泪水简直快要滴落下来。他的全身都不自觉地微颤起来,双手紧紧抓住了腿上质地柔软的裤腿,那十根春葱般的纤细手指,也随着雪紊乱而急促的呼吸难耐地蠕动着。
紧张中,忽然有了一丝隐隐的期待。瓦格雷,一直是雪最最仰慕的对象,如果他真的会对自己宠幸,哪怕他只是用自己来发泄,或者哪怕只是对自己有着半点的情意,那也是如梦一般的快乐。雪要的不多,瓦格雷殿下,只要雪能对你有半点用处,就满足了。
静默,长久的静默。
瓦格雷将唇贴在雪的颈侧,保持着那个姿势,却没有下一步动作了。雪等待得越来越心痒难耐,不由轻轻呼唤:“瓦格雷殿下?”
却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了轻轻的鼾声。瓦格雷,竟是靠在雪的身上睡着了。瞬间,雪一下子瘫软在沙发上,觉得浑身都泄了力气。自嘲地牵起嘴角,暗暗责怪着自己的胡思乱想。原来,瓦格雷殿下只是想将自己当做人肉抱枕。也好,如果瓦格雷殿下能因此睡得舒服一点,那就是雪的荣幸了。
这样想着,雪悄悄撇下视线,打量着瓦格雷明显纤瘦了的手指,以及手指上因为过于纤瘦而暴起的青筋,心疼地叹了口气。最近他太累了,而这样的疲劳,却不知道要持续到几时。整个国家和全部人民的压力,都压在了他的肩上,瓦格雷殿下真的能撑住吗?
瓦格雷殿下,请您小心自己的身体啊。雪坐在沙发上,丝毫不愿移动半分,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左肩上,是瓦格雷的火热和沉重,右手轻轻地拥住瓦格雷疲惫的肩膀,疼惜地倾听着瓦格雷悠长的呼吸。就让他,多睡一会儿吧……
然而,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不久,议事厅的门口响起了轻而礼貌的敲门声,这样的敲门声,一般是侍女会发出的。雪皱了皱眉,轻声唤道:“进来,轻点。”
一名侍女小心翼翼地从门后探出脑袋,看到瓦格雷躺在雪怀里熟睡的香艳情景后,首先朝着雪发出一个暧昧的笑容,瞥见雪不置可否的扑克脸后,才低下头吐了吐舌头,微微皱眉,暗怪雪得到了主子的欢心后就高高在上,不再与群众打成一片。
雪伸出手指,在嘴唇上轻轻一按,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扬了扬眉毛,询问这位侍女有什么事。
这位侍女悄声走上前几步,用很轻的声音说:“太子妃殿下回来了,求见二皇子。”
太子妃,当然就是奥丁的皇子妃米迦勒。虽然奥丁将水晶被盗的责任拦在自己身上,带着皇帝隐居避世,从此不问政务,然而名义上,他仍然是魔法帝国的太子。米迦勒为了能够混入祭祀典礼,不惜与奥丁做假夫妻,现在虽然奥丁已然引退,这个名义上的夫妻名分却依然是成立的。
米迦勒陪着彼得和拉斯特去旮旯城扫墓,这一去就去了三个星期。本来这段路程用魔法帝国的飞行器,是一两个小时就可以抵达的,然而由于魔法帝国的水晶被盗,一切能源供给全部切断,只剩下了最基本的照明和食物供给,因此米迦勒一行只能乘坐马车前往,耽误了不少时日。
雪听说米迦勒他们回来了,脸上立即露出喜色,刚想招呼侍女让米迦勒他们进来,然而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熟睡的瓦格雷,又犯难了。最近瓦格雷实在太疲劳了,他实在想让瓦格雷多睡一会儿。
正犹豫间,瓦格雷却睁开了一只眼睛,依靠在雪的身上懒洋洋地询问:“米迦勒回来了?”
那侍女看着瓦格雷刚睡醒后有些潮红的脸庞,心中一阵悸动,却不敢多看,低下头老老实实回答道:“是,在外面等候。”
瓦格雷从雪的颈侧抬起头,一脸兴奋地大声说:“快传他们进来。”
不久,一个身材姣好的娇小身影奔奔跳跳地闯入议事厅,金黄色的短发随着她的脚步在耳侧调皮地晃动着,午后明媚的光线将她的脸照得十分明艳,这少女,自然便是米迦勒。
米迦勒身后,一个带着略有些无奈的微笑的金发男子脚步沉稳地走了进来,碧蓝色的眼睛如一泓秋水一般沉静而柔和,微笑中,闪烁着纯洁的圣光,自然便是彼得。
瓦格雷站起身来,大步向两人走去。雪也拘谨地站起了身,面颊上还留着一抹绯红。米迦勒三两个箭步冲了过来,扑入了瓦格雷的怀抱。
米迦勒娇小的身子,还带着长途奔波后灰扑扑的颜色,和微微的汗味儿,然而,感觉却是如此真实而鲜活。在忙碌中恍惚了一个多星期的瓦格雷,紧紧拥着米迦勒娇小的身子,忽然有一种心里有块石头落地的感觉。一个人努力了那么久,终于有了心灵的依靠,太好了。
雪站在瓦格雷身后,茫然地看着紧紧拥着米迦勒的瓦格雷,忽然心里泛起了一阵异样的酸楚。他强牵起嘴角,露出温暖的笑颜,用力仰起脖子,抑制了眼中的泪光。瓦格雷,终究不是属于他的男人,可是,难道连片刻温存,都是奢望吗?
米迦勒将脸贴在瓦格雷宽阔的胸膛上,闭上了眼睛。虽然才离别了两个星期,却又觉得像是几万年不见了。米迦勒双手放在瓦格雷的腰间,轻轻揉捏着瓦格雷腰间的软肉,确认着这温暖的真实感。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全身变成了水晶的瓦格雷。那时候,他的脸色,是如此的苍白,痛苦而彷徨。后来,瓦格雷又变成了屹立于祭坛上的统治者,他的语气是如此的威严、冷漠,充满着霸气,又令米迦勒感到了一种难以漠视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