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兰贵妃又重复了一遍,他才说:“是,孩儿明白了。”
兰贵妃搂住他:“来,告诉母妃,都学了什么,母妃准备准备,回头把父皇叫来,也让他高兴高兴。”
六皇子:“可是,夫子教的都好难。”
兰贵妃:“那也必须记住!不然等你父皇问起你,你不会,父皇怎么会高兴?”
“父皇都是问大哥二哥三哥他们,不会问我的。”
“不行,从今天起,你晚睡一刻钟,听见了吗?”
六皇子:“……”
-
皇宫各司都被盛怒的帝王清理了一遍,连带着当初私自离开的嬷嬷们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福公公被拘在一间不见光的屋子里,日日饿着。
余公公吩咐了,等饿成了人干,再割开称称到底有几斤几两,克扣皇子,还敢下手打主子。
杀鸡儆猴之下,再也没人敢轻视居安殿。
连着好几天,居安殿都是人来人往,各个脸上都端着客气热情的笑脸。
天子一垂眸,这处无人关注的殿宇,就立即变成了香饽饽。
所有欠下的、该补上的,全都补上了。
叶小远忙里忙外,直到库房里面都塞不下了才停下来原本是没有这么多的。
但是整个后宫都知道了陛下重新关注七殿下这件事,皇后首先向皇帝请罪,表达自己没有照顾好皇嗣的罪责,即便大家伙都知道怎么回事,但这个罪她也要请。
皇后心里也有些懊恼,明明吩咐下去,居安殿那边不可太过苛责,最后却还是弄成这样。
请罪完后,她第一个送了东西来。
皇后都来送了,其余各宫娘娘们,也都跟着多少送了些。人情世故的事情,不过即便是表面的功夫,也都是居安殿里曾经没有的好货色。
送孩童木制玩具、布匹、锦缎是最不容易出错的,所以库房里多了很多零碎小物件。
皇后甚至还派来了两个量衣的嬷嬷,丈量了曲渡边的身长。叶小远不必亲自做棉衣了,宫里自会有人负责。
甚至,他们也不需要自己去大膳房领膳,新上任的分膳公公,专门安排了两个人,给居安殿送餐,若有什么想吃的,提前一天说一声就好。
除了住处还是偏僻、殿内依旧破旧之外,曲渡边终于有了基本的皇子待遇。
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因为他那便宜爹的一点关注。
曲渡边手背上被打的那一下,当时只是觉得有点痛,但那是他装的,没想到后来还真的开始发青了。
叶小远好一阵说,每日用药膏给他揉开,小孩子皮嫩骨头软,曲渡边疼的龇牙咧嘴。
他心想,虽然用整蛊梦境博得了便宜爹的关注,但是显然还不够。
主要的症结还在当初观星司的预言上。克母的名头一日不除,便宜爹心里就永远有着那样一层膈应。
现在虽然居安殿日子好过了,但皇帝终究没有命令让他离开这里,说明他心底还是偏重于相信观星司。
而观星司可以说出一个不利于他的谶言,就可以说出第二个、第三个。
相信封建迷信的臭老登。
总之现在的生活终于能过得去了,刚搞了一波事,可以先缓一缓。如果没有必要,能这样安安稳稳过下去,曲渡边也不想这么早跟观星司对上。
他们在这里揉淤伤的时候,温小春不在居安殿。
叶小远和温小春在大闹大膳房的第三天,两个人悄悄说了半个时辰的话,说完,温小春就走了。
福公公倒台,大膳房也跟着清洗了一次。但是大膳房又是最不能缺人手的地方,所以如果想补位上去,就得抓紧时间。
温小春是居安殿的人,此时正是陛下关注居安殿的时候,大膳房的总管没有为难他,反而笑得和善。
“今天中午咱家见过你,七殿下身边的人,是吧?”
温小春点头:“听说总管派了两个太监负责居安殿每日的膳食,但是殿下前头被忽视惯了,总不放心,便想着叫我来这里时常看着。以后要是余公公再问起来,也好有个交差。”
意思就是说,给他个职位在这里当着,称作监督。以后如果居安殿的膳食出了什么事儿,有监督在,就跟总管没多大关系了。
一个职位,降低风险。
总管也是个妙人儿,闻言立即拍板:“咱家当什么事儿呢,这样,你”
“温小春。”
“哦哦,小春啊,这名字不错。”总管夸了句,“正巧,咱们大膳房管油的小管事缺了一个,那活儿最轻松,你就挂个名,想来的时候便来,不来的时候还方面你照看小殿下。”
“不过,就是这月银嘛恐怕就……小春公公,意下如何?”
温小春:“这是自然。”他只是要个平台渠道。
这是他跟叶小远两人商量好的。有了身份,才好一步步培养起人脉,慢慢往上爬。
寒暄客套了一番,两人都是心满意足的离开。
放在往常,不管是居安殿还是温小春,自然没有攀谈交换的资格,现在不一样了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