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的灯光柔和的落在魏轻语的视线里,她感觉面前少女好像有那么些同过去不一样了。

外科诊室坐诊的是一个年轻的女Beta,看到魏轻语左手手心的伤口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小同学,你这是怎么弄得?”

“玻璃划伤。”魏轻语收回了思绪,简单的回答道。

“玻璃划伤可不会这么深,是有人故意的吗?”医生一边准备着消毒棉签,一边讲道。

魏轻语不语,方才发生的事情她半分都不想让旁人知道。

医生却不打算将这件事视而不见,“怎么,是不是被人欺负了。这种事情可不能咽下就完了,得告诉班主任的。”

医生:“你放心,学校公正的处理每一件事情的。”

魏轻语单调的“嗯”了一声,道:“但这个伤是我自己弄得,还麻烦您帮我处理一下。”

这声音冷冷清清的,有这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医生怔了一下,拿起手里的棉签,“行吧,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问了。接下来会很疼,你忍耐一下。”

魏轻语淡淡的点了下头,将手心摊开放好,端正的坐在桌子前,任凭医生处理。

沾着棕褐色碘酒的酒精棉慢慢的在伤口周围打转,不过一圈就被血迹染红了。

整齐的伤口被水浸泡过,狰狞的翻着白。

季潇站在魏轻语身后瞧着,棉签每落一下,她的心就跟着抽疼一下。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一旁的魏轻语,却见她面容淡定,清冷的眸子安静的注视着医生为自己清理伤口的步骤,没见她脸上带一点痛感。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偏僻的观众席人迹罕至, 铁网围栏的将远处篮排球场地阻挡,一里一外像是隔绝了两个世界。

魏轻语视线微微抬起,不可思议的看着上方将自己扑倒的在怀里的少女。

季潇的面容罕见的平静, 那金橘色的眸子里写满了令人定住心神的安全感。

桃子白兰地的味道在风中微漾, 向来有些娇纵的少女却在此刻显现出了无与伦比的可靠。

咚, 咚……

魏轻语失神的看着面前的少女,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心腔传来的如擂鼓般的跳动声。

“同学,你们没事吧?!”几声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方才在不远处做训练的纸牌社团的人纷纷跑了上来。

季潇从魏轻语的身上起来,正要摇摇头,却反手捂住了自己的脖颈。

突如其来的痛感撕扯着她的神经,让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嘶。”

魏轻语闻言猛地抬头看向季潇。

却在被光打上虚化的视线里看到一抹从手缝中滑下红。

那条猩红的线曲曲绕绕的划过季潇脖颈与手指, 染红了那纯白的衣领。

就像是素白世界里盛放的罂|粟花, 带着她致命的味道渗入少女的心腔。

“血……”

一个在观众席下方回收刚才社团成员失手飞过来纸牌的女孩颤抖的讲道。

那鲜红的血液浸染了笔挺坚硬的纸牌, 锋利的边缘泛着红色, 无时无刻不在跟现场的人发出危险的警告。

那个罪魁祸首的小男孩吓得攥紧了身旁社长的胳膊, 魏轻语看着更是倒吸一口凉气。

她一把拉过还没有察觉到事情严重性的季潇,向来冷静的眼瞳里装上了几分焦急。

就在季潇的后颈处,赫然出现了一条鲜红的口子。

紧紧的挨着Alpha腺体, 差一点就划破了那颗脆弱的凸起。

“学姐,实在是抱歉, 他不是故意的。他这是入团第一次出来耍纸牌, 以前都好好的,没有偏过一次,没想到起了一阵风。其实这不能怪……”一旁的纸牌社社长见状忙给季潇解释。

却不想解释的话没有说完, 魏轻语便转头看向他, 冷冷的问道:“不能怪谁?因为方才起了一阵风, 就可以当做你们失误的借口,推卸责任吗?”

早就见惯了人们推诿塞责避重就轻的魏轻语,以为自己早就可以冷漠面对了。

可不知道是不是那视线里血液的红侵染了她大脑中平静的纯白,那一再克制的声音里写满了呼之欲出的愤怒。

“你作为社长,看到这里有人,就不应该在这里训练。我记得,操场的西北角是学校给你们划出的社团活动区域不是吗?”魏轻语冷冷的看着纸牌社社长,反问道。

那后期才会出现的冷静克制与令人闻风丧胆的霸气在此刻被她展现的淋漓尽致。

纸牌社的所有人都不敢再找任何借口推诿了,哪怕是身为旁观者的季潇也不由得为魏轻语这股气势臣服。

“是,是我们错了,我们不应该贪图少走路程,就在这里训练。”纸牌社社长已经认识到了错误,对魏轻语连连认错,“实在是抱歉,学姐,我保证我们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魏轻语:“你不应该对我说抱歉,应该对她。”

光与影描绘着魏轻语清冷孤高的身形。

少女的声音依旧冰冷,季潇却觉得觉得心腔升起了一股暖流。

就在不久前的那间开水房,也发生过这种事情。

只不过这一次,被帮着讨回公道的人换成了自己。

“抱歉学姐,我们知道错了。真的很对不起给你造成了这样的伤害。”